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醒了？”

    蕭景宸眼睛瞬間亮起來。

    管事見他開心，也開心起來，道：

    “是，陛下醒了，念著小太子呢！”

    “好，孤知道了，你先進去，孤整理一下儀容。”

    管事的進去之後，蕭景宸眼睛亮亮的看向林昭月，開心道：

    “阿娘，父皇醒了！”

    蕭景宸眼可見的開心，林昭月手了他的頭，道：

    “宸兒進去吧！”

    蕭景宸握著，道：

    “阿娘陪著宸兒進去。”

    林昭月沉默了半晌，還是點了點頭。

    進去之前，林昭月道：

    “宸兒，若是你父皇問起阿娘的事，宸兒就說在夢中阿娘說的好不好？阿娘還沒有做好讓你父親知道阿娘存在的準備。若是你的父皇還追問，便說阿娘說要是阿娘八歲那年在青城山下沒有救過他就好了。”

    的家人沒死，的兒子還活著，蠱、師父的死……

    這些天悲喜加，不知如何麵對蕭懨。

    說恨，好像也沒有了理由去恨。

    蕭懨，隻是不而已。

    可心底總還是會痛，抑著什麽，讓憤怒，讓狂躁，讓傷心，讓緒炸，不知道那是什麽。

    蕭景宸的眼黯淡了一下，又很快笑起來，點頭道：

    “好，宸兒知道了。”

    蕭景宸牽著林昭月進去。

    “父皇。”

    一道聲氣的聲音傳來，下一刻就見蕭景宸倒騰著小步伐，朝他撲通而來。

    蕭懨的右手還在輸著，見他過來，出左手將他抱過來，放在被子上。

    蕭景宸還是第一次看到蕭懨生病，還暈了三天，被嚇到了。

    “父皇！”

    他悶聲喊著，出小手抱蕭懨。

    蕭懨一純黑的綢，銀白的長發垂落在上麵。

    致的眉眼染著幾分病態，殷紅。

    他手，大手抱著他，修長寬大的手掌幾乎蓋住蕭景宸的整個背部。

    “讓宸兒擔心了。”

    他溫和的聲音鼓蕭景宸的耳，蕭景宸再也控製不住，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

    “宸兒以為……以為父皇要丟下宸兒了……”

    蕭景宸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聲音噎。

    蕭懨安的順著他後背，道：

    “父皇不會丟下宸兒的。”

    蕭懨哄了蕭景宸許久，直到他好了，才揮手讓其他人退下，看著蕭景宸，眼中閃著希冀，道：

    “宸兒，你告訴父皇，父皇在石室時，你說的那些話，是誰教你的？”

    蕭景宸下意識看了林昭月一眼，想起的吩咐，道：

    “是宸兒在夢裏夢到阿娘跟宸兒說的。”

    蕭景宸從來沒有對蕭懨撒過謊，說這話時，頭不自覺的低下來，本不敢看蕭懨的眼睛。

    蕭懨一眼就看出蕭景宸在撒謊。

    他抱著他的手了，道：

    “宸兒，是在騙父皇？”

    蕭景宸抿了抿，想起之前對林昭月的“背叛”，他不想再讓阿娘傷心，便抬起頭來，眼睛直直的盯著蕭懨，道：

    “宸兒沒有，隻是宸兒夢到阿娘上都是，阿娘流了好多。”

    在林昭月去世那天，他夢到了滿是的阿娘，才會哭鬧不止。

    蕭懨聞言，微怔。

    還沒等他回過神來，蕭景宸下一句話就像是利刃般直往他心窩。

    “還有……阿娘還說了，若八歲那年，沒有在青城山下救過您就好了！”

    蕭懨心髒尖銳的疼了一下，整個大腦突然一片空白。

    他看著蕭景宸一張一合的，好似突然失聰一般，什麽都聽不到了。

    許久，他才艱道：

    “宸兒，你剛剛說什麽？”

    “阿娘說u0027若八歲那年沒在青城山下救過您就好了u0027。”

