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私事,或許與皇兄的來意有關。”陸盛珂在他對面落座,已經猜到了兄長的打算。
他一揮手,摒退左右,準備把沈家這對孿生姐妹花的掉包行為告知他。
陸啟明直言笑道:“今日是為著林家而來,需要你一個明確的答復。”
譚凌越回京數日,譚家正在給他籌備婚事,風聲瞬時就傳開了。
接了林家人,自以為掩人耳目。
正所謂男大當婚大當嫁,人之常,這林芊蔲已有十五六歲,耽誤不得。
若是容時能給個信,雙方便可確定下來,待他盡快和離,迎娶新婦進門。
林家想必不會介意沈氏,都知道是怎麼個由來。
陸盛珂癱著張臉:“我不會娶,林家若要擇譚家為姻親,隨便他們。”
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事,誰是明主,有腦子的自會判斷,無需旁人多言。
“怎麼?孤以為你不討厭才是。”陸啟明先前就問過,他雖說沒有表示出想娶的意愿,卻也不曾反對。
“皇兄,我不想和離了。”
“什麼?”
這對陸啟明而言頗為意外,他不由好奇:“發生了何事?沈若緋纏住你了?”
同為男子,他自然不會無視此的魅力,被這樣乎的小姑娘纏上,只怕百煉鋼都能化作繞指。
然而陸啟明難以茍同,他自當做儲君培養,最忌諱心無大局,貪。
在他看來,弟弟也不會被這些縈繞于心。
“不是沈若緋。”
陸盛珂一張,就把陸啟明給震住了,簡短解釋一番,近些日子虞河所查到的況。
“姐妹二人互換,全家皆是知者。”
“沈家好大的膽子!”
陸啟明眉頭一皺,第一時間懷疑背后是否有人指使,比如說妃或者譚家?
陸盛珂搖頭否認了:“沈家與他們八竿子打不著一,譚家也不會將這等小棋子放在眼里。”
要是從一開始布局,譚家沒有理由選擇沈家,京城多的是比他們更合適的人選。
而且在虞河調查下來,沈家蠅營狗茍,反而心思在別。
陸盛珂道:“真正的沈若緋,上藏著。自己對花雅夫人有恩,前不久的父親結了承恩侯,而就在昨日,沈家長子又恰好幫了魯國公的一個小忙。”
看似不起眼的小事,但屬實太巧了,為沈家結下諸多善緣。
當然,這些結果,對夜玹王府乃至東宮都不相干。
沈家如何鉆營,陸盛珂沒興趣過問,只是覺得,沈若緋有些古怪。
陸啟明也沒把這些小作放在眼里,只問道:“王妃既是沈知鳶,你打算留下?”
“嗯。”陸盛珂應了一聲,眸微:“那些事都不是做的,不曾虧欠,倒是本王……”
王府一開始理虧在先,他有所猜忌,有所遷怒。
琥寶兒清清白白嫁過來,來日姐妹二人各歸各位了,也要落個二婚的名頭。
再者,他不愿意讓二嫁。
是的,一切緣由,皆是以自意愿為前提。
陸啟明在一旁瞅著,多看出來了點:“看來你對滿意,否則再多虧欠,也有的是補償法子。”
金銀財寶,權勢地位,他們可以補給沈知鳶,然而容時卻要用王妃之位許給。
而且始作俑者是沈家,又不是他們害得沈知鳶淪落至此。
兩人沒有就這個話題談論多久,很快繞回譚家上。
避暑行宮有懷孕的嵐妃分寵,妃很難像以前那樣吹枕邊風,鼓旒觴帝下達各種利于己方的旨意。
但是此舉無非是拖延時間。
陸盛珂意在奪權,已經掌握了一部分譚震賀私吞軍餉的證據,可是只有這些還不夠。
失態若不夠嚴重,旒觴帝即便怒氣滔天,也可能小懲大誡,狠狠罰譚震賀的俸祿,或是支使去做苦力,未必會收回兵權。
這般結果,不能達到他們的目的。
而且——
陸盛珂淡淡一抬眸:“父皇對我有天然的防備,他絕不會將兵權給我。”
旒觴帝深知這兄弟倆一條心,夜玹王與東宮同一陣營,怎麼可能撒手放權。
恐怕為了兩相權衡,對譚震賀氣惱不已,都不肯輕易收回兵權。
這便是帝王心。
這個顧慮,東宮的謀士們已有提過。
陸啟明看向他道:“依你之見,應當如何?”
陸盛珂說到這點,心中早有對策,“我手中有一人,武力不凡,識文斷字,頗懂謀略,還很年輕。”
陸啟明不由一笑:“容時的意思,是想給父皇送人。”
皇帝生怕底下老臣們被東宮拉攏了去,若有個年輕才干出現,他一定會抓住,收為己用。
此計甚好。
“皇兄別高興的太早,”陸盛珂瞥他一眼:“他與皇嫂青梅竹馬,時曾言非卿不娶……”
陸啟明:“?”
他一咬牙:“潘子安?!”
這人比袁綽年好幾歲,小時候就是個跟屁蟲小尾,算什麼‘青梅竹馬’呢?
陸盛珂一點頭:“還要皇兄與他演一出不和的戲碼,才好消弭父皇的戒心。”
“容時,誰讓你出這種餿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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