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nbsp;nbsp; 山中事

◎滿◎

沒有一個母親能忍自己的兒子沒有子嗣。

太後得了宋知枝在服用避子湯的消息, 忍了又忍終于還是按捺不住找上了門。

儲司寒順勢開出來條件，立宋知枝為後，比起沒有子嗣, 好像宋知枝做皇後也不是不可以, 畢竟現在本人無論是談吐還是儀態舉止都人挑不出病。

比起世家，待人又有一子真誠，連太後如今也不能違心的說出討厭兩個字。

太後提出來，宋知枝誕下男嗣便可以封皇後, 儲司寒于是先給宋知枝升到妃位。

太後總算是有了盼頭, 將眼睛都盯在宋知枝肚子上。

太後親自來太極宮翻牌子：“十天半個月才召見一回，哀家什麽時候才能抱上孫子，張寶，以後除了宋妃小日子, 日日都詔宋妃來太極殿。”

儲司寒罕見的沒駁太後，沉默的端著茶盞默許太後下這道命令。

張寶心說，明面上是沒怎麽詔, 夜裏哪日沒在一塊, 連小日子都膩著呢, 外人還道新帝勵圖治，不沉，嘖！

人一旦對一個人有所求，便看怎樣都順眼, 太後親自叮著太醫給宋知枝把脈調理子，各種補品送著，那一個和善。

花枝燈的影過薄薄的紗帳映過來疏落昏暗的暈, 儲司寒極了燈下欣賞的雪芙漸漸染上緋紅的, 總是不熄燈。

帕子幹淨污穢, 顧不得那裏微微的涼意，宋知枝立刻臊的抓了被子遮住，他還是第一次落在這裏，原來這裏也能……

纖細的手臂折疊著草青的錦被，手指攥錦被邊緣搭在心口，隆起的山丘還熱的厲害，懷疑還沒幹淨，那氣味過被子似有若無的朝鼻尖鑽。

想去清洗。

奈何手腳酸，裏還泛著餘韻，雪芙如一圈一圈漾著的細波紋浮。

睫上一點的淋漓水汽迷漫，整個人如喝飽了晨的牡丹花，開到荼蘼的那種盛極，頸項上盛著細雨般的水珠，幾率青淩的在上面。

咬著瓣看他幹淨手指，臉頰非紅：“還不生孩子嗎？”

他扔了帕子，起眼皮看過來：“你想嗎？”

以前不知他心意，如今知道了哪裏還有不想的，點點頭。

他滿意的腦袋：“你能確保自己一胎便生了兒子？”

好像不能。

宋知枝搖搖頭。

儲司寒又問：“那你能確保自己一定會生到兒子？”

好像也不能。

宋知枝搖搖頭。

“這就對了，讓母妃慢慢盼著，來得不容易，才會降低期待，珍惜，屆時生個兒也會欣，好歹是有骨了。”

太後原本抱著很快就可以抱上孫子的想法，一個月，兩個月，宋知枝的肚子還是沒靜，難免焦躁，穿秋水的盼了半年，偏太醫都十分確定宋知枝子沒問題，可能只是緣分沒到，太後就急啊！

只好日日吃齋念佛求經，儲司寒自己也覺得火候拿了差不多。

八月裏，太醫診斷出宋知枝有了一個月的孕。

“怎麽辦，明日十五怎麽辦？太醫說了孕期不能行房。”

著小月腹，這麽小的地方，裏頭如今卻有了個小生命，宋知枝有點慌張。

儲司寒角微僵，很快又了鼻尖，“沒事。”

宋知枝會錯了意，著肚子，“不行，太醫說了不能，他還太小了。”

儲司寒：“……”他看起來這麽畜生嗎？

“朕有解藥。”

宋知枝的手給他：“給我吃。”

儲司寒：“……”

“不急，得吩咐太醫配，明日給你。”

次日，儲司寒給了一顆藥丸，宋知枝著藥丸：“太醫說藥也不能吃，會不會影響孩子？”

“太醫結合你子配的，自然不會有問題，吃吧。”他說。

宋知枝就乖巧的將那顆藥丸子吃進裏，看著黑乎乎的，沒想到吃進裏不僅沒有苦味，還甜滋滋的，似乎還有芝麻的香味。

次日，恰好袁太醫府上有事告假，是蔔太醫給宋知枝診脈。

宋知枝順一味：“本宮昨日解了花蠱，沒有異常吧？”

蔔太醫不解：“娘娘說什麽？什麽花蠱？”

太醫面上的困很明顯，宋知枝鈍了一息，恍然想起來，似乎子從沒出過異常，以前認為是因為有親熱。

約有一點猜測：“本宮是說昨日看了一本游記，裏面有記載苗疆有花蠱這種東西，真的有嗎？宮裏有沒有？”

蔔太醫回道：“臣也只是在書上見過，蠱蟲這種東西邪，又喪人，宮怎會允許這種東西出沒。”

夜裏儲司寒過來，看見宋知枝枕著引枕半坐在榻上，手裏翻著一卷書，他坐到塌上摟著，腦袋歪過去問：“看的什麽？”

宋知枝擡頭看著他的眼睛：“苗疆游記，我預備明日袁太醫弄一只花蠱來玩一玩。”

儲司寒角微僵，偏頭不看了，“你有孕不能沾這些七八糟的東西，用膳了。”

“我酸了，你抱我去。”

