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遲淵想起容信庭盯著二樓深陷的眼神。

腦海中電火石，他以為容信庭口中一見鐘的人，是江鹿。

可此刻懷里的人，一副剛睡醒模樣，毫無力氣地任他欺負著。

看起來，是睡得正，不像是出過臥室的模樣。

容遲淵便覺得自己這個想法，有些可笑。

“有病，瘋子，莫名其妙！”江鹿沒好氣地推開他。

他淺笑，恢復了之前的溫模樣，攏上的浴袍：“下來吃飯？今天林媽做了很多拿手菜。”

江鹿確實是了，便鼓著，不太高興地隨他下樓。

一樓，傭人正抱著一小男孩喂粥。

江鹿這才是第一次正式見到那孩子。

長得倒是可，只是十分瘦弱，眉眼間出的病態弱，有些像譚書晚。

小孩子燒得厲害，一勺清粥喂到邊，他煩躁地哭起來，一掌將那粥拍開。

一碗好好的粥，就這樣糟蹋在地上。

嘖。江鹿擰眉瞧著，這小娃，脾氣可真不小。

“陳子安。”

男人沉沉的聲音從樓上傳來。

孩子立刻止住了哭聲，似乎特別害怕容遲淵，一癟，漉漉的眼神瞧著他：“爸爸。”

江鹿從樓梯上走下的作一頓，表愕然。

爸爸？！

容遲淵對這個稱呼，沒有糾正，只是沉著面容走到他面前：“把地上的撿起來吃了。”

陳子安撲過去抱住容遲淵的大，帶著哭腔撒：“爸爸……我要媽媽！我要媽媽！”

容遲淵一只手把他從地上撈起來，放到桌前：“不好好吃飯，就永遠見不到媽媽。”

“媽媽！媽媽！”陳子安哭著嚎起來。

江鹿聽著耳都生疼。

也見過不孩子，沒見過這麼吵鬧的。

在餐桌另一端坐下，夾了幾塊面包蘸湯里，又挑了幾筷子面。

突然，眼前飛來一個黑漆漆的東西，“噗通”一聲，湯灑了一臉！

一只結結實實的拖鞋砸在了湯碗里。

不僅糟蹋了的晚飯，還濺得滿臉滿頭都是黏稠的蘑菇湯。

林媽在旁看著，呼吸都要停止了，連忙道：“哎呀！小爺，你怎麼能把拖鞋砸到碗里啊！”

陳子安雙眼紅紅瞪著江鹿，雙手在桌上用力拍打尖：“我討厭你！不許你在這里！這是我的爸爸！這是爸爸和媽媽的家！你滾出去！”

容遲淵沉著臉站起，聲音拔高了幾個度： “陳子安！”

震怒的一聲吼，倒是讓客廳安靜了下來。

但很快，陳子安又得寸進尺地大哭起來。

他跳下桌子，如同張牙舞爪的小朝江鹿撲過去，揮著拳頭要往死里捶打。

江鹿忽而抬起手，一把扼住了他的雙腕。

陳子安挪幾下，就加了幾分力。

直到他骨頭都被攥疼，吃痛地哭了起來：“斷了斷了，手要斷了！爸爸救我！林媽救我啊！”

“我看誰敢救你！”

江鹿擲地有聲的嗓音格外有氣場。

慢條斯理掉臉上的污漬，然后一只手把陳子安拎起來。

屁朝上，狠狠扔進沙發里！

既然譚書晚和容遲淵不會教孩子，來好好告訴他們，什麼教育。

可不會慣著任何人！

江鹿抄起旁邊的撣子，掀開陳子安的子就打了下去！

“啊！啊！我的屁！”

一下又一下，孩子的慘哭聲不絕于耳：“我討厭你！你這個暴力狂人啊！爸爸救我！爸爸！”

“還哭？”

江鹿力氣夠大，但掌握了分寸，不傷及骨頭。

只是皮上那一片殷紅腫脹，看著格外目驚心。

毫不留地打著，一字一句道：“這十撣子，是打你浪費糧食、鋪張浪費！”

