人紅養人,離開娛樂圈三年,此刻的林韻妝容淺淡,或許是剛下了飛機,神里難掩倦容。
眼前的場景,是有些驚訝的,為了避開人群,刻意挑了深夜的航班。
沒想,上這樣的大陣仗。
還沒反應過來,話筒和攝像機已經要懟到臉上。
事后才得知,原來是楚暮宇回來了。
林韻這次回來,不為別的,就想看看,同為失敗者的蘇禾。
他從程風那里知道的,他們的婚姻已經進倒計時。
別的,即便程風,也不愿意再多說一個字。
但程風,是阿律說的,程風從未說過。
那如果他們離婚,是不是代表還有機會呢。
歐和蘇禾等在車里,蘇禾說:“歐哥,我們不走嗎?”
歐:“再等會兒。”
蘇禾:“等什麼?”
歐笑:“等哥啊。”
蘇禾:“哥不是被黎叔…”
歐鳴笛:“看窗外。”
蘇禾扭頭,愣了一下后,手推門下車。
“哥!”
楚暮宇低頭疾行的腳步頓住,肅然的臉上,一秒染了溫和笑意:“小落。”
時隔三年的再見。
蘇禾哽咽:“……哥。”
兩人隔著夜晚的霧相對,楚暮宇看向的神朦朧又深刻。
他想離近些,剛邁步,就被奔跑著過來撞了滿懷。
“哥。”再他。
楚暮宇子僵住,握著行李箱把桿的手也攥的了。
在他懷里泣,瘦削的肩膀無聲著。
一聲聲哥,像有魔力般,讓他漂泊了三年的心,塵埃落定,終有了歸。
他雙臂保持下垂的姿態沒有反抱,對他心思干凈,只是久別重逢的兄長,但他對,隔著和另一個男人的婚姻。
他松了行李箱,緩緩抬手拍后背,喑啞著嗓音:“小落,別哭。”
蘇禾有千言萬語想問,最后卻只問出一句:“…哥,這幾年,你苦了。”
楚暮宇淺吸氣:“不苦。”
從他懷里離開,用指節掉眼淚,定定看著他,帶著鼻音撒一般:“哥…別騙我,我都懂。”
楚暮宇抬手過頭頂,誠實作答:“嗯,不騙你,我有牽掛的人,現在,已經在眼前了。”
蘇禾破涕為笑。
沒問他這幾年過的好不好。
怎麼能好呢?
但凡是過往,皆為序章。
現在他回來了,能再相逢,這已經很好。
三年不見,歲月在他臉上添了風霜。
但他依舊是那個,無論何時何地,都可以給足夠安全的人。
歐手握拳狀,放在邊咳嗽一聲,“走吧,車上聊,路上時間長,慢慢哭唄。”
蘇禾掉眼淚:“哥,你看他!”
楚暮宇笑:“還像以前一樣欠揍。”
一上車,歐就說,“小落,愿賭服輸。”
白天的時候,問他航班號,他說50。
蘇禾給他轉了50。
他又反悔了說,“還是算了,怕你眼睛淺,到時候忍不住哭。”
蘇禾:“不能夠,這麼高興的事兒,哪能哭。”
歐:“行,那打賭。”
但他大意了,忘記說賭金。
所以這會兒蘇禾想了想,給他發了個紅包。
歐笑瞇瞇點開,看著那一分錢后,笑容僵在臉上,“蘇禾,你還能再摳點兒嗎。”
蘇禾很真誠:“不能了,最只能這些了。”
歐哼了一聲:“你語文是育老師教的,沒聽出來我在諷刺你?”
