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完正事,招氏也不再逗留,帶上兒喬云瑛離開。
馬車上。
喬云瑛見母親臉帶笑意,全然不似來時那般柳眉微微蹙著,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遂好奇道:“母親,瞧您似乎心不錯,您跟大姐姐到底說了什麼?”
招氏微微側過頭,目慈地看著兒,手握住兒的手,聲音里著愉悅:“云瑛,我們今日不虛此行,你大姐姐愿意照拂一二,我們以后的日子也不會難熬。”
聞言,喬云瑛微微愣了愣,很快又彎起角笑了起來,來到孟家之后,繼祖母對很好,繼父既不怎麼搭理,也沒怎麼為難,但能覺到,這對母子看自己的眼神,約帶了點打量貨的意味,心底也約明白這對母子在打什麼主意,如果繼姐愿意照拂們,那的婚事應該不會被繼父隨意利用。
下一刻,喬云瑛的笑容又淡了下去:“母親,祖母要是……”
招氏打斷的話:“云瑛,你祖母不是說了,要在佛堂誦經禮佛,不許我們打擾?過幾天再去給你祖母請安吧。”
喬云瑛怔然。
招氏低聲音叮囑道:“云瑛,你記著,你什麼事都不知道,以后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聽從你大姐姐的安排,讓我們怎麼做,我們就怎麼配合。”
喬云瑛訥訥地點了點頭:“兒明白。”
招氏輕不可聞地嘆了聲,呢喃道:“經此一事,孟家怕是要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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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顧景熙下值回來,見孟瑾瑤盯著睡的兒子發愣,邁步上前,笑問:“阿瑤,這小子有那麼好看麼?你都看神了。”
邊響起悉的聲音,孟瑾瑤思緒慢慢回攏,輕輕搖頭:“倒不是看晚晚神,而是在想一些事。”
“那阿瑤在想什麼?”顧景熙說話間,手將鬢邊的兩發別在耳后,而后在邊坐下。
孟瑾瑤言簡意賅地將招氏今日過來的事說了一遍。
顧景熙聽后一愣,略有些驚訝,顯然是沒料到自家那不省心卻愚孝的岳父會鬧出這種事,把老母親氣得病倒,昏迷不醒。
孟瑾瑤諷刺一笑:“夫君,你說他是不是賤?董姨跟他還是夫妻的時候,他不珍惜,孩子沒了,他雖憤怒,卻也因不敢違抗祖母,沒懲治三弟給孩子討回公道,最后和離了,就念念不忘,得知董姨與人定了親,他又發酒瘋遷怒現任妻子,最后鬧出這種事。最該跟祖母抗衡的時候,他選擇了退,后來又不管不顧、口不擇言,把祖母氣病了,現在又開始害怕了。”
顧景熙道:“他的確喜歡前妻,但更多的是因為不甘心,且現任妻子沒有讓他滿意,讓他越來越不甘心,就了執念,若是現任妻子能讓他滿意,他早已忘卻前妻。”他說著頓了頓,又問,“阿瑤,那你打算如何做?”
孟瑾瑤眉頭一蹙:“他現在還不能有事,祖宗基業不能毀在他手里,起碼也得等傳給二弟再出事。”
聞言,顧景熙了然,又道:“那看來阿瑤是有章程了。”
孟瑾瑤頷首:“初步的章程有了,就看祖母是否能醒來。”
顧景熙手將摟進懷中:“不管能否醒來,為夫也會讓阿瑤如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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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廂,孟冬遠這幾日提心吊膽的,心復雜難言,他既希老母親再也醒不過來,這樣以后他就不必再母親擺布,卻又害怕東窗事發,被外人發現是他氣死老母親。
這日下午,榮福堂傳來消息,說孟老夫人已醒來。
孟冬遠懸著的心放下,下一刻又提了起來,心懷忐忑的與招氏一起前往榮福堂,原本他是不想上招氏的,但想到老母親滿意招氏這個兒媳婦,有招氏在,也算是個擋箭牌。
夫妻二人到榮福堂后,就看到孟老夫人病怏怏的躺在床上。
當看到孟冬遠時,孟老夫人就怒從中來,想掙扎著起床,卻又無能為力,只能死死瞪著孟冬遠,口齒不清道:“你……你……”
夫妻二人見孟老夫人連起都無法做到,口歪眼斜、口齒不清,口水也順著角流下,聽著費力地張說話想表達什麼,卻也只能勉強聽清一個發音不標準的“你”字。
見狀,夫妻二人便明白過來,孟老夫人這是中風了。
孟冬遠心中狂喜,老母親了這樣,以后再也無法干預他的任何事了,孟家以后總算能真正讓他當家作主了,但表面上,他還是一臉擔憂地問凌府醫:“凌府醫,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老夫人怎麼會這樣?”
凌府醫不敢說話,不聲地觀察著孟冬遠的臉,斟酌著回道:“伯爺,老夫人是上了年紀的人,不小心摔跤昏迷可大可小,后果難以控制,如今醒來便言語困難、半不遂,此乃中風之癥,以后怕是要常年躺在床上了,但日后調養好,或許還有重新站起來的機會。”
聽罷,孟冬遠心中暗暗滿意,只要吊著一口氣就行,他再次看向孟老夫人,面上一臉擔憂,道:“凌府醫,錢不是問題,給老夫人用最好的藥,務必讓老夫人好起來。”
凌府醫心里明白,孟冬遠肯定不想孟老夫人病愈,只要吊著孟老夫人的命即可,所以他也知道要如何做,應道:“是,伯爺,在下定盡力而為。”
孟老夫人瞧著把自己害這樣的罪魁禍首,如今佯裝擔心自己,那雙眼里卻閃爍著喜悅的芒,氣憤難當,想要狠狠罵這逆子,可張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只能瞪眼干著急。
招氏連忙上前,掏出手帕給孟老夫人拭角流下的口水,哽咽著道:“母親,您一定會好起來的,兒媳一定會給您找最好的大夫,把您治好的。”
孟冬遠亦道:“是啊,母親,您吉人天相,一定會好起來的。”
孟老夫人見兒媳婦瞥了眼兒子,又飛快垂下眼簾,張了張,卻沒說什麼,似乎是害怕兒子,不敢多說,心里暗罵一句“沒用的東西,關鍵時刻沒半點用”,隨即又死死瞪著兒子,心中既氣憤又悲涼,流下憤恨的淚水。
這可真是的好兒子,一手養大的好兒子啊,把氣病了非但沒有毫愧疚,反而還因此高興,看來這孽障還是因董氏的事而記恨,心里不得早點死,親生母親,難道還比不上一個董氏重要?
如今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承興可怎麼辦啊?
這孽障怨恨承興害董氏小產,以后自難保,再無法護著承興,招氏又是個懦弱、唯夫是從、不敢反抗的,更加保護不了承興,承興以后不得被這孽障磋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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