儲司寒自然順著，一只手穿過彎一只手托著後背，宋知枝順勢雙手攀著他的脖頸，眸盈盈看著他：“你是不是騙我的？沒有花蠱對嗎？”

他不回答，算是默認。

虔誠在他角淺淺吻一下，原來，他最生氣的時候，也不曾舍得傷過。

瞞了兩個月，到十月裏坐穩了胎才公布出來，可能是雙生胎，太後大喜！又吃齋念佛三個月還願。

次年五月份，宋知枝生下一對龍胎，這兩個孩子像是來報恩的，宋知枝清晨起豎懶腰，一只腳下床放到足踏上便覺到一陣儒，産婆道一聲要生了，一應人手事務早就準備好，傳信的小第一時間狂奔將消息送往太極宮報。

彼時早朝還未散，衆人就看見帝王豁的起，只道一句散朝，是跑著出太極宮的大殿的，一路上腦子哄哄，這幾日接近預産期他寸步不離，沒想上個朝的功夫人居然就生了。

腦子裏閃過生孩子各種兇險，想的心裏發慌，人才踏瑤臺閣已經聽到兩個孩子錯的嘹亮哭聲。

宋知枝靠著引枕半坐在床頭，左右手兩個胳膊個一個孩子，眼睛彎彎。

“我也不知為何這樣快，我就起了個，兒子自己掉出來了，虧的産婆接了一下。”

儲司寒抱著兩個小小的家夥，是留著他的脈，覺得好神奇。

當了皇後的宋知枝表面上端莊，私下裏更玩了，和兒最能玩到一塊，兩歲的小靈指著池子裏的錦鯉，“魚魚。”

宋知枝就宮娥拿來網兜親自網大魚放在水缸裏，娘兒兩一起抓魚，魚尾甩了母倆一的水就和兒一起笑的好開心。

小儲琮就找他爹告狀：“父皇，母妃又和妹妹玩水啦，服都玩了，也不知會不會起風寒。”

儲司寒來抓現行，母兩人一起在吃粽子糖。

次年宋知枝又生下一子，也是一點罪也沒直接生出來，彼時大兒子已經到了啓蒙的年級，宋知枝覺得國子監讀書好辛苦啊！

起那麽早睡那麽晚，還要識那麽多字，宋知枝就經常拐太子兒子裝肚子疼請假加他們一起玩耍。

小儲琮十分儲司寒：“稚，我已經不玩這種游戲了。”

拿起書卷認真習字。

宋知枝：“……”還真是天生當皇帝的料！

孩子們漸漸長大，宋知枝到了中年頭發依然烏油油的，眼角沒有皺紋，人前是端莊的國母，私下裏和孩子玩到一塊，不像母母子像玩伴，人生日日充滿了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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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無憂不再做殺手，但他依然癡迷武功，不太喜歡場那一套，也不耐和人應酬，儲司寒給了他軍中教頭的軍職，練最優秀的騎兵，他的武功已經登峰造極，唯有尋影勉強可以稱之為對手，這軍職他倒是喜，沉迷于打造強悍的軍隊。

殺手本就離經叛道，他腦子裏沒有那麽多世俗規矩，便也不在意明琴的出生是否面，明琴面面的掌管著整個府門，不時作作莫無憂，十分開心，明畫不想同妹妹分開，招了個男子贅。

杳香選了個寒門侍衛，勝在人長的好看又敢拼，是儲司寒很欣賞的那種熱青年，有了宋知枝的引薦，運倒也亨通，面之後也沒有生二心，杳香將他拿的死死的，杳香了正兒八經的夫人。

儲司寒不喜歌舞，梨園後來在皇宮沒落解散，姜梨出宮在上京開了歌舞坊，沉迷做大商人始終獨，過的自在隨心。

顧若在衛松的後院裏如願生下一兒一，能得儲司寒如此重用之人自然不簡單，看著五大三卻十分明，即便用盡心思衛松對也談不上多特別，服首飾賞賜給的大方，但規矩大于天，兩個孩子生下來之後都依著府上統一的規矩養在外院，只能五日去看上一個時辰。

這個年紀了，還日日去正院磕頭請安，正妻病了要親自侍疾，更不談外出應酬之類，一年到頭只能窩在自己的那個小院子裏。

正一品紅人的權勢尊貴覺不到多，綾羅綢緞和錦玉食吃的久了也就那樣，是一種神上的空虛和地位上的卑微，總要像個奴才一樣去服侍上面兩尊大佛。

這次能出府進宮見到宋知枝和這些舊人好高興。

明琴著莫無憂隨意圓扁十分好笑，杳香和夫君有點琴瑟和諧那意味，姜梨灑隨，了知名商賈，眼角稍著自信的就。

宋知枝更不用說，天下頭一份的尊貴面，聖上的心腹送過來的螺鈿攢盒裏，荔枝鮮，金雕花，殷桃紅彤彤的有一截拇指大，梅子餅巧，擺了一支還沾著晨的牡丹裝飾，傳說帝王對極是寵，為不納後宮，椒房專寵。

顧若一瞬間忽然明白過來，似乎也沒那麽權勢。

只是人生到了這個年紀，也沒什麽可後悔的。

好歹也求到了權勢，的子以後都是貴人，至于這一輩子，沒關系。

以後會教兒選個好夫婿，過幸福又滿的一生。

這樣一想，也值。

仰起頭，看向天空，眼睛眨眨，那一點水霧又憋回去。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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