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厲霆深蹙眉，“時間迫，救孩子要，而且我的很健康，你不用擔心我的有什麼問題。”

顧眠拉著他的手緩緩用了力，啞聲重復道，“你不能給念念輸......”

“顧眠！”厲霆深正道，“人命關天，現在不是你跟我鬧別扭的時候！”

醫生也著急的道，“只要不是直系親的都能用，不要再耽誤時間了！我們是在跟死神賽跑！”

厲霆深直接推開顧眠的手，跟護士道，“走。”

顧眠猛地沖上前拉住他，崩潰地喊出聲，“我說了你不能給念念輸你聽不懂嗎！”

厲霆深擰眉，剛要開口，但下一秒，像是猛然聯想到了什麼，不敢置信地盯著顧眠的眼睛。

顧眠怔怔地看著他，眼淚落而下，“程序跟念念是一樣的型，靜爺在電話里說念念流了好多，我擔心會需要輸，所以剛剛在來的路上，我已經給程序發消息讓他過來了，讓他給念念輸。”

話音剛落，裴謹川和程序急匆匆地趕來了。

裴謹川臉蒼白，“顧眠，念念怎麼樣！”

厲老夫人著急地問道，“程序，你是B型嗎？”

“我是啊！”

“念念需要你輸！快救救念念！”

“好！”

程序很快跟著護士離開。

顧眠緩緩松開厲霆深的手，可下一秒，手腕便被他反握住了。

能覺到厲霆深有多用力，像是要斷的手腕似的。

裴謹川看著他們，又看看文靜臉上言又止的表，很快明白了什麼。

“家屬，填下資料。”護士拿著登記表走上來道，“傷者什麼名字？”

裴謹川斂了斂神，開口道，“念安......厲念安。”

“嚴厲的厲，思念的念，安心的安。”

“有過敏史嗎？”

“芒果過敏。”

“......”

厲霆深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兩行眼淚順著俊的臉龐落。

他從小就芒果過敏，厲星澤也一樣。

裴謹川跟護士填好資料，走上前推開厲霆深的手，扶著顧眠去一旁的長椅上坐下，“顧眠，不要怕，念念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

程序獻了回來，匯報道，“顧小姐，我又了幾個O型的員工趕過來了，只要念念小姐需要，隨時可以輸，管夠。”

顧眠哭著點頭，“謝謝你程序，真的謝謝你......”

“不用客氣的。”

程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看見厲霆深臉上也有淚痕，不敢再多言，安靜站到一邊去了。

這是他第一次見厲總落淚，事一定很嚴重！

......

兩個小時后，搶救室的門終于被打開。

顧眠想要站起來，但上本沒有力氣。

“醫生。”裴謹川急忙上前問道，“孩子怎麼樣？”

“輸及時，手很功，已經離危險了，你們不用擔心。”

在場的人皆是松了一口氣。

顧眠閉上眼睛，眼淚落下來。

“沒事了顧眠！”文靜抱著顧眠喜極而泣，“念念沒事了，你不要怕......”

......

念念被送到病房的時候，人還在昏睡著。

一張酷似顧眠的小臉蒼白，臉上還掛著淚痕。

顧眠心疼得快要不過氣來。

裴謹川看了一眼站在床尾的厲霆深，對文靜道，“靜爺，時間不早了，你陪厲老夫人去吃點東西，順便給顧眠打包點回來。”

“也好。”文靜扶著厲老夫人離開。

裴謹川最后出去，關上了門。

“為什麼？”

厲霆深低沉沙啞的嗓音在偌大的病房里響起。

“念念是我的孩子，你也本沒有失憶，為什麼要騙我？”

“顧眠，這是你對我開槍殺死路月明的報復，對嗎？”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報復你。”顧眠扯了扯，“我只是想逃離你邊。”

厲霆深幾步走到旁，強行轉過的肩膀，“就因為想逃離我，你就剝奪我做父親的權利？”

“顧眠，你的心真狠......”

他從來沒有想過，念念會是他的。

現在想來，他和顧眠的最后一次，的確沒有做措施。

但那一次，他們并不愉快。

痛苦不堪，他也沒有舒服到哪里去。

他沒有想到，正是那一次，會有了念念。

但他此刻卻無比慶幸，慶幸念念是他的。

這是他這幾十年的人生中，收到的最大的驚喜。

厲霆深緩緩蹲下，“顧眠，三年了，我每天都生不如死，就算你再恨我，對我的懲罰也夠了。”

顧眠的眼淚落下來，“霆深，有些事，不是可以隨著時間流逝就可以煙消云散的。”

“我干媽的死歷歷在目，你和柳云熙的孩子也已經長大，我們之間，不可能回得去......”

“我和柳云熙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厲霆深的嗓音不自覺地抬高了幾分，“那個孩子，是在我們房事過后生的！顧眠，我沒有出軌！”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呢？”

“所以你還是因為路月明而恨我......”厲霆深苦笑，“既然你想逃，為什麼沒有吃下那顆藥？”

“因為我不能這麼自私。”顧眠冷然道，“我還沒有查清干媽的事，我不能忘一切。”

“你從來沒有停止調查真相，對嗎？”

“當然。”顧眠道，“為人子，這是最基本的孝道，我不會停下。”

“路月明的死，我的確是罪魁禍首，但當時我別無選擇......”

厲霆深抱的腰，臉埋進的懷里，開口的嗓音撕裂而痛苦，“可你沒有給我一點機會，就選擇拋棄我，還帶走我的孩子，讓管別的男人爸爸......”

“顧眠，你知不知道這三年，我有多想你......”

顧眠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好不容易塵封了的心，在此刻不爭氣地瓦解崩塌。

承認自己從未停止過厲霆深，但有些，只能藏在心里克制。

一旦放肆，換來的又會是痛徹心扉的傷。

無法承。

顧眠再次睜眼時，眼底已經恢復了平靜。

“霆深。”低頭看著靠在懷里的男人，“你放心，我不會剝奪你當父親的權利，以后你可以隨時來探念念。”

“隨時探？”厲霆深抬起頭，不解地看著，“去哪探？裴家？”

“我已經決定和裴謹川一起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