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病床上的喬晚聽到這句話,一個激靈直起上半,看向門口,“誰在說話?”
“是天叔讓我陪宋先生回港城的,我也姓樓,樓坤——”
男人還想說什麼,宋津南就沉著臉關上病房的門,喬晚什麼都聽不到了。
已經不淡定了。
因為,已經聽到樓坤勸宋津南回澤城那句話!
現在,越是聽不到,越是心急如焚。
扶著床邊緩緩下床,強忍著后和小腹的疼痛一步步走到門口。
還是聽不到!
不甘心,輕輕推開房門。
此時已是半夜,走廊上基本沒人,屏息凝神,很快聽到電梯間拐角有靜。
走近,還真是宋津南的聲音。
“我深的人和兒都在港城,不會再回澤城了。回去告訴樓凜天和樓疏桐,訂婚儀式取消,我會從金錢上加倍彌補樓氏,也會繼續扶持樓氏旗下的虧損企業。樓凜天父如果不能釋懷,有怨恨,對著我來就是。”
“天叔答應讓您暫時離開澤城,是因為您說過,只要見前妻一面就馬上折返。現在,您已經見到前妻,該履行承諾了。”
“樓坤,這三個多月,我在澤城是怎麼捱過來的,你比誰都清楚。樓凜天的救命之恩,我定會涌泉相報,但不會再把自己所剩不多的人生,困在澤城那個方寸之地……”
聽到這兒,喬晚怔住,一顆心快速墜絕的深淵。
所剩不多的人生——
腦子里反反復復出現這七個字!
兩人后續又說了什麼,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七八分鐘之后,宋津南和樓坤不歡而散,轉看到杵在幾米外的喬晚。
喬晚急忙出一抹笑容,來掩飾心的崩潰,“你們剛剛說了什麼啊,我好不容易才從病房出來,還想聽聽樓小姐在用什麼手段你回澤城,一個字都沒聽到,樓坤就走了。”
“他讓我回澤城,我執意不回去,掰扯了幾句。”宋津南不疑有假,輕輕挽住喬晚的手臂走進病房。
喬晚心中五味雜陳,重逢的喜悅已經被那句話滌得煙消云散。
不想被宋津南看出端倪,抑著真正的緒,故意裝出開心的樣子,與宋津南聊這三個月發生的事。
宋津南躺在側,含脈脈凝視住,聽得既認真又心疼。
察覺到有些累,宋津南輕的頭讓睡覺,說太興,睡不著。
宋津南笑著挑起一個話題,“聽季天說,我舉行‘葬禮’那天,你還剪下了一縷頭發放進棺材中。這下好了,你下輩子只能與那無名尸做夫妻了!”
“才不要!”嚇得把頭埋在宋津南膛,“從現在起,無論你去哪里,我都跟著,再也不與你分開!”
“明天開始,我要好好規劃我們一家三口的生活了。以后,會把大部分力放在你和寶寶上。”
宋津南眸底是無人能窺到的酸。
其實以他的本事,死里逃生之后,真要想回江城有的是辦法。
但,他在安浦江中時間太長,江水進肺泡,導致肺部水腫,肺功能產生了機能障礙。
嚴重的時候會咳,呼吸窘迫、心臟驟停。
在澤城的某個頂級私立醫院住了一個月,醫生下過三次病危通知書,說他只要能捱過三年,肺部的狀況就算穩定了,再也不會威脅到生命。
可,經過這三個月的醫治,醫生說能過一年就很艱難。
這也是他選擇留在澤城的原因。
喬晚和白知已經經歷過一場至親離世的痛苦,三個多月的時間,們剛步正常的生活軌道。
如果他忽然出現在們的世界,一年半載之后,再因為狀況徹底離開,們還要再經歷一次兩隔的死別之痛。
他不能這樣自私!
更不能把深的兩個人,一次次置于絕的深淵!
原想著在澤城一邊平靜度過所剩不多的人生,一邊輔佐樓凜天報答救命之恩。
令他沒想到的是,樓疏桐看上了他,還嚷嚷非他不嫁。一向擇婿眼頗高的樓凜天非但沒阻攔,還竭力撮合。
更令他震驚的是,遠在一千多公里之外的喬晚,竟著七個多月的孕肚來到澤城找他!
任他如何躲避,喬晚就是篤定他還活著。
與羅林在北亭苑北樓面之后,他有了一部手機,平時關機藏在床底,只會在夜半的時候與季天和羅林做些簡單的流,對宋氏和津數碼的重大決策做出指示。
從那時起,他對喬晚每天的生活了如指掌,也越發地牽腸掛肚。
無數次萌生出回到喬晚邊的想法,可最終都因為狀況,折戟在殘酷的現實中。
直到羅林再次出現在北亭苑的北樓,他知曉了喬晚被周庭安從樓梯推下、早產進了醫院,才開始重新審視自己余生的規劃是不是正確。
那個時候,他只想立馬飛到喬晚和寶寶邊!
什麼活不過一年半載,什麼報答樓凜天的救命之恩……統統了浮云。
哪怕他的生命只有一天、一個小時,他都想與深的人一起度過!
還有那個未出世的兒,明明爸爸還活著,卻因為他的自私而不到一點父,這將會為他心底永遠的痛!
他下定決心,去港城見喬晚。
凌晨一點,直接敲響了樓凜天臥室的門。
兩人意見相左,談判十分艱難,三個小時后,樓凜天做出妥協。
因為樓凜天知道,宋津南并非池中,能困他一時,困不住一世,遲早有一天要還他行自由,便做了個順水人。
樓凜天亮出底牌,讓宋津南見到喬晚和孩子之后馬上回港城,宋津南急于,爽快應下。
打著照顧宋津南的幌子,樓凜天還派了三名心腹跟著來了港城。
宋津南與喬晚躺在床上對視,明明沒再說話,卻好像什麼都說了。
喬晚的雙手攀在他腰,好像一不小心他就會消失不見。
忽然間,又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夾雜著白知的哭聲,“津南,是你回來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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