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遲晚一時間不知道怎麽開口。
很顯然,事實擺在這,真相不必說,厲宴行自個能明白。
知道三寶的份藏不住,也沒太刻意藏。
但真沒想到暴的這麽快。
快到本不知如何去跟厲宴行說有關孩子的事。
還有該怎麽跟二寶和點點說。
大寶不太擔心。
大寶知道厲宴行的份之後,倒是一直沒什麽異常的。
點點其實也還好。
最頭疼的是二寶……
“長得像的是我爹?”
二寶再次語出驚人。
陸遲晚抬頭著天花板,終於忍不住道:“八哥,是不是你教他的?”
陸景澈哭喪著一張臉,“冤枉啊,我沒教。”
二寶則道:“八舅舅說我爹是個蠢的,跟別的人跑了,被那人騙死啦!”
他拉著妹妹的手一臉認真,“八舅舅都說了,咱爹被人騙死了,所以那個豬頭叔叔雖然和我長的很像,他不是我們的爹啦,你弄錯了。”
“我覺得霍叔叔長的好看,對我們也好,不然我們認霍叔叔做爸爸吧好嗎?”
厲頭上綠油油。
他的好大兒現場認爹,認的卻不是他。
傳說他被別的人騙死了……
他想過自己在陸家人口中無數的死法,唯獨沒能想到這奇葩的死法。
被騙死的?
“要問大哥的意見。”
點點拉著二寶走到大寶邊,看著大寶問道:“大哥,可以認霍叔叔做爸爸嗎?”
二寶點頭,“我覺得行哎。”
陸家哥哥們站在那,一臉看好戲的表。
每位哥哥表不一,但無一例外,都開心的。
他們寧願三寶認霍南楚做爹,也絕不認厲宴行這親生的父親。
大寶沉思片刻,二寶的頭,又點點頭的道:“不要再問這種問題了,媽媽以後會跟我們說的,要聽媽媽的話,有沒有爸爸無所謂的。”
“你們覺得爸爸有用嗎?”
“我們有爺爺疼,有舅舅疼,有媽媽疼,還有很多小夥伴,我們需要爸爸嗎?”
大寶真的一臉平靜且直擊要害。
先前點點認爹,二寶的爹被人騙死了理論,對厲宴行來說都是孩子極為可的一麵。
可大寶一句有沒有爸爸無所謂,卻是一把利刃,狠厲且直接的進了他的心髒,疼的難。
厲宴行愣在那,想說什麽,卻一句都說不出來。
尤其是二寶和點點在聽了大寶的話以後齊齊搖頭,高聲喊,“不需要!”
大哥說的對哎,有沒有爸爸無所謂的。
有媽媽,有爺爺有舅舅就可以啦,足夠了!
“走,我們去玩。”
大寶一手牽一個,領著弟弟妹妹去旁邊玩積木去了。
大寶出馬,事順利解決。
關於誰做爸爸的話題,瞬間終結,連陸家幾位爺都是你看我,我看你一臉震驚。
祈錦兒:“……”
我滴乖乖哎。
這是個小版厲吧。
小小年紀,氣場十足。
都有點害怕!
在場的大人全都陷沉默中。
厲宴行轉頭,看著在那邊玩積木的三個孩子,似乎有什麽堵在心頭,憋悶的難。
大寶二寶跟他簡直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其實仔細看點點,也跟他有相似之。
他之前見了點點兩次,卻都沒認出點點是自己的兒。
居然真的以為三寶是陸家二的孩子。
他這個做父親的不但什麽都沒為孩子付出過,反而連自己的孩子都認不出來。
他算什麽東西,畜生都不如!
憋在口的那鬱結之氣,突然奔湧而出。
誰能想到厲宴行好好的坐在那,不可控製的吐出兩口來,臉極差。
“厲宴行!”
這下陸遲晚是真嚇到了。
也知道厲宴行那手癱在地上,多有些演的分。
沒破由著他。
可這吐卻是演不出來的。
其實連厲宴行自己都沒搞清楚,他好端端的怎麽就真的病秧子了。
“啊!”
點點看到厲宴行吐嚇的大喊一聲。
大寶急忙站起來,將點點拉到了懷裏護著不讓看。
“媽媽,媽媽!”
二寶也嚇到了哭著喊媽媽。
離二寶最近的陸景黎急忙走過去抱起了二寶,又對大寶道:“大寶,帶妹妹回房間。”
大寶其實也嚇到了,隻是他一個做大哥的,一直覺得保護弟妹是自己天生的使命。
所以即便害怕,他也很努力的保持著鎮定。
見此謝錦意走過去,大寶的腦袋笑道:“叔叔隻是不好,別怕。”
“我和錦兒姨姨給你們帶了禮,要不要去看看呀?”
