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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水打在他手背剛好的凍瘡傷口上，水花四濺，濺到同在屋檐下，坐在他對面的謝玄臉上。  

  「噠」

  水花濺在臉上，謝玄涼得皺眉，往後稍退，不滿道：「你作甚？」

  越梟垂著眸收回手，「抱歉，殿下。」

  謝玄用帕子臉，「原本屬於葉家生意，如今全落在你的手上，你可莫要讓我失啊！」

  越梟點頭，看向謝玄的眼中滿是尊敬，「越家的生意已遍布大晉，一切都仰仗殿下的扶持，往後殿下想要的，越家願傾盡所有幫殿下得到。」

  聞言，謝玄的眉輕輕挑起，角微揚，「我聽說鄭家有個兒子進京了。」

  越梟抬眸，「殿下說的是鄭縣令的弟弟？他畢竟是裴家的婿，與裴家有所集也是正常。」;

  謝玄將目投向管家，管家彎腰恭敬道：「殿下，鄭縣令那邊並無異常。」

  越梟見謝玄還是不放心，揣測道：「殿下是不放心鄭家？一個小小鄭家，先不出風浪，一顆棋子不好用，大不了換一顆。」

  謝玄盯著面前的完整的棋盤，棋盤上被濺上了水漬，越梟用帕子拭晶瑩剔的棋子。

  水漬幹了，棋子也變了原本的樣子。

  可是棋盤卻了。

  謝玄看得直皺眉，語氣里儘是對鄭家的不滿，「胡信也沒有說鄭家有無生出異心，現在舅父不在，胡信那個老東西，連拿小小鄭氏的本事都沒有了。」

  管家與謝玄很有默契，在一旁問道：「殿下，鄭家兩面三刀，對您不忠，不如就此斷了茂雲路。」

  彼時越梟抬手將棋子一顆顆地按照原來的棋盤恢復，垂著的眸子在聽聞「茂雲」時，眼中幽一閃而過，隨即恢復如常地抬眸，「殿下，眼下越家商隊走過的通往邊境的路共有三條，茂雲這條是最好走的，其他兩條跋山涉水要加大本，且其中有一條路，沿途的員被太子殿下換了，想要經過必遇阻礙。」;

  「我們想要保持原有利潤，在不涉險的況下，還是茂雲這條路最合適。」

  謝玄心中掙扎，神繃，思索片刻後還是糾結，放在上的手都握了，「萬一鄭家將我出賣了怎麼辦？」

  管家：「殿下，依老奴之見，還是該先暫停運輸，哪怕幾分利，等將來掌控了新任的茂雲縣令再——」

  「你閉。」

  管家話還沒說完，就被謝玄打斷。

  謝玄探究和詢問的視線往對面越梟的上投去。

  不為其他，而是他信任越梟。

  當初，在舅父大力扶持葉家的時候，謝玄就在暗中悄悄扶持越家，只為有一日能證明，哪怕沒有舅父的幫助，他也能長、擁有自己的心腹。

  去年想拉攏裴如衍時，謝玄也是這樣的心思，想拉攏裴徹時，也是如此。;

  他想要一個全心都只忠於自己的人。

  越梟雖不是為者，但能從一個乞丐越為商賈之家的家主，可見其頭腦聰慧，縱使沒有接過傳統教育，也能在一眾人中穎而出。

  所以謝玄選中了他，事實證明謝玄眼很好，沒有選錯，越梟沒有不該有的同憐憫之心，事果決。

  此刻，謝玄正看著他，「你覺得呢。」

  越梟沒有毫擔憂，角還能浮現出笑意來，「殿下若還想留這顆棋子，我便替殿下執棋，殿下若想棄之，我便做殿下手中刀。」

  謝玄也跟著笑了，「路子不能斷。」

  越梟點頭，忽然起朝著謝玄作揖，「我替殿下去鄭家走一趟。」

  越梟心裡有了數，轉朝外去，宣王府的下人們知道他很得宣王之心，都對他很恭敬。;

  他離開後，管家忍不住開口，「殿下，您當真要相信他嗎，像這種從乞丐堆里出來的，誰給他骨頭他就著誰，能走到今日，足以見得此人行事不擇手段、城府極深，誰知道將來會不會因為別人給的利多，而轉投別人？」

  謝玄輕嗤一聲，表都是蔑視，「這話可說錯了，本王要找的，就是城府深的……狗，狗是最忠誠的。」

  「忠誠的狗，從不咬主人。」

  謝玄這句話，自然沒有落到越梟的耳中。

  此時的越梟從後門走出宣王府，奢華不低調的馬車上刻著大大的越字，從北街駛向南街的過程中途經寧國公府。

  越梟似不經意地推開車窗，視線在寧國公府的匾額上劃過，落到府門外的幾輛馬車上。

  有公主府旗幟的馬車，還有裴氏標誌的馬車，以及鄭家的馬車。;

  看來，鄭家公子現在在裴家。

  而且，裴家還很熱鬧嘛。

  越梟挑起角，收回視線，抬手關了窗，好似什麼都沒有看見，仍舊徑直去了南街鄭宅。

  鄭家僕人見有客來，然而僕人並不識得越梟，不能貿然將人迎進去，遂秉公道：「家中小主人去了裴家做客，並不在家中，還請公子改天再來拜訪。」

  越梟一語不發，淡定地從懷中取出一個帶著鄭姓的方形令牌，氣定神閒地扔到僕人懷裡，僕人見令牌如見鄭家家主，當即驚駭。

  雖揣測不到對方份，但也知道這是家主的貴客，這令牌，可是連小主人都沒有呢！又豈有阻攔在外的道理，於是慌忙且恭敬地將人迎進去。

  「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貴客切莫與小人一般見識，貴客裡面請，」府門打開，僕人一邊做著請的作，將人領府中，一邊道，「只是不知小主人何時歸來，恐怕貴客要等一等了，小人讓廚房給您準備些吃食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