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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升主任」和「長」之類的稱呼有差別嗎？

  伊勢甲有些疑。他當然不知，剛死在他面前的贊提，二十六周前向升武匯報時，正是到這樣一個提醒。

  些許小事，想不通就不想，他就事論事，繼續道：

  「長，恕我直言：你是盧安德將軍的近衛，是他親信中的親信。你想要一個安穩退休的崗位，哪怕不像其他人那麼方便，也不至於到這裡，陪著預備役的傻小子們玩鬧。而且，這些傻小子裡面，還有一些不省心的……考試沒結束，就放出消息，還大差不差，顯然我是被有心人盯上了。」  

  說到這兒，伊勢甲視線又指向升武：「我一開始是想到長你，可又覺得不對，畢竟搭檔了這麼些年，長為人怎樣，我還是清楚的。不至於攛掇這樣一個小孩子來找我麻煩，還丟了命。所以我就想，還有人藏在暗。不止攛掇贊提，還攛掇長你來找我麻煩。」;

  升武的義肢在桌面上敲了下：「多謝伊副主管的信重。我剛剛看了事由，你也閒著沒事兒，專門找一個孩子的麻煩……至於麼？」

  伊勢甲面無表，繞過這個問題：「長，你是老行伍，論實力、閱歷，背後的關係，我都沒法比。可是這個時代，你明白的，所以，我想把話說得更明白些。」

  升武青灰的臉孔似乎在笑，又晃了晃脖子，在沙沙聲里道：

  「你說。」

  「我不管長你在到這兒來是做什麼，目前來看，咱們沒有特別明顯的衝突。可是另外那些人，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他們是把我們都算計進去……這可不好，長覺得呢？」

  「我也不想被當『工人』使喚。」升武魁梧也靠在椅背上，混濁眼珠與伊勢甲對視，「可我沒有理解錯的話，目前的況是，你和那些放出消息的不省心的傢伙，都知道一條我不清楚的報，彼此又都想通過我，來絆住對方的手腳。如此，不管我遂哪一方的意，最後仍然逃不掉『工人』的下場，所以你終究沒有把話講明白。」;

  伊勢甲形微微前傾：「長你只要保持現狀……」

  「如果你只讓我保持現狀，就不會到這兒來和我通。」話說半截，升武忽然又有所悟，「是了，那個傻小子死掉之前，你也不確定是不是我乾的。也就是說，之前你一直認為我和那些『不省心的傢伙』是一邊兒的，是什麼給你這樣的判斷？」

  伊勢甲沉默未答。

  升武盯著伊勢甲，片刻，點了點頭，隨即嘆氣：「我大概明白了，《天淵族置法》……天淵族相關的非法組織，是這樣吧？」

  不等伊勢甲回應，他又自顧自沉：「那麼，是哪個呢？」

  這回伊勢甲答得很快：「破神。」

  升武「哈」地笑起來：「既然知道是『破神』，你還懷疑我。難道不知道盧安德將軍在『破神』刺殺榜單排名前列？『含自治領』給星盟賣命也有個2000多年了，哦，按照現行的標準是1300年，你們還在疑神疑鬼？唔，平常的星盟人士，不至於考慮得這麼複雜，伊副主管，看來你在搞兼職啊。」;

  伊勢甲又是沉默。

  升武又拍了下桌子：「好了，咱們也別在這種敏話題上往來橫跳。我就在這兒等著退休倒無所謂，你呢有些事多半也沒法自己做主，那就回去想想，或者和你的上線通一下，看看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不管怎樣，老伊啊，你的這個有事及時通的做法，我一直是非常讚賞的。」

  他又換回了舊稱。

  伊勢甲站起，準備離開，可轉之前，又道：「長你應該能猜到一點，這邊有相當的把握，發現一新的『孤島星系』。」

  升武又笑：「知道知道，四百人的探險團，『天梯』，嗯，『天人』級別好像也快有一半了，沒有相對確鑿的『孤島星系』的信息，肯定是招不過來的。」

  伊勢甲就站在那裡，沉聲道：「讓我們加碼的原因，其實是因為長你在這兒。但現在看來，我們只對了一半。」;

  說罷，伊勢甲向升武舉手敬禮，轉出去。

  升武沒有回應，只是在座位上沉片刻，便又手敲擊虛擬鍵盤。敲著敲著，另一隻完好的手臂，卻是在義肢上錘了幾下：

  「千分之七，千分之七……七你個夸瓢！」

  重新聽到「夸瓢」這句苦樹人經典髒話，羅南不自覺失笑。

  可是在如此這仿佛無形幽靈的狀態下，也只有緒流而已。

  事態的發展好生奇怪。

  必須承認，贊提死亡的時候，羅南以為，他與在這個不知名遙遠星空的聯繫將就此斷掉——他一直認為贊提就是承接「夢神孽」力量的載。

  然而事實證明，他判斷出錯。

  贊提猝然被擊殺，羅南的意識仍然流連在這艘巨大的工程艦中，而且也沒有更換什麼依附對象，就如一個幽靈，在艦裡里飄。這種況下，他自然選擇了跟隨激化事態的伊勢甲，和他一起來到主管辦公室，和一看就是苦樹人的升武攤牌涉。;

  在這裡，升武與伊勢甲的談，他聽得似明非明。

  其中，那個「盧安德」，真的是羅南在「中繼站」和「測驗時空」認知的那位嗎？那個天賦意志超然拔群，從死亡線上趟回來，重構本命熔爐，並快速晉升為爵士的盧安德？

  按照地球標準，羅南切「測驗時空」的時間節點，與當今時代已經相隔6000年，羅南不確定還是不是那個人，如果是，那盧安德必然已經是大君了。

  可那位故人，如今似乎又在一個變化了的立場上。

  除此以外，像「第七類波」「邊緣極域非正常擾」「破神」「孤島星系」「四百人探險團」這些關鍵詞，也一發地匯聚過來。結合之前贊提的經歷，讓羅南心頭升起了不祥的雲。

  「破神」，梁廬參加的反抗組織；新的「孤島星系」，還有與之配套的「第七類波」，亦即「極域」的非正常擾……

  哪有這麼多的巧合？

  種種信息聚合，讓羅南不得不做一個猜測：

  這兩人討論的方向，不會和地球有關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