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野轉頭向旁邊看去。

此時的林昭昭正靠站在家門邊，手上拿著一顆蘋果在吃，努力忍著笑，一臉“早就知道”的樣子。

林星野的頭有些發哽，抿直了，眼眶泛紅。

周秋蕓用溫暖又有些糙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背，說：“我們除夕就一家人吃年夜飯，沒有外人的，小林你就跟之前在超市和我們吃飯一樣，不要想那麼多。”

林文石附和道：“就是呀，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都住一起的鄰居！快跟咱們走，今晚讓阿姨給你做幾道你吃的菜！”

林星野聽得眼睛越來越潤，有點點淚在閃爍，差一點沒有繃住緒。

林家以往的年夜飯都是在預定的飯店里吃，而他常常會被單獨留在家里，一個人對付著填飽肚子。

后來次數多了，他也習慣了被這樣對待。

那麼多年，從沒有人會這樣邀請他一起過年，還說要給他做吃的飯菜。

著叔叔阿姨熱的臉龐，林星野最終點了點頭，他用力地眨掉眼底的淚意，出一個好看的笑臉。

“這就對了嘛！阿姨就喜歡聽話的孩子，走走走，去我們家。”周秋蕓高興極了，拉著他的手不放。

林星野想到了一件事，頓了頓，帶著求救的目看向林昭昭。

林昭昭接收到訊號，放下在吃的蘋果，說：“媽媽，小林說他現在還有事沒有做，要等一下再來我們家。”

林文石有點不放心，“小林，你別是想躲回家里去呀，這樣我和你阿姨就要生氣了。”

林星野立刻搖頭，一雙紅紅的眼睛里都是真誠。

他不會爽約的。

林昭昭從家門邊走過去，笑瞇瞇地拍掉父母二人的手，解救某人。

“你快點過來啊，給你留門。”道。

林星野點點頭，飛快地轉回屋，連家門都沒有關。

林昭昭看看父母，攤攤手道：“看吧，他肯定說話算數，你們先進去吧。”

周秋蕓和林文石這才一前一后地走回家。

林昭昭在門外多逗留了一小會兒，也回去了。

林星野找去家里的儲柜，在里面拿出去年買旺旺大禮包時里頭附贈的旺旺紅包。

他在紅包里封上錢，想在吃年夜飯時送給叔叔、阿姨和林昭昭。

他還從家里的冰箱里拿了許多東西帶去隔壁，總不好空手去人家吃飯。

周秋蕓看到后，無奈道：“你這孩子別這麼客氣呀！我們家就是開超市的，什麼都不缺。”

林文石拍拍邊兒的肩膀，說：“你幫小林再拿回去。”

林星野搖頭加擺手，掏出小本子，用圓珠筆在上面寫起來。

“請叔叔阿姨一定要收下，雖然都是你們送給我的東西，但是我家里目前只有這些，希不要嫌棄。”

文字的最后還附有一個笑臉符號。

周秋蕓和林文石看完，心里得一塌糊涂，怕孩子多想，便應了他的話。

林昭昭對他招招手，林星野眉眼含笑地靠攏過去，跟在的后去往客廳的沙發。

從茶幾下出一副撲克牌，說：“陪我玩小貓釣魚。”

