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了多久?”
“沒五分鐘。”
鄭明朗也有些稀奇,“這琴技不太利索,有些音甚至彈錯了,不過倒是富。”
“爺說的是,想來陶小姐可能眼睛看不見,這才會如此吧。”
“嗯。”
鄭明朗又往里看了一眼,也不多了幾分惋惜。想來陶歡意本該在琴技上會有些造詣的,如今竟因為眼睛看不見,白白浪費了在音樂上這麼充沛的表達。
可惜,實在可惜。
原以為過些時日自己舉辦的鋼琴會能有人驚艷演奏,如今看來,怕是不能了……
他找了霍叔查了帳,沒過多久就走了。
霍叔才送走他,就見沈晏郴來了。
這個所謂的在世閻羅,人見人怕,霍叔一看到他,臉就白了。
“沈先生,你怎麼來……”
沈晏郴還未開口,他后的助理就已經兇神惡煞道:“不想死的話就閉!”
霍叔嚇得退向一邊。
而此時,沈晏郴也已經抬起長,正一腳踢開琴室的大門。琴室的琴音突然變了A大調,演奏起了一首悉的鋼琴曲,《彩虹》。
這婉轉悠揚又日雨過天晴有著豁達與浪漫的曲子,是他小時候念念不忘的鋼琴曲。每日午后,他都會爬墻翻過去,然后到一家落地玻璃的別墅前,盯著里面的小孩。
那個小孩,就酷彈這首鋼琴曲。
沈晏郴竟就愣在了原地。
記憶中的小孩與眼前這個茫然看著前方的陶歡意重合,周恍惚有一層彩虹圈。只是……
沈晏郴喜歡的那個小孩,是公主。經常穿著華貴的公主,而陶歡意一普通的素裝。
沈晏郴走近,不自覺地就到了的邊站定。
陶歡意的聽覺向來敏銳,現在卻因為整個人沉浸在鋼琴曲中,沒能聽到周圍的靜。兀自彈奏著自己小時候最的曲目,一遍又一遍地用指尖敲擊出最的音符。
母親告訴,彈鋼琴一定要演奏自己最幸福的時候。只有這樣,音樂才能治愈自己和別人。
陶歡意的指尖靈活,拜韓泰華名下致使的基本功十分練。而這首從小就最的曲子,也是一次都沒有失誤過。
一曲完畢,陶歡意還在回味,久久無法回神。
沈晏郴亦是如此。
“這曲子,是你自己創的?”
沈晏郴刻意低了聲音,因而陶歡意只是覺得有些耳,實在聽不出端倪。
搖了搖頭,“這是一部古譜里的鋼琴曲,從小我就喜歡,便拿來練手。先生,你要買鋼琴嗎?”
站了起來,卻因為久坐雙發麻。一起來,雙一,幸而被沈晏郴扶住。
陶歡意疑地吸了吸鼻子,這人上,有悉的味道!
“哦,彈得不錯。”
沈晏郴瞇起雙眼,指尖輕彈陶歡意面前的鋼琴。幾個悅耳的音符飄來,沈晏郴適才配合地說:“我家里也有個盲,喜歡彈鋼琴的,不知道有沒有推薦的?”
“嗯,我手里這架就不錯。這個鋼琴……”
沈晏郴看著陶歡意。
許是因為涉及到的領域,侃侃而談的時候那雙失了神采的目就恍如天上最亮的星星。而這樣的,到無法呼吸,更是讓沈晏郴舍不得移開眼。
“先生,你要買嗎?”
這一聲清亮的嗓音,打斷了沈晏郴的思緒。
“我再看看。”
他說著,卻帶著助理離開了琴室。
霍叔見他走了,剛松口氣,就被沈晏郴的助理警告道:“今天沈公子來過的事不許對任何人說,不然你吃不了兜著走!”
“啊是是是!”
霍叔在門口,看著沈晏郴離開許久,這才敢回到他的原位。現在的他的腳,早就已經被嚇得發了。
再回到琴室的時候,陶歡意還滿臉期待地問:“霍叔,剛剛那位先生有沒有買鋼琴啊?”
“沒啊……”
霍叔想起沈晏郴那張帥氣人卻迫十足的“閻王”臉來,嚇得聲音都在打。
“我還以為他會下單的呢。”
“呵呵。”
霍叔僵又配合地笑了笑,心里只求著明天沈晏郴這尊閻王爺別再來了。
陶歡意并未聽出他話語里的不對。
到了下班的點,陶歡意匆匆告別霍叔就急急忙忙地回去了。一到家,立刻回房,換好服便等在沈晏郴的房間里。
恰切傭人正在門口,陶歡意便隨口問了一句,“沈先生沒回來過吧?”
傭人被這問題嚇得臉一白,腦海里瞬間想起沈晏郴的警告。便如撥浪鼓似的點頭,“沒,沒有……”
“那就好。”
陶歡意不疑有他,兀自整理好了一切。
不多時,沈晏郴也回家了。他讓助理去查的有關陶歡意的資料,傳來傳去都說是被方域明很早就開始收養的,至……是在死前一年。
得不到想要的方案,沈晏郴心煩悶地扯著領帶。剛剛回房,就對上陶歡意乖巧地坐在床上的拘謹姿態。
“沈公子,你回來了?”
陶歡意心虛地開口。
“嗯。”沈晏郴表現得冷淡,一雙人的鷹一樣的眼睛卻盯視著。
陶歡意心虛地著擱置在膝蓋上的雙手,一看就是從不說謊,現在因為說謊心虛而無所適從的人。
這拙劣的演技,怎麼可能騙得過沈晏郴?
不過,他卻也不打算拆穿。許是為了那首曲子,又或許是為了與相似的某個瞬間。
“那,什麼時候可以吃飯呢?我有些了。”
“我讓傭人去準備。”
陶歡意愣在原地,怎麼也沒想到沈晏郴竟會爽快得籌備。他這辛辛苦苦地到了家,還沒休息一下,也沒喝口水的,就立刻下樓替張羅晚飯的事。
這還是那個容城人人懼怕的魔鬼麼?
陶歡意沒震驚多久,沈晏郴又回來了。也不知是不是轉了,他心平氣和地說:“廚房應該弄好了,走吧,我扶你下去。”
“哦,好。”
陶歡意錯愕之余,把手抬起。巍巍又纖細若骨的手掌一出來,便被沈晏郴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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