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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尚策的電話的時候,陸政正在陸家老宅書房里。
他咬著煙,一沓一沓地往書桌后老爺子的面前扔文件,笑著睨了眼旁邊戰戰兢兢臉灰白的方筠心陸良駿母子,“我盯你們不是一天兩天了。”
母子倆一進老宅就被老爺子的書收了手機,這會兒想要給佟宇遞個消息,難如登天。
“‘以權謀私’、‘濫用職權’、‘腐敗’,為了給我按這麼些罪名,不惜拿陸家清清白白的生意開刀,還連帶著影響了北城好幾家集團公司的正常業務開展。”
文件扔完了,他雙手兜,居高臨下咬著煙,略瞇著眼,“陸良駿,好玩兒嗎?”
方筠心心驚膽戰地,可憐求老爺子,“老公……”
陸老爺子略翻了翻,抬起眼,臉上是種非常可怕的平靜之。
方筠心不敢再說話。
這時候陸政手機響了,他接起來,凝眉聽了會兒,“……我現在就回去,嗯。”
掛了電話,老爺子正看著他。
他略抬下示意,“這兩個人,任憑您置,是要清理門戶還是要保他們,我不干涉。”
“那你……”
陸政打斷他,“我只有一個要求。明天回來再跟您細聊。”
老爺子面還是不霽。
陸政知道他在想什麼。
他摁熄了煙,笑說,“您放心,對您來說,不是什麼難辦的事兒。”
話說完,他拾起一旁沙發脊背上搭著的大,“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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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若綿在瑞和公府又等了一個小時。
末了,尚策收到消息,跟說,“走吧,我送您過去,看看佟宇要玩什麼花招。”
“陸政呢?”
還以為他會回來。
“先生不來。”尚策看著臉,安道,“您別擔心,先生沒事。”
程若綿乘車去赴約。
已經歇業的茶館極幽靜,連個侍應生都見不著,跟隨一個西裝革履的書模樣的男人,穿過大廳走過走廊,來到一個很大的包廂里面。
包廂用兩道六折扇屏風隔出了三個區域,佟宇就在兩扇屏風的中間,背著站在窗前。
聽到腳步聲,回過,“來了。”
“嗯。”
程若綿應了聲,往右手邊屏風后了一眼,那里好像還有一道門,看樣子是通向餐廳的后花園。
角落有一翠竹造景,竹影斜斜落在墻上,別有一種悠遠的禪意。
“坐。”
佟宇坐下來給斟了杯茶。
一雙溫潤無波的眼,隔著冰冷的鏡片看了半晌,才狀似無意地開了口,“……你跟著陸先生,開心嗎?”
程若綿拿不準他問這個是為何,模模糊糊地答道,“談不上開不開心,各取所需而已。”
“也對,他能給你很多人脈資源。”
“嗯。”
“……如果是為了這些,那你,應該要重新考慮考慮這段關系了,”佟宇往后倚進靠背,閑閑地笑說,“以后,他大概要暫時低調一陣子了。”
程若綿心下一凜。
低眸掩飾了神,過一會兒才輕松地說,“……這話什麼意思?”
“他出了點事兒,恐怕,你要盡快搬出瑞和公府,跟他撇清關系才好。”
說著,他把茶杯往面前推了推。
程若綿接過,指尖松松攏著杯壁,定定地看他,“那你今天找我來,是為了什麼事?為了提醒我?”
“嗯,差不多。”
佟宇起,繞過長桌,往這邊來。
“而且,陸政不是好相與的人,他搞了你男朋友的公司,你知道嗎?你男朋友的公司都快垮了。”
程若綿震驚地抬眸看他,他還在往這里走,邊道,“陸政心機太深,對你也不夠好。”
下意識也起,扶著椅背往后退了幾步。
本以為佟宇是要去旁邊的置柜上拿東西,結果,他人卻是徑直朝走來,已經突破了社的安全距離,不得不繼續往后退,他還是往前走。
“他那樣高高在上慣了的人,最不會的就是旁人,更何況,你那麼溫善良,太容易被他欺負了。”
皮鞋抵住了的帆布鞋鞋尖,他突然間抬手鉗住下頜,作是輕的,卻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力量。
程若綿攥了側的拳頭,全繃,被迫抬起臉。
佟宇摘下眼鏡,一向溫潤的嗓音此刻有些晦,“程若綿,不如,跟著我吧。”
程若綿睜大了眼睛。
“他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你。我早就跟你說過,我可以護你周全,”他輕輕嘆息,“但是,你怎麼不聽我的呢?去年年初,我讓你去麗·宮赴約,你怎麼不聽呢?”
“如果那時候你就聽了我的話,也本不必等到現在,我早一步翻,你也不必委于陸政。”
“好了,我們不說以前了,以后,跟著我,好好過,行嗎?”
“怎麼不回答?”
程若綿咬了牙關。
過度驚惶之下,完全發不出聲音。
過片刻,靜謐的包廂里終于有了靜。
卻是從右手邊屏風后。
打火機齒的嚓聲。
程若綿和佟宇一起偏頭看過去。
屏風后,可見燎燃的猩紅星火。
那簇火亮了,凝眸細看幾秒,一個高大的影逐漸浮現出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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