謝錦意曾經也算得上是厲宴行的心理醫生。
因此對厲宴行的格是很了解的。
如今看到大寶,就知道這孩子是最像厲宴行的,不但模樣像,子也像。
反而二寶雖然和大寶長的一模一樣,但他的子跟厲宴行完全不同。
別看二寶哭哭啼啼喜歡找媽媽,可二寶這種格反而是最自在最舒展的。
大寶的格則太繃了些。
“對啊,對啊,姨姨特意去給你們三個挑的禮哦。”
“有漂亮的小子,有可的娃娃,有載著猴子可以飛的小飛機,要不要去看看呀。”
陸景黎謝錦意和祈錦兒三人哄著三寶回房間去了。
厲宴行強忍著上的不適,了張紙巾了,笑道:“抱歉,失禮了。”
“你有病嗎?”
陸遲晚氣的瞪他,“起來,去醫院。”
“晚晚,我真沒事,沒騙你。”
厲宴行將冰袋放回桌上。
冰敷倒是很有用,他的眼睛已經好了許多。
陸遲晚凝眉,“別的也就罷了,我知道你裝的。”
厲宴行:“……”
冷遇翻了個白眼。
你那戲茶的我都看不下去,別說嫂子了。
“可吐是裝不了的。”
“無緣無故的吐怎麽可能沒事?”
“晚晚,我的我有數,真沒事,別讓我壞了你們的興致。”
陸遲晚冷笑一聲,“萬一是絕癥呢?”
“晚晚……”
“起來!”
見到陸遲晚真的氣的不輕。
厲宴行立刻站了起來,姿筆直,跟站軍姿似的。
“冷遇,開車去醫院。”
“二哥,你們在家幫我招呼下錦兒們。”
“如果沒什麽事,我一會就回來。”
“我陪你一起去吧。”
霍南楚急忙開口。
陸遲晚正想拒絕。
霍南楚了手臂,無奈道:“可能骨折了,去查一下。”
陸遲晚:“?”
一臉問號的看向厲宴行。
厲宴行:“……”
須臾,他歉疚的衝霍南楚開口,“抱歉,霍二。”
“是該好好檢查檢查,我下手沒個輕重,也怕真傷了霍二。”
“這事我負全責。”
謙謙有禮,溫潤如玉,禮貌的讓人詫異。
好像之前摁著霍二猛錘的不是他一樣。
陸家幾個哥哥:“?”
這個厲宴行怎麽跟傳聞中的差距這麽大?
暴怒瘋子偏執神病呢?
陸遲晚眉心,“那都去瞧瞧吧。”
“如果檢查結果沒事,就可以安心回來吃飯了。”
所以大家這麽早來半月灣,為的就是打了架還有時間去醫院檢查一下,然後回來趕飯點?
冷遇恰好充當司機的角。
陸遲晚去坐了副駕駛,把兩個男人丟在了後麵。
厲宴行和霍南楚兩人你看我,我看你,然後各自別過了臉去。
頗有點小孩子鬧別扭的樣子。
“嫂子,讓林牧聯係醫生就行,這塊他,之前宴哥把醫院當家的時候,都是林牧跑前跑後的。”
“嗯。”
陸遲晚點了點頭。
冷遇繼續道:“嫂子,你真不用擔心宴哥,他之前拿醫院當家,也活的好好的,吐兩口而已,回頭吃點豬肝補補就行了。”
厲宴行皺眉,“你能不能閉?”
“不能,嫂子讓我閉我才閉。”
“……”
冷遇看向陸遲晚問道:“嫂子,你還想聽什麽,我都告訴你。”
霍南楚冷臉看著這一幕,終究忍不住開口,“麻煩好好開車,謝謝。”
冷遇回,“撞不死你,放心。”
霍南楚:“……”
陸遲晚了眉心,“冷遇,南楚是我朋友。”
“好的嫂子。”
“對不起霍二,我錯了。”
“我車技很好的,肯定撞不死你,別擔心。”
霍南楚:“……”
陸遲晚:“……”
接下來一路被迫聽冷遇嘰嘰喳喳的有的沒的說了一堆。
也不全是厲宴行的事,還有南城各種八卦。
但還是從冷遇的話裏了解了一二。
這幾年厲宴行經常往醫院跑?
還有過常住醫院的經曆。
陸遲晚一路沉默,基本都隻聽冷遇再說。
到了醫院,林牧已經在等了。
“嫂子好。”
“宴哥這……”
林牧一眼看到了厲宴行的熊貓眼詫異道:“冷遇,你不是說宴哥吐了嗎?”