    所以，當初，在青城山下救他的人，是昭昭，而不是柳依依。

    他早該想到的，他早該想到的……

    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他之所以救，是因為他覺得的聲音很耳，就多看了兩眼。

    一綠的襦，臉上的笑容格外的明，有那麽一剎那，他自將那張臉帶到青城山下救他的小“依依”。

    他覺得，跟小時候的“依依”很像。

    而且也不知道上有什麽魔力，不自覺的吸引他的目。

    等他察覺到自己看了許久時，心是背叛柳依依的負罪。

    他收回目，餘卻瞥到一匹瘋馬橫衝直撞的衝向，他當時都來不及思考，便已經衝向。

    他抱著香香的，跟接的地方麻麻的，麻到心髒。

    年不懂，他以為是來刺殺他的，給他下了藥，心底那特殊又陌生的悸頓時全都化了警惕。

    自那之後，對他死纏爛打。

    纏了他兩年，期間，他為了柳依依多次拋下，傷害。

    可就像一頭不知疲倦的小，就算被傷到了，找個角落默默好傷口，第二天又滿臉笑意的出現在他麵前。

    真的很笨，爬個床都能在他床上睡著。

    當時是夏天，天很熱，將自己了爬他的床，估計等太久了，便睡了過去。

    睡姿不好，等他掀開床簾的時候，就看到一不掛的躺在他的錦被上，姿曼妙，又散著幽幽香。

    年氣方剛，除了憤怒之外，全的都沸騰了。

    向來能輕易的勾起他的，不自的，他低下頭吻了。

    那是他的初吻，的的，又帶著香。

    他意迷，想要深吻時，被嚶嚀聲驚醒，趕忙退開。

    睜開眼睛，看到他時，明明臉上得不行，卻還要故作鎮定的用藕臂勾著他的脖子。

    他將扔下床，罵不知恥，罵比還要孟浪，所有他能想到的不好的詞匯，全都用在的上，那一次真的被傷到了，整整一個月沒有來找他。

    沒了在耳邊嘰嘰喳喳，他很不習慣，理公務都覺得單調乏味。

    可分明，在的時候，隻要他理公務，就在一邊安安靜靜的看話本，可他總覺得缺了什麽。

    得知那些天跟別人玩得不亦樂乎，還要約著別人遊湖時，他煩躁得不行，他不喜歡林昭月跟別人玩。最後還是跟著去了，一到那裏，就看到在跟別的世家公子說話，兩人並未有任何逾矩的行，可不知兩人聊了什麽，笑得很開心，他覺得那笑容格外的礙眼。

    直接過去，將拉走。

    那天很開心，臨走前，問他，他想不想跟親。

    他立刻說不想，可誰知，過了沒多久，便讓林國公幫在父皇麵前給兩人賜婚。

    聽到父皇要給兩人賜婚的時候，他腦子是空白的，心裏卻有一的歡喜。

    等他回過神的時候，他已經答應了兩人的婚事。

    可答應之後，他又覺得自己背叛了柳依依，因為在青城山下，他發誓隻娶柳依依一人。

    他便提了要求，兩人賜婚之事，暫不對外宣揚。

    因對柳依依心中有愧疚，他對林昭月越發冷淡。

    他想起兩人婚時，明明是兩人的房花燭夜，可他卻因為柳依依心疾犯了，讓獨守空房。

    其實他心裏知道，柳依依的心疾是裝的，不想讓他跟林昭月同房。

    不想再讓柳依依傷心，他第二天便以養病為由，將柳依依接回東宮。

    他看出的失落和傷心，卻不聞不問……

    這樣的事還有很多。

    他將柳依依帶回東宮後，隻要他在他們的院子裏待久一點，柳依依便會心疾複發，將他喊過去。

    他每次看著眼中的漸漸熄滅，他看著的眼神逐漸黯淡的時候，他的心是慌的。

    他不知道如何平衡三人之間的關係。

    對林昭月好，便是背叛柳依依，對柳依依好，林昭月又會傷心。

    當時前朝餘孽活頻繁，他借著政務繁忙，便很去東宮，幾乎都在皇宮昔日他的舊府裏休息。

    連著一個月，外麵流言四起。

    說林二小姐橫刀奪，搶了別人的青梅竹馬，婚後卻慘遭冷落，太子連東宮都不敢回……

    他當時聽到那些流言的時候，怕多想，撂下公務去找。

    看到他，眼睛亮晶晶的，驚喜的喊道：

    “夫君，你回來啦！”

    那一刻，他有一種錯覺，是他的妻子，無論他做什麽，都會理解他，都會永遠等他。

    也因為這個錯覺，後來他做了許多讓傷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