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聽桃枝說,花生是娘子忌口之。
即便桃枝敦厚老實,這會兒也忍不住話里話外指責月蘿,對小娘子未免太不盡心了。
月蘿哪能承認這個,當然要替自己狡辯,一口咬定大小姐從未患過風疹,以前花生照吃不誤。
失憶又稱離魂,許是這次意外,改變了什麼質。
桃枝不清楚有沒有這個說法,一時間也不好繼續指著。
只能作罷。
倒是琥寶兒,唯有一人真心實意的悼念離而去的花生。
花生加在菜肴點心里,絕對是錦上添花之,真的很香……
風疹來得快,消得也快,隔日琥寶兒的臉就恢復如初了。
桃枝管著不讓撓,抹上藥膏平紅疹,又是褪了殼的蛋般。
瞧著半點影響也沒有。
梨枝一大早就去跟廚房那邊打過招呼,往后弄玉軒的餐飲,一律不得使用花生。
日常隔絕了,想來風疹不會再犯。
回來的時候,還順帶捎了一張門房遞來的信件。
這帖子是給王妃的,梨枝帶著它回到弄玉軒,道:“娘子收到了金家的信。”
“金家?”琥寶兒指了指自己:“給我的?”
沒聽說過是誰。
一旁的月蘿面詫異,金家四姑娘乃是大小姐的閨中好友。
自從沈家弄出姐妹互換份的戲碼,第一時間就把昔日友人給理了一下,以免與人接了陷。
這也是為何,琥寶兒失憶后,沒有任何一個小姐妹過來探。
金蔓就是被理的那個人之一,沈若緋失憶后,沈家給寫了信,說是傷著腦子不宜刺激。
暫時別見面別聯系,且緩一段時間看看。
今天這封信便是來自于金蔓,琥寶兒打開一看,四姑娘說昨日在宮宴上看到了,但是沒有貿然過來打招呼,詢問是否方便見一面。
“要見我?”
琥寶兒對這個友人沒有印象,扭頭去看月蘿。
月蘿下意識想拒絕,不過轉而一想,同在京城,不可能永遠不接。
而且都失憶這麼長時間了,即使四姑娘覺得沈若緋變了許多,也不會往其他方向去想。
月蘿道:“金姑娘與娘子相識多年,見一見也無妨。”
“相識多年?我們是好朋友麼?”琥寶兒雙眼一亮。
“這個……”月蘿言又止,不知該如何解釋。
金家有錢,同樣是在京城中走下坡路的人家,小輩大多經商去了。
金蔓的父親開了京城最大一家馬場,時常租給有需要的達貴人,其中一個場地更是固定了十日一場馬球賽,博i彩下注者甚多。
堪稱日進斗金。
而沈若緋,與小姐妹好的時候和和氣氣,不好的時候又相互攀比……
月蘿沒有說太詳細,只說玩得不錯。
金家本就很難跟沈家比,士農工商,都不跟銅臭味太重的人接。
何況現在沈家大小姐一舉嫁王府,四姑娘估計是偃旗息鼓了。
難得冒出一個友人,琥寶兒頗為好奇,立即寫了回信,與約在明日相見。
地點選了廣樂坊,早就想去一睹京城繁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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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寶兒明正大出門去,帶著桃枝和月蘿,芠喜公公給安排了馬車和車夫。
有車子代步無疑非常方便,去廣樂坊也用不了太久。
琥寶兒把馬車的竹簾給卷了起來,一覽窗外的熱鬧街市。
稷康坊挨著皇城,夜玹王府座落于此,這里多的是高門大戶,俗話說掉一塊磚就能砸著貴人的腳。
但要論繁華,還得看廣樂坊。
和金蔓約在了蜀香樓,馬車停到了門口,琥寶兒才下車,就有店小二迎到門前牽馬。
的眼睛卻被蜀香樓側邊跳舞的胡人姑娘給吸引住了。
細腰款款,當街旋舞,擺散開像一朵花兒,惹來一群行人駐足。
“幾位小娘子快請進!“店小二見琥寶兒對這個興趣,很有眼地給安排了二樓臨窗的位置,保管瞧得一清二楚。
桃枝賞了幾枚銅板,讓上一壺熱茶,回頭瞧著琥寶兒興致,不由笑道:“娘子怎的對此這樣興。”
琥寶兒撐著臉,道:“人跳舞,誰不喜歡呢,你看周圍那些窗子,大多是讀書人哦。”
二樓窗戶敞開,臨窗而坐很容易被看個正著。
桃枝掃了一圈,還真是坐了不學子。
也是因為今年乃科考大試之年,才剛夏,京城就逐漸涌進各地秀才。
山高路遠,趁早出發,到了京城尋找安靜舒適的落腳之地,安頓下來方能苦讀。
早到有,晚到無,客棧和小院租賃都湊起來了,街上隨可見年輕書生。
蜀香樓附近熱鬧,到此湊趣不下數。
不過……
桃枝低頭道:“斜側面那個書生,似乎一直在打量我們娘子。”
“誰?”月蘿循聲去。
那屋里人多,一群年輕秀才,皆穿著青竹紗衫,鬧哄哄的,瞧著像是在文斗。
仔細看時,人已經挪開視線,恍若是錯覺。
月蘿當即撇道:“能在這里看胡人跳舞的,見著漂亮小娘子就管不住眼睛了。”
桃枝一點頭:“咱們多防范著,倘若他們不守禮,可不給他們留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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