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一切,對他來說都輕而易舉唾手可得。
而現在,他想要,已經要到了,眼前這個小孩卻還是不死心地,掙扎撲騰。
之前在別墅里,氣氛正好的時候,提出一年半的期限讓他掃興;現如今,剛剛才睡了一次,又要進一步這段關系。
程若綿深深吸了一口氣,“我們商量出一個折中的解決辦法,可以嗎?”
竟然要跟他談判,以期從他這里獲取些許自主權。
神還認真。
也不知是真覺得他好說話,還是走投無路,只是姑且一試。
陸政在車窗外的手,手指彈了彈煙灰,淡淡地,“說說看。”
姑且一聽吧。
程若綿一時半會想不出來。
陸政一直瞧著,冥思苦想的樣兒,莫名有趣,甚至可。
他心里了。
過了會兒,他出聲解救,“要不要聽聽我的建議。”
“嗯?”
“我覺得,你應該跟你的朋友談一談。”
想一想也是,還是個學生,日常生活只有宿舍學業和實習,宿舍生活是不得不面對的日常,舍友兼好友的異樣眼神和目,怎會不讓如鯁在?
程若綿腦子轉了一圈,“……是您的話,您會這樣做?”話說完,自己又否了,自言自語似的,“您應該不會遇見這樣的事,應該沒有人敢這樣對您。”
他輕笑,“當然有,我家老爺子。”
“所以,您是跟對方坐下來談一談這樣理的?”真誠地問,“結果好嗎?”
“我沒有理,”他轉開目看車窗外,“這麼多年,一直在冷戰。”
老爺子對他有意見,他也對老爺子有意見,這麼些年,除了非談不可的大事,其余時候一概都當對方是明人。
“我不想跟朋友冷戰,我知道是關心我,為我著想。”
陸政了口煙,“那就談一談吧。”
“好。”
程若綿點點頭。
本是抱著背水一戰的心跟他提起這件事的,沒想,卻是得到現在這樣好的結果。
都已經做好了要再度被他訓斥懲罰的準備了。
甚至,看剛才把帶進車里時他周那冰冷的氣息,他在這車里辦了都有可能。
陸政好像也沒有那麼可怕。
就像他說的,放了態度求一求他,他也許真的會聽。
注視著他的模樣。
他微微偏過臉著車窗外,時不時抬手口煙,眼神是種平靜無波的冷淡。
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總歸不像是幸福的事。
心波略,程若綿出了聲,“……要回去吃飯嗎?”
陸政收回視線,目落到臉上。
沉沉凝視了片刻,他撳開車門鎖,推開車門。
程若綿從他上下來,下了車。
陸政下車徑直去一旁的吸煙。
他要把這煙完。
程若綿乖乖等在一旁。
春天了。
夜里的空氣有些涼,約能聞到泥土的腥氣,似是有一場春雨在醞釀。
陸政一手抄兜,低眼煙。
程若綿著他,忍不住,喚了他一聲,“……陸先生……”
陸政抬眸看。
搖搖頭表示沒事。
看他一煙完了,程若綿便先一步往餐廳走,走到邁赫旁的時候被從后面撈住,摁回了車里。
……
末了,陸政拂了拂的鬢角,近乎溫的口吻,“我說過了,你乖一點,我不會為難你。以后有什麼事兒,一定要跟我說,好嗎?”
程若綿住他,輕輕問,“那您會聽嗎?”
“當然。你是我的人,我當然會聽。”
-
周五晚上,趁著其他兩個室友外出逛街,程若綿住了端著臟筐要去洗服的祝敏慧。
“……我們可不可以聊一下?”
祝敏慧別開眼,“我先去洗服。”
等到回來,程若綿故作輕松地對笑了一笑。
“……你想聊什麼?”
祝敏慧還是沒看,機械地整理著柜里本來就非常整齊的服。
“……我和陸先生,”輕輕點名了話題,將腦子里紛的字眼一個個撿拾起來,“……我知道我和他不是正常的關系,他當然也清楚,但我們彼此是你我愿的,我想著,你不要多想,好嗎?”
“我怎麼會多想,”祝敏慧的話音陡然高了幾度,“我又有什麼資格多想,是我……”
話語似乎是艱難的,讓不得不停下來,再開口時,聲音已經染上了哭腔,“是我和優悠手無寸鐵,幫不了你任何的忙,只能眼睜睜看著你,陷這樣的境地,我有什麼資格——”
程若綿走過來,手搭上的背,輕聲喚,“敏慧,不要這麼想。”
祝敏慧手撐著柜里的隔斷,扭過臉來,淚水從眼里不斷涌出,“綿綿,我們要不要再想想辦法?去求一求別的什麼人?”
程若綿抱住了。
祝敏慧趴在肩頭痛哭,“我本來以為沒什麼的,那天你在公園跟我和優悠那樣講這件事,跟說故事似的,好輕松的樣子。可當我眼睜睜看著你,臨近周末了,收拾換洗服出門去找他,我無法接,無法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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