蘇禾:“不是,我育是語文老師教的,那時候一到育課,育老師就生病,總上語文。”
歐打方向盤:“哈哈,巧了不是,全國的高中育老師,素質都這麼差勁。”
蘇禾:“可不,就因為這,我800米測驗從來沒及過格,那簡直就是我的噩夢。”
……
晚上無風,月也溫。
蘇禾帶了親手做的壽司和三明治,看著楚暮宇吃的心滿意足。
“哥,喝點兒水。”擰開瓶蓋兒,那瓶水在手里捂了半路,已經有了溫度。
蘇禾一路上都喋喋不休,和歐拌,和楚暮宇嘮嗑兒,這是幾年來,前所未有過的真正開心,仿佛一切都回到了最初。
那時候,還是崇南的學生,楚暮宇是崇南的校董,歐是娛樂界冉冉升起的巨星。
那時候,還不認識司辰律。
如果從來一遭,沒有與他發生后來的故事。
是不是所有人都會過的更好。
這個問題之前想過很多遍,現在想想,都是些無用的復盤。
因為人生是趟單程驗票。
落子無悔。
所有的今天都將在明天為回不去的昨天。
堅持要送楚暮宇回家,到了襄道1號,楚暮宇不放心,又要送回來。
歐掌著方向盤調頭,嘆氣,“你倆溜我玩兒呢唄。”
蘇禾笑著:“就當消消食兒。”
歐:“誰家的胃半夜三點還消食兒?”
蘇禾:“那請你吃宵夜”
歐:“這還差不多。”
他偏頭笑,活了下部的,累,這一晚上角的笑意都沒掉下來過。
半路三人又去吃了個宵夜,說是宵夜,其實不過是路邊的關東煮。
蘇禾喜歡吃這種雜七雜八的東西,到現在還記得幾年前他們三個人第一次吃,歐嫌棄的要命的樣子。
“不是,我一個國際巨星,你就用這玩意兒糊弄我!”
“咱先不說好吃難吃,拍到我,我面子往哪兒擱。”
楚暮宇也沒吃過路邊兒,但他向來由著蘇禾,轉頭就對歐說:別廢話,吃吃,不吃滾。”
歐才磨磨唧唧下了車。
現在他倆早習慣了,歐卷了卷大,練的蹲在路邊仰著脖子一口一個魚丸兒。
蘇禾噗嗤就笑出了聲兒,歐白眼兒,“咋了。”
蘇禾揶揄:“歐哥,現在不是國際巨星了?”
歐:“巨啊,老巨了!!!”
這會兒有些起風了。
楚暮宇剛吃過蘇禾做的三明治,不,他站在蘇禾對面,幫擋著風,端著裝關東煮的桶,然后在快吃完上一個的時候,拿一個出來,舉在手里,給涼上幾秒鐘。
蘇禾覺得好吃的,會在簽子上留一個,遞還給楚暮宇,他來者不拒,每一次還給反饋,嗯不錯,好吃。
歐看他微的舉:“意思我不是親生的?”
楚暮宇:“難道你是?”
蘇禾笑:“以后別哥了,直接爸。”
楚暮宇:“那不行,我可沒這麼傻的兒子。”
……
吃完,歐拖拽著蘇禾在路旁一片結了冰的路面上走著,抓著他大的擺,蹲在他后催他快點兒。
然后他們在一個無人的小廣場上,歐給攘雪,楚暮宇拍在漫天雪花的路燈下奔跑回頭的照片。
拍了好幾遍才滿意,歐累癱在一片厚實的雪里,“造了什麼孽啊,生產隊的驢都沒我這麼辛苦。”
蘇禾悄悄拿起楚暮宇給做的雪球,蓋到了歐臉上。
歐一個激靈坐起來,蘇禾已經跑開,結果路面一個小凸起,直接把絆了一個狗啃屎。
歐拍著大:“哈哈,報應。”
蘇禾也跟著笑起來,然后笑著笑著,突然就哭了。
蹲下子,臉埋在掌心里,哭的傷心極了。
“好疼,哥,好疼…”楚暮宇安著,一直說疼。
但其實,摔得并不疼。
三人都心知肚明,不過是一個人在表演,另兩個人沒拆穿。
正好借著這個由頭,哭的名正言順些。
歐沒說話,走開兩步點了支煙。。。
就快要天亮。
在這隆冬的深夜里。
他們有過,這短暫的歡愉。
……
到了西郊別墅,蘇禾下車。
楚暮宇從另一側下車繞過來:“小落,別總怪自己。”
蘇禾垂了垂眉眼:“哥,可我回頭看,皆是錯。”
楚暮宇:“小落,生活不是電視劇,誰都沒有上帝視角,不要去化我們沒走過的路,要相信,我們走過的路,已經是在那個形勢下,權衡利弊后,能做出的最好的選擇。”
“世間本就不完,我們不過是順勢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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