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魂落魄了好一會兒，元慎之忽然扭頭就跑，單腳跳得飛快。

特立獨行的模樣，引得商場其他顧客紛紛朝他投去訝異的目。

虞青遇正接著母親的電話，見元慎之跑了，電話顧不上掛，抬腳就去追他。

元慎之畢竟是單腳跳，沒多大會兒就被虞青遇追上了。

虞青遇抓著他的手臂，不讓他跑，口中喊：“元慎之，你說話不算話，戒指沒買！”

元慎之慢慢回過頭。

虞青遇心里咯噔一下！

他剛才還算正常的臉，這會兒煞白如雪，瞳孔渙散不聚焦，整個人仿佛突然得了什麼大病。

虞青遇一向膽大，從來不怕事，此時也有點害怕。

拽拽他的袖子，問：“你怎麼了？是不是聽到我媽說我表姐訂……”

元慎之眼白倏地紅了，微微發。

虞青遇突然覺得他好可憐。

好可憐。

手抱住他的腰，說：“別難過，戒指不買了，我陪你去散散心。”

元慎之抓著的胳膊從自己腰上慢慢挪開，聲音嘶啞，一字一頓道：“我，要，回，國。”

虞青遇說：“回國沒用，改變不了。”

元慎之固執道：“我！要！回！國！”

他單腳跳著就朝商場門口走去，模樣狼狽又可憐。

虞青遇不再攔他，跟著他上了車。

元慎之一路不說話，面死白，抿著，抿一條悲涼的直線。

虞青遇坐在他邊，能清楚地聽到他口中傳來牙齒咬得咯咯吱吱的聲音。

手握住他冰涼的手，說：“我陪你回國。”

元慎之沒有反應，也覺不到虞青遇握他的手，腦中全是蘇驚語要訂婚了，要訂婚了，要訂婚了。

他青梅竹馬的就這麼死了。

死得的。

回到家，元慎之單腳跳著上樓。

進了臥室，他開始收拾行李。

往行李箱里扔服，找到份證和護照。

他突然冷笑一聲，把護照扔了出去，頹然地坐到地上，不言不語。

就因為這破護照和份證一直被父母藏著，這麼多年他始終無法回國，現在終于能自由回國了，可是蘇驚語要和元崢訂婚了！

還要這破護照有什麼用？

虞青遇挨著他，在地板上坐下，說：“要我幫你嗎？”

元慎之不應。

虞青遇晃晃他的胳膊，提高音量，又重復一遍：“要我幫你嗎？幫你得到我表姐的心。”

元慎之慢慢扭頭看向，干微微蠕，吐出三個字，“怎麼幫？”

虞青遇道：“蠱。”

元慎之緩緩閉上眼睛。

聽到虞青遇又說：“我只會制讓男人的蠱，讓人的得找我爸和他師父。”

許久之后，元慎之開口：“副作用？”

虞青遇回：“高階的和正常人沒區別，但是只能對你，對別人五臟六腑會絞痛。低階的像被下了迷魂藥，一眼便能看出不正常，我爸只能搞出低階品，高階的得找他師父。”

元慎之目虛空，“為什麼幫我？”

虞青遇盯著他朗帥氣的側臉想，是啊，為什麼要幫他？

明明是喜歡他的。

幫他和蘇驚語好，就徹底失去機會，心口莫名一陣痛，想，不該幫他的。

可是看他一副要死不活的死樣，又難，心暴躁。

元慎之沉默了一會兒，搖搖頭，“算了。”

虞青遇心口騰地燃起一無名火，用力踢了他沒傷的一腳，發脾氣罵道：“你這個瓤貨！這樣不行，那樣不行，你倒是給個準信，到底要怎樣？”

元慎之頭往后一仰，高高大大的頹廢地癱到木地板上，怔怔地著天花板說：“我想主上我，不想跟著我還對別人，不想五臟六腑絞痛。”

虞青遇突然很羨慕蘇驚語。

臭小子那麼想要，卻不忍心傷害。

這是真了。

也想元慎之這麼喜歡自己。

跟著他躺到地板上，翻眼瞅著他的臉，說：“既然不想給下蠱，那就不用回國了，回去也是自取其辱，白傷心。”

元慎之無力道：“要回去。”

虞青遇又踢了他那條好一下，這次比剛才更加用力。

真想把他這條好給踢斷，兩條都斷了，他就不會跑了。

元慎之覺不到疼。

整個人被傷心、絕、氣憤、憾和悔恨籠罩。

不知躺了多久，他翻爬起來，繼續收拾行李，收拾完他找到拐杖，拉著行李箱朝門口走。

虞青遇一把搶過行李箱，跟他一起走出去。

出門上了車，元慎之對司機說：“去機場。”

司機習慣了他這段時間總發瘋，答應一聲，發車子。

虞青遇也給母親虞瑜打電話，說要回國。

虞瑜驚訝，聲問：“寶貝，發生什麼事了？不是要出國玩嗎？怎麼剛到，就要回國？”

虞青遇冷臉掃一眼魂不守舍的元慎之，道：“種要回去。”

虞瑜一怔，“慎之嗎？”

“嗯！”

虞瑜擔心地問：“你沒事吧？”

“我沒事，他有事。聽到你給我打電話，他瘋了，要回國找我表姐，我陪他，你繼續玩。”

虞瑜這才知自己闖了大禍，只知兒去商場買戒指，沒想到一大清早就跟元慎之在一起，更沒想到說的話被元慎之聽到了。

虞瑜答應著，叮囑幾句注意安全，又派了兩個保鏢去找。

次日下午。

虞青遇和元慎之抵達京都。

當他們風塵仆仆地出現在顧家山莊時，蘇驚語被元慎之的模樣嚇到了。

他面慘白，失魂落魄的樣子，比上次絕食六七天還嚇人。

蘇驚語無奈道：“慎之，你這又是何苦呢？”

元慎之朝出手，想握握的手。

蘇驚語手沒，眼角余瞥到他左手尾指上戴著一枚白金戒指，細細的戒指，十分秀氣的款式，上面鑲著一顆閃閃發的鉆。

顯然是戒。

蘇驚語黛眉微擰，不知該怎麼說才好，只重復道：“你這又是何苦呢？何苦？”

元慎之朝前一步，手想擁懷。

蘇驚語迅速后退幾步，同他拉開距離說：“慎之，我們都是年人了，真的不能再像小時候那樣摟摟抱抱了。”

元慎之盯著若天仙的臉想，像外公說的那樣，向求婚吧。

向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