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喝了很多酒的緣故,一直在他抑著的。和痛苦,此刻都原原本本地顯出來,盛滿了他的眼眸。
專注的深、翻涌的痛,在酒的催發下,氤氳在他緋紅的眉眼之間。
程若綿無法再對他視而不見。
從沙發上起,繞過茶幾走到他面前,輕輕地說,“你喝多了,去睡吧。”
陸政倚靠在沙發背里抬眸看著,一言不發向出手。
掌心向上,是一種回應的姿態。
眸極深,就那麼著,讓心底一陣一陣地痛。
默片刻,程若綿扶著他的手在他上坐了下來。
陸政沒想到真的會坐。
他夾著煙的指尖都了一下,眸輕,結難忍地上下滾了滾。
只是沒有拒絕他而已,這樣簡單的接卻讓他渾沸騰起來,暖流一一涌向心尖。
他盯住的眼睛,完全出自喝醉了之后的本能,「寶寶,我好你」幾個字已經涌到了間,這時程若綿先一步開了口。
“我有事求你。”
道,“我明天要去見宋揚。”
陸政只覺自己渾一霎倒流,瞬間酒醒了。
過好一會兒,覺到停滯的呼吸重新恢復了之后,他抬手了口煙,自鼻腔笑一息,“……就為了這個?”
“嗯。”
很冷靜。
“明天?”
“嗯。”
“如果我說不行呢。”
他跟一樣冷靜,甚至帶著輕微的笑意。
“……沒必要吧,”程若綿講道理,“你可以全程在旁監視,不是嗎?”
陸政輕搖頭,“我明天沒空,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我不會做出格的事,我和宋揚,從來都沒有,”能覺到他的緒有了變化,所以試圖把話說完,“等我見完了他,回來之后,我們好好談談,好嗎?”
可惜,陸政已經沒有在聽了。
“他到底有什麼好?”他語氣輕輕,“哪兒比得上我?”
“他是個正常人!”
程若綿被他氣到,從他上起離開,“你可以不要再侮辱他了嗎?”
話音落,陸政沒什麼溫度地笑一息。
他慢條斯理不不慢地說,“你是真不怕我弄死他。”
程若綿臉陡然一變,驚懼和憤怒讓眼眶瞬間紅了,“陸政,你永遠這麼高高在上,永遠這麼狂傲自大嗎?”
“你能不能聽得懂我的話?宋揚沒有你想象的那麼有威脅。”
陸政點點頭,“那你為什麼要和他在一起?”
“他是個正常人。”
“那我是什麼?”
他看住,問。
程若綿哭了出來。
捂住臉,哽咽了好一會兒。
陸政指間的煙好久沒,煙灰蓄了一截,松垮掉落下來。
良久。
程若綿止了哭聲,看著他,說,“他能給我我想要的生活,你懂嗎?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都可以,就你不行,因為你是高高在上的陸先生,我只是你砧板上的魚。”
陸政已經覺不到自己的緒和肢了,“你現在,連敷衍我應付我,也不想演了是嗎?”
他站起,走到面前,鉗住下頜抬起來,聲線低低,暴風雨前的平靜無波,“我最后問你一次,在你眼里,我算什麼?”
他還是這麼居高臨下。
程若綿不再流淚,只是剛哭過,氣息還有些。
心里只有死一般的寂靜,一字一句,說,“我說過了,在我眼里,你是高高在上的陸先生。”
“你覺得我高高在上?”
“我們之間,平等過嗎?你尊重過我嗎?”程若綿著聲,“你想要我這個人了,便什麼也不管,要我斬斷,我不聽,你就把我弄到瑞和來,還有以前的那些舊賬,我已經不想再提了。”
“可是,陸先生,當初說過的好聚好散,你忘了嗎?我以為你不是虛假意的人,我以為你瀟灑干脆說到做到,所以我對你毫無防備,跟了你一年半。”越講越平靜,“……事到如今,陸先生,你何必不放過我?”
陸政鼻腔泛酸,聲音啞得不像話,“對不起,我是做了很多錯事,可是我沒有辦法,你甚至不愿意看我一眼,我還能怎麼做?”
“我高高在上?”他笑一息,“這段時間,低三下四的不是我嗎?嗯?”
“你覺得,這世界上還有誰,能像你這樣,讓我患得患失,讓我一夜一夜睡不著?”
“一掌一掌地扇我,我還這樣,不敢撒手,生怕自己說錯話做錯事,煙都他媽的不敢。我是把你弄來了,可是,你要是不愿意,我連抱你都不敢,生怕你敷衍我,又生怕你不敷衍我,”他眼眶紅著,“你覺得,這是憑什麼?”
“如果不是憑著他媽的我你,還能有別的什麼原因。”
程若綿愣愣地聽著,眼淚再度下來。
昂著下,哭著說,“你就是這麼我的嗎?”
“不行嗎?”
“不行,我不要你這種居高臨下的。”一邊往后退,一邊繃著臉,頑強地斬釘截鐵地說,“我有自尊,就像你曾經諷刺過的,我有傲氣,我不要這種。”
“我懂了,那個宋揚,他給你的是你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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