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路旁長滿綠草的田埂坐下,一邊吃桃子,一邊看他們采果子。
陳佑卿便在此時經過,夏日里車窗的簾子都是卷起通風的,他一眼就認出了夜玹王府的馬車。
著眼看去,就見到畫卷一般的明畫面。
道旁綠草茵茵,坐著個吃桃的小姑娘,笑看前方,那里碩果累累。
陳佑卿的心頭猛然跳,他發現,他很難不去看。
似乎只需要一眼,就能染到那份輕松無憂。
陳佑卿下了車,朝著琥寶兒走去。
他剛上前,梨枝就捧著桃子過來了。
方才洗了好幾個,還沒分完,正好陳佑卿主仆來了,也能嘗嘗鮮。
琥寶兒見到他還意外,問道:“你祖父能吃桃子麼?”
陳佑卿不由失笑:“祖父能得王妃這般惦記,他一定很開心,消癥要忌口之頗多,桃子可以淺嘗半個。”
“我遇到他幾次了,都是緣分。”琥寶兒遞了一個給他:“那就給他吃半個吧。”
陳佑卿本是路過,這會兒也不急著走,同一起,幕天席地坐了下來。
還別說,風和日麗,桃清甜,在這滿山蒼翠之間,別有一番趣味。
陳佑卿角的笑意一直沒有淡下去。
那邊摘桃的農戶,看見又來了一位貴人,本想上前來瞧瞧是不是還有一筆生意可做,見著他們這樣,頓時笑了。
“小娘子的夫君來接了?二位郎才貌,真是登對極了!”主人家越看越順眼,當場就夸上了。
琥寶兒梳的是已婚發髻,不怪他這樣誤會。
桃枝梨枝聽見這話,眼睛差點瞪出來,連忙擺手搖頭的解釋:“誤會誤會!絕非如此!”
琥寶兒已經把自己的桃子吃完了,用帕子著手道:“老伯,我的夫君不是他。”
農戶沒想到會是這樣,兩撥人確實前后腳來的,像是偶遇,他胡多,烏龍一場。
他哎喲一聲,連忙賠禮道歉。
只是一抬頭,發現小姑娘沒有赧神,倒是這個月白袍的公子,飛紅了耳朵。
這……??
琥寶兒沒有察覺,看了風景,吃完桃子,打算回去了。
倒是陳佑卿的小廝,眼明手快的,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爺,咱們不妨再坐一會兒?”
安桂也懷疑自己瘸了眼,居然看到他家公子這麼不對勁!
公子向來守禮,即便路上遇著相之人,世家的小娘子,也只會打聲招呼再走。
他本不會下車,還一起坐在田埂上!
而且這老農誤會一場,主子這反應怎就那麼奇怪呢!
安桂想攔住人,不讓同行,但是陳佑卿道:“我們也準備回城了。”
這麼一句話,自然是兩輛馬車一同啟程,返回城。
好在無緣無故,是坐不到同一輛車上去的。
安桂一邊松口氣,一邊愁眉苦臉的爬上馬車。
一抬頭,就對上了陳佑卿審視的目。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陳佑卿一手著折扇,正道:“我不會對不起容時。”
安桂聽著他這樣直白,毫不猶豫就承認了那點心思,輕咳一聲道:“爺,那位是王妃,咱不如瞧瞧京城里其他子……”
“等和離之后再說。”陳佑卿看向窗外。
“什麼?”安桂給嚇了一大跳:“爺,爺你是認真的?”
可是沈若緋,多人說恬不知恥賴上夜玹王,名聲都不好聽!
雖然現在整個人變了許多,但已經親嫁過人了,居然還想等和離?
陳佑卿道:“說會和離。”
“那、那也是二婚……”
“住口,安桂。”陳佑卿眉頭一蹙:“不可對沈娘子不敬。”
安桂不敢說了,怕惹怒了主子,只是在他心里,主子是陳家長孫,怎能不選擇大家閨秀?
而且那還是夜玹王的王妃,以主子和夜玹王的關系……
“容時不喜歡,也不喜歡容時,他們對彼此無意,也不合適。”陳佑卿現在還記得,那天在萬珍閣,看到琥寶兒遭刁難。
他知道姑娘家私底下會有斗氣之舉,就跟兒郎沒區別,拉幫結派的。
那林芊蔲就是故意踩琥寶兒的臉面。
這種事,男子不好手,他看到容時買了一堆玉飾,便是維護之舉。
那一刻,陳佑卿也很想幫。
可是他憑什麼去幫忙呢?他們沒有關系,沒有名分,名不正言不順。
容時可以明正大地護著,送禮,給買任何東西,而他不可以。
就是那時候,陳佑卿察覺到了自己心深,尚且不起眼的意。
而今天,他在道旁偶遇,毫不猶豫就想下車,去靠近。
哪怕只是吃一個桃子,都覺津津有味。
失憶了,不是以前的沈若緋,的世界純粹又簡單。
理所當然的會吸引許多人。
他遭吸引,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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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輛馬車進稷康坊就分開了,琥寶兒帶著幾籃子水桃回府,給大家都分了分。
覺得好吃,晚飯前又啃了一個,一邊又對消癥嘀咕上了:
“世間竟然有如此歹毒的病癥。”
不讓人吃甜食,比起不讓吃花生要痛苦許多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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