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行知的視線落在他們十指扣的手上，勾淺笑，“眠眠，去哪里？”

“回厲家......你也是嗎？”

“我下午再去。”

“那我們先走了。”

進了電梯后，顧眠暗自松了一口氣。

轉頭，看見厲霆深沉的臉，忍不住提醒道，“一會兒看到你這個樣子會擔心的。”

“我知道了。”

兩個人在厲家陪了厲老夫人大半天，轉眼就到了下午。

柳清俞最近比較差，一直住在醫院里，醫生不建議離開醫院太久，所以下午才出院回來吃年夜飯。

看見顧眠，沒什麼好臉，但礙于厲老夫人的面子，還是忍住了沒發作。

下午四點鐘，厲宏宣和顧行知來到了厲家。

厲宏宣無視其他人，直接向厲老夫人介紹，“媽，這是行知。”

顧行知禮貌問好，“，新年好，這是我給您準備的新年禮，不知道您喜不喜歡。”

厲老夫人看見顧行知，不由怔住。

“老夫人。”張媽小聲提醒。

厲老夫人這才回過神來，“放下吧。我什麼都不缺，以后不用破費。”

柳清俞蹙眉。

厲老夫人雖說語氣平平，但并沒有拒絕他的禮。

出于教養，是不會在一個私生子面前緒失控的，所以生生忍了下來。

厲宏宣和顧行知坐了下來。

“媽，行知很聰明，也很能干。”厲宏宣滿臉自豪，“要是從小就能得到良好的教育條件，他絕對也是天之驕子。”

這個“也”字，格外微妙。

就連顧眠都聽出來其中的意思。

這是暗指顧行知不比厲霆深差，只是沒有像厲霆深一樣出生在厲家。

厲宏宣繼續道，“媽，行知在外吃了不苦，還曾經被賣到緬北，差點不能活著回來。”

“怎麼會這樣？”厲老夫人詫異，“怎麼會這麼不小心被賣？”

厲宏宣臉微沉，“有人想置他于死地，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幸事了。”

厲老夫人沒有接話，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熱茶，視線不經意的瞥向了柳清俞。

柳清俞坐在特制的椅上，面無表。

“，我回來了！”

一道歡快悅耳的嗓音從門口傳來。

厲星澤吹著口哨走進來，看見顧行知，臉驟變，“他怎麼在這里！”

“星澤，注意態度。”厲宏宣幽幽地警告道，“他既然能踏進厲家的門，就不到你置喙。”

“你也知道這里是厲家，你把私生子帶回厲家，置我媽的臉面于何地！”

“這是我和你媽之間的事，你不需要過問。”

厲星澤的臉瞬間氣白了，“行，你不要臉，但我要胃口！這年夜飯我吃不下，你們慢慢用吧！”

“星澤，站住！”

柳清俞住轉要走的厲星澤，嚴肅地開口道，“媽媽怎麼教你的？遇事不能急躁，你怎麼就是學不會？”

“你才是厲家言正名順的二爺，也不到你走。”

顧眠下意識地向顧行知。

這話明顯是說給他聽的。

他是私生子，出現在這里，名不正言不順。

但顧行知的臉上卻沒有半點起伏的波瀾，始終帶著溫潤的笑意，好似不曾聽見這話。

顧眠并沒有詫異。

或許是因為家庭原因，顧行知向來比同齡人冷靜沉穩。

而且他一定能想象得到今天來到厲家將會面臨什麼，所以肯定做好了心理準備。

顧眠正失著神，手上突然傳來一痛意。

下意識地轉頭，看見厲霆深正著的手。

顧眠抬眸，看見男人幽深冷沉的雙眸里帶著一不悅。

“在看什麼？”

顧眠：“......”

“沒看什麼。”顧眠不想在這里待下去，“我去給師父打個電話拜年。”

起上樓，逃離了這令人窒息的客廳。

厲老夫人站起，“行知，你跟我來一下。”

顧行知起，跟著厲老夫人上了樓。

厲星澤向厲霆深，“哥，你就不管管這些破事嗎？”

“我今天來，是陪吃年夜飯，厲家的事與我無關。”

厲霆深說完，也起上了樓。

厲星澤頓時心塞。

......

厲老夫人帶著顧行知回到二樓主臥，向面前拔英俊的男人，“坐吧。”

顧行知在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厲老夫人開門見山，“你的母親，是顧婉？”

顧行知點頭，“認識我母親。”

“認識。”厲老夫人眼底有著幾分意，“你長得很像。”

“是，眠眠的外婆也這麼說。”

“你們苦了。”厲老夫人嘆息一聲，“告訴我，你母親是怎麼過世的。”

“為了養活我，去賣過，沒想到染了艾滋病毒。”

厲老夫人狠狠一，“孩子，苦了你了，是厲家對不起你。”

“都過去了。”顧行知淡然一笑，“對我母親來說，死了是一種解，所以我從不認為的死是件多憾的事。”

厲老夫人一愣，“......孩子，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您說。”

厲老夫人哽咽道，“不知道該怎麼彌補你過的苦，也知道用什麼都彌補不了你們母子遭過的罪。”

“但還是想自私地懇請你，如果你沒有辦法霆深和星澤好好相的話，也不要傷害他們，他們也跟你一樣，無法選擇自己的出。”

顧行知淡然一笑，“為什麼會覺得，一定是我傷害他們呢？看形，難道不是他們更想傷害我嗎？”

“星澤沒有傷害你的能力，而霆深，他有自己的做事原則，只要你跟他井水不犯河水，他不會輕易你的。”

顧行知英俊的臉上沒有多余的緒，語氣也沒有起伏，像是始終在一條水平線上，“很了解他。”

“他是我的孫子，我自然是了解的。”厲老夫人看著他，“希自己很快也能了解你。”

“你愿意搬進厲家跟我一起住嗎？我會正式對外公布你的份，并且將我名下的厲氏集團份都給你。”

顧行知無于衷，“，我從小窮慣了，您就算把份轉給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花這麼多錢，所以還是算了吧。”

“我現在的房子好，就住在眠眠隔壁，跟也能有個照應。”

厲老夫人點點頭，“你是個重義的孩子，跟你母親一樣，那就放心了，因為你一定會答應我剛剛的請求的。”

“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顧眠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霆深的，而你，是不會傷害顧眠的，對嗎？”

顧行知勾，不置可否。

“叩叩叩。”

房門突然被敲響。

被打攪的厲老夫人不悅道，“什麼事？”

“老夫人，尹落雪來了。”

“怎麼來了？”厲老夫人閉了閉眼，“知道了。”

“看樣子我們的談話要暫時到此為止了。”顧行知起道，“還是先下樓看看吧。”

......

樓下。

除了厲霆深和顧眠，其他人都還在。

尹落雪穿著一襲紅針織長，臉上化著致得找不到瑕疵的妝容，正坐在厲宏宣旁喝果。

柳清俞冷冷地看著，“尹落雪，你今天來，是專程來挑釁我的嗎？”

今天是大年夜，闔家團圓的日子，但凡是個要點臉的小三是不會在這天登門的。

比如厲宏宣的其他人，就很有自知之明。

尹落雪歪了下腦袋，“阿姨，你先別急著生氣，如果沒有重要的事，我是不會冒著大雪來這里的。”

“你能有什麼重要的事。”柳清俞冷聲道，“在我沒發火之前，給我滾出去。”

“今天我來，是宣布一件重要的事。”尹落雪抬手著自己平坦的小腹，“我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