“這二十撣子，是因為你不懂尊卑長、驕橫跋扈！”

陳子安哭到最后已經沒了力氣，悶聲趴在那捱。

“最后，這十撣子，你不像個男人！遇到點小挫折就掉眼淚，只知道哭爹喊娘，不懂自主解決問題，該打！”

林媽在旁看得心臟快跳出來，到底是老年人，有些心疼孩子。

可往一側去，卻見先生正悠然慢條斯理地喝著茶。

他不但沒有制止，反而邊還掛了淡淡的笑意。

收拾完這熊孩子，江鹿將撣子扔到一邊。

手都累了，低頭了自己酸的手腕。

陳子安幾乎奄奄一息地癱在那，這魔頭雖然走了，屁卻是火辣辣的疼痛。

他委屈地看向容遲淵，一咧又要哭：“爸爸，爸爸……救我！”

江鹿緩緩抬眸，極其森冷地瞪他一眼，冷笑著：“喊爸也沒用。你爸如果也像你這樣，我一樣他！”

陳子安聽得后背發怵，不敢再說話，眼淚也死死憋著。

他打心底深深意識到了這個魔頭的可怖。

因為這種話，是他媽媽都完全不敢對爸爸說的。

容遲淵勾起薄，眼梢一抹淡笑：“你鹿姐姐說得沒錯，在這個家里，的話就代表了我的話。”

陳子安不敢置信看著這個向來不茍言笑的男人，此刻卻是如此溫包庇這個魔頭，這還是他認識的爸爸嗎？

江鹿哼了聲，不再理這欠收拾的小崽子，轉，瀟灑地上樓洗臉。

這一打，好似效果非常好。

等江鹿再從洗手間出來，便再沒聽見樓下有哭聲了。

回到臥室躺下，開了盞床頭燈，江鹿和閨栗秋打了通電話。

栗秋是的大學同學，同時也是一名單親媽媽，在隔壁的云城定居。

這些年由于工作忙碌，兩人見面得，卻幾乎每周都保持一次電話聯系。

一打電話就是三四個小時，仿佛有說不完的話。

聽著江鹿說起教訓那熊孩子的經歷，栗秋笑得前仰后合：“你真的牛死了，以后絕對是個虎媽。”

“有些惡劣的小孩子他就得棒教育，好好跟他說話不聽呀。”

江鹿靠在床頭，“當然，你家小番茄就不一樣了，我還沒見過這麼乖的小丫頭呢，說實話，有時候我都覺是在照顧你。”

“盡說鬼話！還不是因為有個溫善良的媽媽，有樣學樣的呀。”

栗秋嗤了聲，“不過呢，我給我們家小番茄說了，說鹿鹿阿姨懷孕了，如果是兩個帥氣的小弟弟，那勢必會繼承到容總的英俊，那就有福氣啦！”

“那必須的，我的孩子，以后肯定是小番茄的備選老公！兩位男子，任憑番姑娘挑選！”

倆媽媽左一句右一句，在電話雙方笑得格外開心。

小番茄正站在椅子上，洗著自己的小兔子玩。

歪著乎乎的腦袋，不解地看著前仰后合的媽媽，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定了娃娃親。

江鹿聊得開心，沒注意后的房門開了。

與此同時，床鋪位置塌陷了一塊。

嚇得一驚，立刻掐了電話轉頭。

對上男人黑暗中幽沉含笑的目。

“你什麼時候進來的？走路都沒靜的，嚇死我了。”

江鹿著狂的心跳，頓時后背有些涼意。

剛才，和栗秋聊起孩子的事，他不會都聽到了吧？

“在跟誰聊天？”他就坐在側，手掌進被子里，的五指。

江鹿才不會告訴他，“沒聊啊，剛才一快遞員打電話來，說超時了讓我去取。”

男人淺淺一笑，手指溫著纖細的眉心：“你跟快遞員聊生孩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