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之后,祝晚星蹦蹦跳跳地下樓,順利在停車場找到了許江騁的車。
許江騁正在車里打電話,看到人來,勾勾手指示意先上車。
“審批簽字的手續都在辦公室,這種小事以后別再問我,你就是上網查也能查到,你這一年工作就是來單位食堂吃白飯來了?還得讓我替你們跑不?”
祝晚星心里咯噔一聲,許江騁面對工作的時候一向嚴厲,跟平時的許江騁完全不一樣。
掛了電話,許江騁長出一口氣。
祝晚星之前說得沒錯,他的確大包大攬慣了,整個警支隊的人都知道,在他手下干活是最清閑的。這些人也習慣了什麼事都不心,今天他請假,上了一年班的輔警居然打電話來問,事故報告應該找誰蓋章。
祝晚星小聲說:“你別生氣呀,不要因為別人的失誤懲罰自己。”
許江騁看向,祝晚星一臉乖巧,長睫忽閃忽閃。
他心里的火氣瞬間平大半。
許江騁調整了一下表,“沒生氣,喜歡吃什麼?”
祝晚星心想,你沒生氣還那麼嚇人,真生氣的時候該有多恐怖。
“想吃……日料,好久沒吃過了。”
許江騁點點頭,“我剛好知道一家,很正宗,老板是日本人,娶了個中國媳婦。”
路上,祝晚星一直沒怎麼說話,過分安靜,有點奇怪。
許江騁問:“怎麼,心不好?”
“沒有啊。”
許江騁頓了兩秒,“你還在為我失約的事不開心嗎?”
祝晚星搖頭,“沒有沒有,我都說了沒關系,而且,你特意請假就為了彌補我這一頓飯,我沒那麼小心眼。”
許江騁問:“那你怎麼不說話。”
祝晚星撇了撇:“……你剛剛理工作上的事,可能緒還沒轉換過來,我怕我太吵,你會覺得煩,我可不想引火上。”
許江騁看著古靈怪的模樣,心里半點煩悶的覺都沒有了。
“不煩你。”
祝晚星懷疑自己聽錯了。
“……真的?”
“嗯。”
土撥鼠尖.jpg
今天的許警真的不一樣誒!
溫了很多,話多了很多,而且還有種哄人的趨勢。
他們開了半個多小時的車,來了一片老居民區,車停在胡同口進不去,祝晚星跟著許江騁下了車。
“到了?”
祝晚星跟著許江騁走進了一間四方四棱的小院,進門他搖了下門口的手風鈴,屋里就揚起了一聲清脆的“歡迎”。
老板娘見到許江騁,笑容甚是開心。
“好久沒來了,最近工作很忙嗎?”
等看到站在許江騁后的祝晚星,老板娘的笑容更燦爛了。
“好漂亮的姑娘,阿騁,你好福氣哦。”
許江騁門路走到院子里的水池邊洗了手:“這是我妹妹。”
祝晚星有樣學樣也洗了洗,聽到許江騁的話,不滿意地撅了撅。
老板娘朝他們后看了看,確定只有他們兩個之后略顯失,“嘉木沒來啊?”
許江騁說:“今天沒帶他,下次讓他過來。”
老板娘了然一笑,“哎呀,就是,你都三十歲了,是該談個朋友了。”
許江騁無奈,“都說了不是,您怎麼比我媽還著急。”
說完,許江騁有些拘謹地看了祝晚星一眼,見表沒有異樣,這才開門簾朝屋里走。
老板娘直笑,“我這不是急著給你包紅包嗎。”
屋的裝修風格百分百還原日劇街頭居酒屋,老板就在料理臺里現場制作,菜單的樣式也不多,目前為止,祝晚星沒看出來這家有什麼不同。
許江騁把菜單遞到了祝晚星面前。
“想吃什麼?”
祝晚星指了幾樣喜歡的刺,湊了個拼盤。
“吃這麼?”
“控制重。”
許江騁眼神向下掃了眼的段,“我以前就說過,你不用減,不見得越瘦就越好看,你現在這樣剛好。”
祝晚星故意起脯,手掐在自己腰上,“長就不能穿臍裝了。”
很滿意自己的腰比,為了穿服好看,從高中畢業,就每天都堅持鍛煉。
許江騁聞言,眉頭微蹙,“臍裝?那種肚子的服?”
“對啊,準備考研的時候力太大,每天都要吃宵夜,胖了整整十斤,以前的漂亮服都不敢穿了,我得瘦回去。”
再瘦人就飛了。
“老板,再加一碗烏冬面,一份魚子炒飯,焗蟹寶兩個,還有燒鳥拼盤。”
祝晚星攔住他,“點這麼多,吃得完嗎?”
許江騁理所當然地說:“出于節約糧食的心理,你應該能多吃一點。”
老板娘在邊上聽得咯咯直笑,故意調侃許江騁。
“小姑娘格真好,我喜歡,阿騁,既然你說是你妹妹,那我給介紹個男朋友,沒問題吧?”
許江騁:“小小年紀,正是好好學習的時候,談什麼。”
不服氣的祝小姐:“明年我就到法定結婚年齡。”
許江騁看一眼,拿起煙盒去院里煙。
老板話不多,作干凈利落,老板娘給他幫忙,兩人默契協調,一個眼神就能知道對方下一步的作。
祝晚星環顧四周,無意間看到了后墻上的一張全家福合照。
照片上除了老板和老板娘,還有一個背著書包的小男孩,看樣子在讀小學,一家三口臉上都帶著幸福的笑容,合照的背景就是外面的院子。
老板娘注意到祝晚星在看合照:“三年前的照片,時間過得可真快,這樣算來,我們都認識阿騁三年了。”
祝晚星從老板娘的眼神里讀出了一哀傷。
“您兒子……”
“車禍去世了。”
祝晚星一愣。
老板娘笑笑,“要是他沒出意外,今年應該和嘉木一樣讀初三,你認識嘉木嗎,他好久沒來過了,以前他們兄弟倆都是一起來,阿騁知道我喜歡孩子,就嘉木過來跟我說話。”
祝晚星沒有過度表現出同之意,輕輕握住了老板娘的手。
也經歷過親人離世的悲痛,時間會沖淡這種悲傷,但猛不防想起某個相的瞬間,活著的人依舊會到鮮活的痛楚。
“認識啊,我倆現在是鄰居,嘉木現在個子可高了,比我要高半個頭。”
老板娘眼睛變得明亮,欣然道:“是嗎,有照片嗎。”
“有!”
前兩天教許嘉木做三明治的時候,給許江騁錄了視頻。
老板娘看著視頻止不住地笑,慨地說許嘉木長得真快,像是過許嘉木想象自己的孩子長到這個年齡應該有的模樣。
老板娘說,“我們和阿騁也算有緣,他職后接手的第一起傷亡案件就是我兒子的案子,他當時負責現場搜證,幫了我們很多忙。”
“他完他的本職工作我們就已經很激了,這些年他還時不時就來關心我們,問我們有沒有困難。”
老板娘低聲音:“阿騁人真的很好,熱心,負責,善良,認識他這些年,從沒見過他帶孩子來過,你要是覺得他不錯,千萬別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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