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間，顧鴻哲果然被兩個孩子逗得哈哈大笑，看著這一男一兩個娃娃，顧爺爺忍不住嘆了一口氣，轉頭對顧詩說道：

“唉，當年志毅和兒一心想要個孩兒，那子執著勁兒啊，我到現在都還記得。只可惜兒太差，實在沒法再生第二個孩子，無奈之下，他們就瞞著我把你領養了回來。說實在的，當時我心里那一個不樂意，自家兒子兒媳，不跟我商量就做了這麼大的決定，換誰心里都不好。”

“不過后來啊，你這孩子確實乖巧懂事，也甜，見人就笑，慢慢地，我這心里的疙瘩也就解開了，勉強同意了你留在顧家。這些年，雖說你在學業，事業上沒有太大的就，資質平平，但好在你懂分寸，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做事進退有度，我也就沒再多說什麼。”

“可是詩啊，你可知我這次是為什麼回來？”

他的語氣低沉婉轉，像是在訴說一件久遠的事一樣，只是最后一句語氣突轉，一雙大手猛地在桌上一拍，聲音中夾雜著威嚴讓在座的人都忍不住一凝。

而顧詩更是被嚇得驚掉了手中的筷子，呆呆的抬頭，不清楚自己到底哪里做錯了。

“爺......爺爺......”顧詩佯裝一臉茫然，睜大眼睛，眼中滿是無辜之，可桌下的手卻早已不自覺地了拳頭，指甲深深嵌掌心。

在心里暗自咒罵，就知道這死老頭沒安好心，莫名其妙翻出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

領養的事兒都過去二十多年了，如今自己的孩子都能活蹦跳了，他竟然還揪著不放！

在顧家，眾人從小就深知顧鴻哲脾氣刁鉆古怪，行事作風讓人捉不。

但不可否認，顧家能有今天的輝煌，全仰仗他多年來的運籌帷幄與苦心經營。

所以，大家對他是又恨又怕，即便如今顧鴻哲坐上了椅，頭發也變得花白稀疏，可只要他一開口，一瞪眼，那從骨子里散發出來的強大氣場，讓顧詩忍不住渾都抖了一下。

“我，我做錯什麼事惹您不高興了嗎？”

顧詩聲音帶著一抖，怯生生地問道，那模樣活像一只驚的小鹿。

顧鴻哲輕哼一聲，鼻腔里發出的聲音充滿了不屑與不滿：

“你做錯什麼事自己不知道嗎？”

他故意把話說得含糊不清，像是在給顧詩最后的機會，讓自己坦白。

顧詩腦中有些轉不過來，卻知道，這不是重點，只要對方沒有實質的證據，什麼都不會說。

畢竟要說做錯的事，那做錯的，可太多了，也不知道這個死老頭說的是哪一件。

眨眼間，顧詩眼眶一紅，淚水在里面打轉，微微眨了眨眼，淚水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顆接著一顆滾落下來，在下匯聚晶瑩的水珠，“滴答滴答”地落在桌面上，濺起小小的水花。

“爺爺，不管我做了什麼，您要是生氣就打我吧，可千萬不要氣壞了。”

一邊噎噎地說著，一邊站起，腳步虛浮地朝顧鴻哲那邊挪去。

只見弓著背、彎著腰，姿態放得極低，一副虔誠悔過的模樣，只希顧鴻哲能大發慈悲，用打罵的方式來消消氣。

而看到顧詩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故作冷淡了還沒一個小時的顧宇終究還是按捺不住了。

他“刷”的一下站起來，作太過急促，以至于后的椅子被帶得朝后倒去，發出“哐當”一聲巨響，在安靜的餐廳里格外刺耳。

顧宇大步流星地走上前，長臂一，一把將顧詩拉至后護住，急切地說道：

“爺爺，有什麼事好好說，可千萬不要打人啊！詩子本就弱，為了照顧兩個孩子，真的吃了太多苦，非常的辛苦......”

姜眠以前也不知道，顧宇竟然長了眼睛，看得見顧詩做的事，他還長了，會說那麼多的好話。

不回想起自己過去被顧志毅和張夫婦為難的時候，顧宇從來都是淡淡的，有時候忍不住跟他抱怨的時候，他還會勸說：

“爸媽年紀大了，你別跟他們計較，忍一忍不就過去了嗎？”

可如今，面對年紀比他父母更大，且在顧家威極高的顧爺爺，顧宇卻毫不猶豫地站了出來，像一堵堅實的墻，將顧詩護在后。

這般鮮明的對比，實在太過慘烈，姜眠只覺得荒謬至極，為了不讓自己當場笑出聲來，急忙端起水杯，佯裝喝水。

然而，當不經意抬眼，卻對上了一雙清澈而深邃的眼睛。

是顧延玉。

他坐在姜眠的對面，著一襲白西服，姿拔，脊背得如同標槍般筆直。

他只是靜靜地坐在那里喝粥，舉手投足間卻散發著一種與生俱來的優雅氣質，仿佛此刻不是在家里吃著簡單溫馨的早餐，而是在格調高雅的西餐廳里，優雅地品嘗著牛排。

那畫面，好看得讓人移不開眼。

而此刻，顧延玉似乎也注意到了姜眠的目，微微挑眉，角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那眼神仿佛在無聲詢問：“你還好嗎？”

他的眼神太過于純粹，和姜眠記憶中的男孩重疊在一起，不，甚至長大的他比小時候的他更加優秀，特別是那一雙眼睛，好像能夠看如今的境一般。

姜眠一愣，慌的移開眼去。

而另一邊，顧爺爺也已經冷笑出聲。

他怒目圓睜，手指直直地指向顧宇：“我還沒有先找你麻煩，你倒是自己先送上門來了！”

“這件事，你也有責任！”

“放著好好的老婆孩子不要，去給妹妹和侄兒侄大辦宴席，丟人都丟到國外去了！”

顧爺爺稍作停頓，了口氣，眼神中滿是失與憤怒，繼續質問道：

“你知道外面的人都怎麼說你嗎？說你分不清主次，說你不顧家，說你為了妹妹可以罔顧一切！你就這麼想敗壞顧家的名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