他點點頭，饒有興致的模樣。

***

晚上六點半，林昭昭家的年夜飯正式開始了。一個方形桌，四個人剛好一人一邊。

林文石作為一家之主最先發表了講話，兩個孩子十分捧場，都在仔細地聽著，必要時還會鼓掌活躍氣氛。

周秋蕓一個勁地給林星野的碗中夾菜，幾乎快要堆小山高。

前天聽昭昭提起這孩子要一個人過年就心酸的難，當即就和丈夫決定今年要請他來家里一起吃年夜飯。

小林這麼好這麼善良的孩子，不能讓他孤零零的。

“媽媽，你別再給他夾了，都要倒了。”林昭昭瞥了一眼，冷不丁喊道。

林星野懵了一下，低頭看了看碗中的菜，又抬頭看向阿姨。

“哪里倒了？這不是很結實麼！”周秋蕓一邊說一邊又往他的碗中夾去一顆丸子。

林昭昭一陣語塞，心想，周士你的胳膊肘都快要拐到外太空去了吧。

林文石只在一旁笑瞇瞇地看著母倆拌，悠哉地舉起小酒杯抿上一口。

“小林，你快吃呀！”周秋蕓催促道。

林星野看到阿姨滿是疼的目時，眼眶陡然一熱，鼻頭也跟著酸了。

為了藏緒上的不對勁，他匆忙地低下頭去，拿起碗邊的筷子，夾起丸子送到邊咬了一口。

周秋蕓等他吃完，問：“喜歡吃嗎？”

林星野抬起紅紅的眼睛，點了點頭。

他喜歡，很喜歡，特別喜歡。

周秋蕓眉開眼笑，高興不已。

年夜飯進行到一半時，來到了林昭昭最期待的給歲錢環節。

林文石像是變戲法一樣掏出兩個紅包。

林昭昭從桌邊站了起來，滿臉笑意，對父母說起一大串的祝福話。

林星野都聽呆了，忍不住給鼓掌。

等到林昭昭領了歲錢坐回去，林文石站起將剩下的一個紅包遞給了對面的林星野。

林星野愣了一下，眼眸輕，有些不敢相信。

從小到大，他從沒有收到過歲錢，對于紅包，那是林星洲才有資格收的。

林文石喝了酒，雙頰紅潤，眼神中卻著慈。

他說：“小林，在我們家呀，小孩子在除夕夜都要收到一個紅包在枕頭下面睡覺，你快收下，這是叔叔和阿姨給你的。”

林星野聽后，眼眶越來越紅，眼中有緒在翻涌。

周秋蕓見他不收，便從丈夫的手中接過紅包，塞到他的手里。

“這帶著好祝福的東西可不興拒絕呀！”同樣笑得一臉慈，“小林，叔叔和阿姨希你能在新的一年里健健康康，最好呀再長胖一點。”

饒是再擅長藏異樣的緒，林星野在這種時刻也繃不住了。

藏了好久好久的眼淚奪眶而出，無聲地落下。

他這一哭，坐在旁邊的三個人都跟著著急起來。

林昭昭連了許多紙巾給他眼淚，往他邊靠攏，張地歪著頭看他。

林星野的雙手攥著紅包在滾熱的膛前，哭得越發厲害。

周秋蕓和林文石深深地到這孩子的世一定非常悲慘，兩人滿臉都是疼惜。

林昭昭低聲哄他：“小林師傅臉。”

林星野淚眼婆娑地搖搖頭。

“你還不肯承認呢！那快點收一收，別哭了。”林昭昭溫的眉眼中有無奈的笑意，用紙巾再次了他的淚水。

林星野聽話地抹干凈眼淚，臉頰上已哭紅一片，努力地出一個笑容。

周秋蕓拍拍他的手背，說：“阿姨知道你心里苦，我們哭過這一次，新年都不會再哭了，要開開心心的。”

林星野用力地點點頭，眼眶再度一熱，剛剛止住的眼淚又要落下。

他拼命忍住，低著頭往后推開椅子，站起，往客廳沙發的方向去。

桌上的三人皆是納悶地看著他的背影。

林星野在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之前封好的紅包，神有些扭地走回來。

他站在桌前，把三個紅包遞給大家。

林昭昭笑道：“特意給我們準備的？”

林星野點點頭，害地笑了一笑。

“那就謝謝小林師傅啦！”林昭昭最先走紅包，將它和父母給的歲錢一起放進衛的口袋。

林星野很開心，把剩下的兩個紅包遞向叔叔和阿姨。

林文石和周秋蕓本想拒絕，但又不忍心拂了孩子的心意，只得收下。

兩人都想著，等過完年，要多給小林做些好吃的，讓他長胖，最好再把低糖給消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