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一旦鬧起來，隔岸觀火，拿了所有人的把柄，就是陸政了。

陸英姿笑了，半真半假地，“你野心不要太大了。”

“不是野心，”陸政散漫的口吻第一次顯出點認真的意思，“……只是有想要的東西。”

他眸深深，向前院凋敝的西府海棠。

眸中有深遠的悠長的意味。

陸英姿默默看他半晌，忍不住提醒道，“有想要的東西，就是有了弱點。你自己也得注意，你知道算計別人在意的東西，別人若是知道你的想法，難道不會算計你的弱點？”

“我知道。”

陸政平淡地應了。

有人來喊他們倆進屋吃飯。

他們一前一后進去。席間，方筠心果然還在努力地拱火，說陸良駿最近多麼懂事了，阿政對他卻還是太過嚴厲，讓孩子每天擔驚怕，夜里都睡不安穩。

陸老爺子甩給陸政一記眼刀。

陸政流暢地接了，甚至當著所有人的面繼續訓斥起陸良駿來。

老爺子氣得把筷子一甩，說，“你跟我到書房來。”

書房里，老爺子絮絮叨叨說了他一通。

陸政點了兒煙，混不吝地笑說，“我先拿良駿練練手，以后自己有了孩子，也好知道怎麼管教。”

提起了孫輩，老爺子臉緩和了些，“你也抓點，之前給你介紹的幾個你見都不見，這樣下去什麼時候能有孩子？”

“您甭這閑心，”陸政彈彈煙灰，覺得好笑似的，“我能不比您著急？您好歹已經當了爺爺了，大姐的幾個孩子還不夠您心的？”

“你大姐的孩子，到底不是姓陸。”

“您這話就錯了，”陸政睨著他，“您要是想、要是對家族有用，哪個孩子不能姓陸？”他眼神里深了些許，話語卻還是漫不經心，“……話又說回來，若是個不的，姓陸又有什麼用？只會拖累整個陸家。”

老爺子偏過頭看他。

眼神極銳利，像是要看他心里在想什麼。

陸政閑閑地一牽，眸里帶著笑意接了他的眼神，走過來把煙摁熄在煙灰缸里，“走了。”

-

陸政親自去接程若綿。

今兒晚上公司有聚餐。

團隊重要的職位基本上都已經有人員到崗了，今晚是北城分部初始團隊的小團建。

在團隊里，是領導是前輩，由是沒喝太多酒，聚餐結束，還負責任地一個個安頓下屬們，幫他們車，記下他們的車牌號，確保他們平安離開。

做完這些，打算給尚策打電話的時候，一抬眼，卻看到街對面停著輛庫里南。

陸政站在車邊，似是已經看了、等了許久了。

他穿過街道向走來。

到近前兒了，終于看了他一眼。

陸政低眸看著。

剛剛在同事面前，是溫和的微笑的，大概是已經從昨晚的緒里恢復了，而眼下，到了他面前，的神和眼眸，再度陷一種空無的沉靜之中。

他挲著的臉頰，聲線很低，道，“要我怎麼做，你才能開心一點，跟我說句話？”

聽到這話，程若綿一頓。

這麼多天了，第一次認真地看他，“放我離開。”

陸政定定看許久，末了，淡淡地說，“除了這一點。”

第63章

自那天說“放我離開”被陸政否決之后，程若綿后知后覺，瑞和公府的安保好像突然增加了。

同時，尚策告訴，最近這一陣子，下班后就得回瑞和，不能去聚餐或者去小雅家里。

說這話時，尚策是恭敬的，甚至是如履薄冰的，可他態度再好，也掩蓋不住那替先生傳達命令的意味。

命令。

尚策已經了程若綿一個人的專屬司機，有時，陸政會給他打電話確認的行蹤和地點，這種形下，尚策也只能當著程若綿的面，匯報說，“是的，程小姐正在回瑞和的路上。”

對此，程若綿已經習慣。

距離11月底搬回北城，已經兩周了。

這天是周末，午后，程若綿在瑞和公府二樓書房里辦公。

北城分部的運營逐漸走上正軌，的事業蒸蒸日上。

方便與各個大使館和文化中心的合作，是「青山」在北城設立分部的重要原因，調到北城來之后，在日常工作中，程若綿與北城的文化圈學圈和收藏圈越走越近。

北城的子弟圈子跟這些圈層是分不開的，來來去去就那麼些人，跟過陸先生的事，本不是。

大約是窺私作祟，逢周末了，有人給發消息打電話約出去玩。

忙工作的間隙，程若綿空挨個回絕了。措辭彬彬有禮，但是不容商量。

放下手機，覺得有點累，想要去書架旁的沙發里休息會兒，起時，針織衫的口袋勾住了屜的銅環拉手。

隨著的作，嘩啦一聲，屜被帶了出來。

低眸看去一眼，心口一滯，整個人都隨之而頓住。

那里面，整整齊齊碼放著好多個件兒。

一張銀行卡、十幾張照片、一個車鑰匙、用了一半的潤膏、幾個黑細發圈，還有一張是用黑中筆畫的速涂，畫面是工作的側影。

這是以前他為打造的書房。他把的東西統統收集到了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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