“用眼睛吐的?”
他先前聯係了科醫生。
所以還得聯係眼科醫生?
厲宴行冷漠的斜了他一眼,看了眼霍南楚的方向,“帶霍二好好檢查一下,別落下什麽病。”
林牧回過神來,這才看到站在一旁的霍南楚愣了下。
不至於啊?
霍二這樣的能把他們宴哥打狗?
“霍二,跟我走吧。”
“不用。”
“晚晚。”
霍南楚看向陸遲晚開口。
他想陪著他。
厲宴行都可以,他為什麽不可以?
然而,他剛開口,厲宴行突然子一晃,險些跌倒。
陸遲晚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怎麽了?”
厲宴行低頭看著側的姑娘,目和,“沒事,就是有些頭暈,別擔心我,我真的沒事。”
他故意一遍遍強調自己沒事。
可他越是強調,陸遲晚反而越覺得有事。
林牧預約的醫生已經過來了,“厲,這邊可以做檢查了,我先給您做個係統的檢查。”
“走吧。”
“那你陪我好嗎?”
厲低聲開口,語氣有些委屈。
五年前,陸遲晚就不了這男人撒。
五年後,依然拒絕不了。
不同的是五年前的厲宴行是不怎麽跟撒的。
五年後倒是變了個模樣,甚至有點…茶裏茶氣的。
“好。”
明知他茶裏茶氣是一回事,擋不住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陸遲晚陪著厲宴行去做檢查了。
冷遇衝著無比失落的霍南楚咧一笑,“二不要傷心,你不要林牧陪,我陪你。”
霍南楚:“……”
林牧:“?”
可真有你的。
厲宴行做完檢查,又去看了眼睛。
等結果的時候,他看了眼側的姑娘,忍不住抓的手,“晚晚,對不起,孩子的事……”
“我現在不想跟你說孩子的事。”
陸遲晚凝眉打斷他的話。
“孩子是我的孩子。”
“我知道。”
厲宴行怕誤會急忙解釋,“晚晚我沒有搶奪孩子的意思。”
陸遲晚點頭,順著他的話說,“我知道你沒有管孩子的意思。”
厲宴行:“……”
“不是,我怎麽可能不管他們?”
“那你是有搶奪孩子的意思了?”
“我……”
被急了的厲宴行,看了一眼出一句,“你和孩子我都想搶。”
“厲,檢查結果出來了。”
醫生不合時宜的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陸遲晚急忙站了起來。
厲宴行皺眉看了那醫生一眼,眼神涼涼。
想刀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醫生嚇了一跳,忙道:“厲,您別急,您這不是絕癥,還能治。”
厲宴行:“……”
陸遲晚開口,“醫生,吐是什麽原因?”
別的也就罷了,真擔心厲宴行突然吐是命不久矣的征兆。
來的路上甚至在想,厲宴行死了要吵著進陸家的祖墳怎麽辦?
給他騰塊地。
醫生笑看了一眼,“這位小姐……”
厲宴行糾正他,“我太太。”
陸遲晚怔了下。
醫生急忙改稱呼,“厲,厲這是急火攻心,肝氣鬱結所致。”
“用我們醫學上的話來說,就是應激潰瘍,病因主要是遭了巨大的神刺激所致。”
“急火攻心最傷肝也傷脾,瞧著沒什麽大事,可其實對人的傷害還是很大的。”
“厲這脾氣…得改改。”
“還有,千萬不能刺激。”
刺激?
急火攻心……
陸遲晚突然想到了大寶那句話,有沒有爸爸無所謂……
這個原因是陸遲晚沒想到的。
厲宴行一個大男人竟然被兒子刺激的急火攻心吐了?
他這是有多脆弱?
倒不是脆弱,而是心理太脆弱了。
“醫生,那他腦子有事嗎?”
須臾,陸遲晚再次開口。
彼時,他是她的阿衍,她是他的寫意。他是她十年來的追尋,她是他十年來的溫暖。然而,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們的愛情與命運來了次大洗牌。策劃了一場失憶、重逢的大戲,她浴火後的歸來,為的只是向他展開一場天衣無縫的報複。而精明如他,竟毫不躑躅,一步步走進了她的陷阱。午夜夢回、簾幕低垂問的呢喃囈語、濃情蜜意,幾可亂真。她不知道是自己太入戲,還是根本就不想從戲裡出來……當切水落石出,她方才知道,他是用怎樣的愛與堅守在等著她回來:他愛她,愛得如此刻骨銘心,甚至可以為了她放棄所有,毀滅自己,只要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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