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晚說出匿名舉報周世宏的是宋津南之后,車陷死寂。
宋津南在前面開車,眸底明晦不定。
坐在后車座的喬晚盯宋津南的側,觀察著他的每一個微表。
許久,喬晚緩緩開口:“是不是你?”
“希是我嗎?”宋津南意味不明反問。
“不希。”語氣堅執,“我與你現在沒有任何關系,我的事不需要你瞎心。”
周世宏在政圈兒人脈很深,沒有足夠的證據和實力本撼不了半分!
弄不好,會像崔新月那樣把自己搭進去!
與葉宴遲領了證兒,懷了寶寶,宋津南這個前夫再來摻和的家事算什麼?
“你做不到的事,葉宴遲能做到卻又不肯去做的事,我來做,不好麼?”
宋津南嗓音中噙著抹若有若無的苦。
“不需要!”果斷拒絕,哽著嗓子道,“我不想背負上永遠都還不清的人債。”
“三年婚姻,我欠了你。無論我以后做什麼,都不需要你還。”
宋津南尾音有些啞,卻擲地有聲,不容置疑。
“我現在是葉宴遲的太太!你幫我收拾周世宏算什麼事兒!真要傳到葉家人耳朵里,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為了讓宋津南死心,故意拿自己的份說事兒。
“葉宴遲把你騙到手之前,會不余力查找為你父親翻案的證據。”宋津南冷笑,“真等你嫁了他,為他生了寶寶,不妨看看他還會不會幫你。”
“我選擇葉宴遲是因為他對我好,葉家家風和睦,長輩慈,能給我和寶寶一個安定溫馨的家。與能不能幫我爸翻案無關。”違心回懟。
這話到宋津南心窩子上,抿自嘲,“你安心做你的葉家,不用管我的死活。”
喬晚發現只顧著說話,車子已經駛出市區,急忙喊了句“停車”!
“離婚的時候沒吃散伙飯,今天補了吧。”宋津南沒有減速的跡象,車子一路疾駛。
明明都離婚幾個月了,聽到“散伙飯”三個字,喬晚還是鼻頭一酸。
手機來電響起,看到是葉宴遲,有些慌。
葉宴遲約了一起吃晚飯,還說要送幾張賀潔貞的日記。
點開接聽鍵之前,對宋津南說了句“我要接個電話,你別吭聲”。
宋津南已察覺到是葉宴遲,惡趣味瞬間上頭,“我還真想聽聽你是怎麼騙葉宴遲的。”
“你給我閉!”大聲呵斥。
確定宋津南不再吭聲,才點開接聽鍵。
“我在西子灣停車場,收拾一下趕下樓,一起去吃燭晚餐。”
葉宴遲溫聲道。
“姜早知道我明天一早回港城,約我吃飯,我沒好意思拒絕。我們下次見面再約好了。”紅著臉撒謊,“我和姜早去市郊吃農家院,現在不在市區。”
“我重要,還是姜早重要?”葉宴遲不滿地問。
“都重要。”怕餡,邊說邊打開微信,給姜早發了條信息,讓姜早幫著圓謊,“等吃完晚飯,再打給你,拜拜。”
葉宴遲還沒應聲,就結束了通話。
“謊話已經說得爐火純青了。”前面的宋津南不屑地嘖了聲,“原來,這就是所謂的領了證的法定夫妻。”
“還不是因為你!如果不是你把我帶上車,我又豈會向葉宴遲撒謊!”發現外面天完全黑下來,心有余悸,“想吃散伙飯,隨便找個餐館,沒必要去太遠的地方。”
“你當初嫁給我的時候,母親只在老宅擺了兩桌家宴,沒有一點儀式。三年的婚姻生活,我很帶你在外面吃過飯。現在,婚離了,我還你一場盛的夜宴。”
“不是很——”帶了哭腔,“過去的三年,你從來沒有單獨約我吃過飯!你帶著江蔚書去各種各樣的餐廳,被我遇到多次——”
“待會兒一并還你。”宋津南語氣凝重,愧疚。
心口掠過一陣鈍痛,黯聲問:“吃完這頓飯,我們就真真正正兩清了麼?”
“等我扳到周世宏,就不再欠你了。”宋津南克制著所有緒。
“我不要你還!更不要你替我扳到周世宏!”莫名有了不好的預,哭著反駁,“我要你永遠欠我,余生都活在疚中!”
一頓盛的夜宴對宋津南來說,輕而易舉。
扳到周世宏,難!
連做夢都想幫程星和翻案,把周世宏宋世釗繩之以法。
但,周世宏在政圈一手遮天,宋世釗是生意場的頂級大佬,想他們比登天都難!
和葉宴遲很快將迎來一個新的小生命,開啟三口之家生活,宋津南卻離了婚,孤一人為籌謀,與那兩位博弈——
這不是想要的!
不知不覺中,淚水模糊了雙眼。
宋津南可以與吵,可以對冷嘲熱諷,但這樣句句為,不了!
“自從決定嫁給葉宴遲,我就放棄替我爸翻案了。
周世宏和宋世釗太強大,無論誰與他們博弈,都不可能全而退。
世間總歸善惡有報,只是時間長短而已。我好好活著,一定要親眼看到老天來收那兩個惡魔。”
試著說服宋津南,換來的卻是宋津南越發的不屑,“與你在同一個屋檐下生活了三年,你想什麼,算計什麼,我又豈會不知道。你嫁給葉宴遲,與他生孩子,為的是得到宋氏洗錢的證據和葉家在江城的權勢。”
被說中,但還是著頭皮解釋,“你真會想當然地瞎扯!我父母雙亡,在世上無依無靠,嫁給你三年盡打欺辱,很想找個依靠。葉宴遲讓我看到了希——”
“從現在開始,不許在我面前提姓葉的!”宋津南厲聲把打斷,“喬晚,從聽說你和他領證那刻起,我就在等著你們離婚的那一天!”
氣得選擇閉。
車子最終在一個“萊茵”的西餐廳門口停下。
聽說過這家餐廳,F國人開的,所有食材都是當天從國外空運,單是一個口門的布置就浪漫十足。
走進奢華寬敞的單間,喬晚才驚覺這頓晚宴是宋津南早就準備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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