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蓮英窩火，看著對面糯糯的姑娘，竟然不知該從何手了。

被堵的話都憋了回去。

一眾人，沒有一個開口。

連巫首芳都做壁上觀，完全不顧長輩的尊嚴，沒想過要出來為解圍，主訓斥自己兒媳。

周蓮英槍口一轉：“首芳，這話該你來說才對。”

“我不敢，”巫首芳擺手，謙虛道，“我怕阿琮跟我拼命。”

“......”

場面定格。

片刻，周蓮英幽幽道：“婆婆將規矩傳給兒媳，咱們都是這樣一代一代傳下來的。”

“阿琮跟我不親，”巫首芳說，“難得俏俏愿意跟我親，我想著法哄呢，可不敢這樣。”

周蓮英看了一會，好像扔了個不明顯的白眼。

許枝俏的對面坐了位比年長四五歲的人，是周蓮英的侄孫，周菱。

周蓮英很疼周菱，走哪都要帶著。

“首芳，你手上這鐲子不錯，”周蓮英話題一轉，“我看很適合菱菱戴，送吧，你來我這里選個更好的。”

巫首芳的腕上戴了個玉鐲，不算太好。

周蓮英這樣明喇喇地要，分明是在拿發泄怒火。

不貴重的東西，長輩開口要了，依巫首芳的子，抹不開臉面拒絕。

然而巫首芳還沒說話，許枝俏猝然回握手，天真問：“媽媽，還能這樣要嗎？”

巫首芳抿。

許枝俏粲然笑了：“那我喜歡姑手上的古董戒指，媽媽您能幫我要嗎，我可以用更貴的東西來換。”

“......”

“不行嗎？”許枝俏問，“既然是換，那我可以自己要嗎？”

沒人說話。

許枝俏向周蓮英：“可以嗎，姑？”

周蓮英臉越來越難看。

“不行啊，”許枝俏有些失，“我一向都是只進不出的，還以為咱們家是看中了就能拿東西換呢。”

巫首芳拍手：“不是的，別人的東西不能要，媽媽幫你拍幾款類似的回來。”

許枝俏：“可姑都跟你要了啊。”

周蓮英：“......”

“姑說著玩呢，”巫首芳哄道，“這邊無聊，去找阿琮帶你去院子里玩。”

許枝俏看。

巫首芳搖頭，示意先出去。

許枝俏抱著點心盤起，溫吞道：“媽媽您這鐲子留好了，要給我兒子的，您的都我兒子的，不要給別人。”

“......”

目視歡快地走遠，場面凝固短瞬。

周蓮英忍著火：“以后咱們的談話，就別讓來了。”

巫首芳不住輕咳。

周蓮英直白道：“一個阿琮的都夠咱們這些老貨的了，再來個釘子兒媳，還是你好福氣。”

巫首芳低頭，忍笑：“您過獎。”

散場后，許枝俏等在門外，巫首芳含笑問：“就是個普通鐲子，怎麼還發火了。”

“我在小姨腕上看見過類似的，”許枝俏不高興，“是不是外祖母留給你們的？”

巫首芳想要什麼名貴的首飾都有，偏偏戴了這款普通的。

必定是意義不同。

巫首芳笑里挾了心酸：“阿琮娶媳婦，我有點想我媽了，就把它拿出來戴上了。”

沒想到周蓮英會來這一出。

說到這，巫首芳拍絨絨的腦袋：“有時間就經常過來陪陪媽媽。”

-

正式開飯時，許枝俏將湯碗里的夾給周琮。

一桌子人不約而同停下。

周琮額角：“干什麼？”

許枝俏：“干的要僅著男人吃，我喝稀的。”

“......”周琮臉發黑，“哪來的妖言妖語。”

周蓮英：“......”

“讓你吃你就吃，”許枝俏沒耐心，“吃了咱好生兒子。”

周琮氣笑了：“生什麼兒子，你這板暫時不住生小孩。”

許枝俏：“總之，你吃，我喝湯。”

“......”周琮頭疼，“別鬧，吃不飽待會又要折騰人。”

不僅不給，還要背對他。

許枝俏不那只。

周琮心焦，抬頭：“是不是誰跟我老婆說什麼了？”

“沒說什麼，”周蓮英長輩姿態，“叮囑以夫為天。”

周琮筷子一擱：“姑您今年貴庚？清朝穿來的？您該回夫家，而不是在周家吧？”

周蓮英氣的發抖，轉頭：“哥！”

周老爺子一哆嗦，沒好氣：“你說你惹這渾祖宗干嘛！丫頭是他撒潑打滾求來的，你還敢訓，你不如來訓我得了！”

周蓮英：“......”

“我們家的事，”周老爺子拍板，“你們都管，來教訓我的孩子，不然被氣蹬了死我前邊，我不負責啊。”

全場：“......”

周琮還火著：“爺爺！我老婆不愿吃了怎麼辦！”

周老爺子哭喪臉：“那還不趕的...跪下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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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飯結束，長輩們齊聚正廳喝茶，周家太久沒有過嫁娶喜事，大家難得聚到一塊。

隨意聊了幾句工作，有人提議讓下面小孩上來表演個節目。

許枝俏一口水噴了出去。

m的。

不會想讓上去唱歌吧。

家族聚會為啥還要表演節目啊。

周琮邊給，邊洋洋得意：“瞅瞅，我老婆噴水都好可...”

許枝俏反手就打了過去。

一張臉紅到沒法看。

“嫂子你別張，”周琳脆生生道，“結過婚的都不用表演節目，單的才要。”

許枝俏頓住：“啊，你哥以前也要表演？”

周琳撇：“就他是個例外，他一腳飛碎了爺爺的古董花瓶，還大家夸他鞭棒，從此后就沒人愿意看他表演。”

周琮不以為恥：“我本來打算挨家挨戶鞭一的。”

“......”許枝俏用手遮臉，想挖個藏進去。

一群長輩盯著他們笑。

周琮腦袋：“我老婆這個作真是渾然天的好看。”

許枝俏：“...閉！”

“俏俏，”對面一位長輩突如其來，“要不你跟琳琳一塊上去唱首歌？”

許枝俏：“......”

來個雷劈死算了。

周琮忽地嗤笑：“那不如我來。”

長輩眼中防備：“...什麼歌？”

周琮吐字：“我是神經病——”

說到這，他自己打節奏，一字一頓的：“左手錢包右手刀！我不到夏天不穿貂！人稱江湖大山炮！”

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