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青梧著他道:“過來上藥。”
池睿的左肩上正馱著一隻黑鷹。
雖然之前他還與這隻鷹打得難捨難分,但他對這猛禽有種天然的喜,也知道之前的襲擊不是它們的本意。
池睿擡起胳膊,著耳邊的傷,他咧笑著後退半步。
“紀小姐,我沒事兒不用上藥,這傷過兩天就好了。”
紀青梧用手指向他的左肩,道:“我的意思是,黑鷹的翅膀需要上藥。”
池睿啊了一聲,尷尬地撓了撓後脖頸:“末將來就可以。”
黑鷹的翅膀無力地垂著,紀青梧走近輕輕擡起它膀的羽。
池睿張地問:“紀小姐,它如何?”
黑鷹似也知道在關心它的傷勢,也用綠豆似的眼睛盯著紀青梧。
紀青梧放下手,緩聲道:“不是太嚴重,這裡是藥,你幫它塗在傷口就行,記得每隔四個時辰上一次。”
池睿小心地接過藥瓶後,即刻忙忙叨叨地給黑鷹上藥,裡也嘮叨個不停:“你小子遇見我可是你的福分.”
紀青梧再次環視一圈,確認沒有的傷患後,將藥瓶齊整地收在小包袱中。
李渝宗有眼地接過去:“給老奴吧。”
看紀青梧從高臺走下,郜昭月道:“終於到我了?”
但是,紀青梧卻只是路過,面上的表,明顯不想和說太多。
“你我之間有什麼好聊的嗎?不如等皇上回來,你與他談。”
紀青梧不想手此事,不管郜昭月是來抓也好,還是真的想與北黎和談,既不能做主,也不想幹涉武肅帝的想法。
將人留下,等武肅帝回營後置,這樣各司其職,很好。
郜昭月見語氣自然地提到北黎皇帝,的眼神變了變:“你就這麼確定你們的皇上能回得來?”
紀青梧輕歪了下頭,道:“不然呢?”
郜昭月勾起紅脣,道:“宇文天丞可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他的手段,遠比你想象的還要毒,如果你想對付他,我可以給你一點他的弱點。”
雖然被困在這裡,但郜昭月相信,上還有紀青梧想要的東西,因而不慌張。
沒有永遠的盟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
紀青梧回著郜昭月那雙妖人的眼睛。
聽這麼急切想要告訴自己關於宇文天丞的報,紀青梧淡淡地道:“我現在倒是有點相信你是來求和的了。”
郜昭月很想宇文天丞落敗,甚至是想他死在戰場上。
紀青梧問道:“你與他曾經關係,你假死後,應該是他一直在照顧著你吧,當真就半分誼都不剩了嗎?”
郜昭月的表有瞬間凝滯,但很快就恢復過來,不在意地道:“他差點就讓我兒子死在北黎,還欺瞞我至今,我如何還能容他。”
紀青梧問道:“你想讓他死?”
郜昭月昂首迴應:“只有他死了,我兒才能登位,那時候我就是西縉的太后,這筆買賣我還是算得明白。”
紀青梧點了點頭,道:“這是你的事,沒別的事,我先告辭了。”
郜昭月眼眸不可置信地睜大,這還是第一回,拿出人的條件後,對方恍若未聞,還直接要走人的。
高聲道:“你這姑娘,是不是個傻的,我可以告訴你宇文天丞的弱點,幫你們打敗他!”
紀青梧的腳步停住,回頭,眼神明亮地道:“你的幫忙都是出自利益換,我們北黎,不需要你的幫助。”
與其不知何時就要被毒蛇咬上一口,還不如一開始就離遠遠的。
紀青梧接著道:“我相信陛下英才蓋世,必不會中宇文天丞劣等的計。”
郜昭月剛想嘲太輕狂,就見到紀青梧又瞇眸笑了起來。
“你是不是還沒有搞清楚自己的份。”
郜昭月愣了愣,道:“你什麼意思?”
紀青梧眼波流轉,目從被鐵鏈捆綁的手腳,轉到的臉上。
“我沒有命人把你關押在牢中,並不代表你就不是階下囚了,你以爲,你憑什麼跟我說話,你在拿什麼跟我談條件?”
的聲音在夜中輕靈悅耳,語氣依舊從容平和。
“你不如想想,若是宇文天擎想救你出去,是要拿幾座城池換呢,還是百萬黃金呢?”
後一句,紀青梧忽而提高了音量,全校場的士兵們都能聽清楚的話。
“抑或是,西縉向我北黎俯首稱臣!”
西縉俯首稱臣
這一句話猶如驚雷一般震撼衆人,大家的視線都集中在紀青梧上。
在今夜以前,北黎將士們都未曾想過這事,只是盼著能早日打贏勝仗退西縉,兩國重新歸於安定之勢。
但紀青梧將這話說出口後,他們才意識到,北黎已經出現了契機,有極大的勝算可以將西縉一舉拿下。
李渝宗的頭皮發麻,全的皮疙瘩直立而起。
在場衆人,最瞭解武肅帝心思的是他,因爲他在勤政殿伺候的時候,見過皇帝的兵輿圖。
哪有不想一統江山的帝王?
但北黎是新朝,兵馬不軍餉不足,到的掣肘太多。
而現在,天時地利都站在了北黎這邊,就連“人和”這一項,也滿足了
池睿手一抖,把藥都倒到了黑鷹的翅膀上,黑鷹又把藥撲騰到了他的臉上,他抹著臉,結抖。
原來這就是武肅帝放在心尖上的子。
看著弱,但面對猛圍攻不懼不畏,憑一人便化解了危機,不僅如此,還將西縉背後的人抓了回來。
隨口的一句話,就在衆人心中點了火種。
紀青梧沒覺到自己這話引發多人心中的震,囑咐道:“池副將,你派人看好,邊一定不可以離開人,鎖鏈也不可以鬆。”
池睿站直,恭敬躬道:“紀小姐,請您放心!”
郜昭月心中發寒,紀青梧臨走前,回著的最後一眼,讓有種於被野窺視深陷牢籠之。
錯的離譜。
有著這樣眼神的子,怎麼會是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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