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沈寒星看過去。

多年不見，沈偉業老相了很多。

可見是經歷了萬千滄桑。

“預付款我已經收到了。”

沈偉業避開的眼神，順手拽過旁邊的蘋果咬了一口。

但因為牙口不好，反而牙疼的齜牙咧，好不稽。

沈寒星眼淚還往下掉著，被他這幅樣子弄得更是心酸，忍不住哭出聲來。

“爸，對不起。”

想跪下道歉，但是胳膊卻被沈偉業拽住。

“你先坐下吧。”

沈偉業輕嘆一聲，指著旁邊的沙發。

這沙發，是沈寒星大學時代拿到設計獎的獎金買的。

算算應該有個八九年了。

上面鋪了一層茸茸的毯子。

可是毯子被掀開，沙發有的位置已經皮。

“您怎麼不換……”

話剛說出口，立刻意識到了不對。

“不言的是不是還很不好，我能去看看嗎？”

沈偉業低下頭，藏住自己泛紅的眼睛，“恩，若是有匹配的骨髓，就還有希。”

沈寒星聲音里著幾分哽咽。

“我想，去試試。”

沈偉業猛地抬眸。

“我想試試。”沈寒星再次認真地開口，這是深思慮的結果。

“我不是想用這個來威脅你們或者道德綁架你們。”

“我只是，想試試看，能不能救他。”

“我對不起他，如果早知道……”

沈偉業擺擺手。

“如果早知道，你的條件也不允許。”

沈寒星低頭。

“爸，我……”

“過去的事，都過去了。”

沈偉業不想讓再低聲下氣地道歉。

傷害既事實，道歉的作用并不大。

“人總是要朝前看。”

沈寒星一愣。

隨即面上狂喜。

“爸，你原諒我了？”

沈偉業長長地嘆息一聲，“其實嚴格說起來，我何嘗真的怪過你呢？”

“就像是你跟城城。”

“你那麼對城城，是真的放棄這孩子了嗎？”

沈寒星神一。

沈偉業點燃一煙，猛吸了一口。

“你那些做法，不過是讓你的孩子減輕點負罪。”

“若他真的誠信改過，你真的無于衷嗎？”

都是為人父母。

心都是一樣的。

只是，沈偉業到底等到了自己的兒幡然悔悟。

而沈寒星卻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等到這一天。

吃過飯。

沈寒星接到了法院的通知電話。

工作人員通知了二審的開庭時間，讓準時出庭。

不由轉看向旁邊的祖孫三人。

尋尋正在幫忙收拾碗筷，還說著兒園里面的趣事，逗的兩個老人前仰后合。

不由也跟著笑起來。

今天真是雙喜臨門。

看到在笑，阮素素偏頭問，“怎麼了？”

沒任何瞞，將二審的事簡單了說。

阮素素點點頭，作為母親，自然希看到兒離火坑。

“那也就還剩下半個月的時間，我們有沒有能幫到你的？”

沈寒星輕輕握住的手，“媽，所有的證據，律師都會準備好，我有祁氏集團的律師團坐鎮，不會輸的。”

“而且離婚司只是一審比較難，二審若是沒什麼特殊況，基本會判決離婚。”

“那個時候，我就徹底自由了。”

阮素素也拍了拍的手背，“好，離了婚，可以搬回家住，咱們……”

頓了下。

似乎覺得這話有些歧義。

便趕解釋道，“寒星，我沒有讓你賣掉那個回遷房的意思。”

沈寒星的眼角含淚。

“媽，我剛才知道不言的事之后，就將房子掛出去了。”

“對不起，是我當初腦子不清醒，將公司完全給了傅景珩，以至于離婚的時候什麼都帶不上。”

其實按照對公司的貢獻，怎麼也能拿到百分之六七十的財產。

但因為想要快點離婚，在財產份額上，接了律師的建議，只要了五。

若是一審能順利離婚，早就是富婆了，也不會這麼為了給神不言治病賣房子。

“寒星，不要自責，不要掛房子，我們還有錢。”

阮素素心疼的淚如雨下。

的兒即便曾經做了錯事，可兒過的不好，這個當媽媽的，心里面更不好。

“媽，你就不要勸我了，如今還沒合適配型，若是有了，還需要很大一筆錢。”

“房子沒了以后再買，但是不言不能等了。”

阮素素了，想說點什麼，卻沒說出來。

沈偉業也跟著嘆息一聲。

他不怎麼會表達，可跟阮素素一樣，真的心疼兒。

最終，他只是拍了拍沈寒星的肩膀，轉去廚房洗碗。

沈千尋一看況不對，便趕撲到了阮素素懷里，纏著要吃糖。

阮素素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立刻帶著沈千尋去找零食。

收拾完了碗筷，一家人便朝著醫院趕去。

經過一頓飯的，阮素素已經完全接了沈千尋。

而沈千尋也很懂事，在路上一直逗兩個老人開心。

這孩子這麼暖，阮素素覺得自己心底的愁苦都被沖淡了很多。

……

下車之后，沈寒星便去單獨見了沈不言。

多年不見。

沈不言早就不是當初帥氣的樣子，而是面黃瘦，眼窩凹陷，狼狽不堪。

若非床頭卡上有患者介紹。

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來干什麼？”

沈不言努力坐穩了一些，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比較健康。

“來看我笑話？”

“那要讓你失了，我現在有配型的骨髓，馬上就好了。”

沈寒星眼淚嘩啦啦往下掉，過了好大一會兒，才算是能呼吸上來。

“沈不言，你變得這麼丑了，我都笑不出來。”

他們自小打打鬧鬧，互相損來損去。

如今見了面，即便想說煽的話，也說不出口。

沈不言嗤笑一聲。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小爺我天下第一。”

從前他總念叨自己是天下第一帥。

現在是天下第一嚇人。

沈寒星了眼淚，“對不起，當初我不知道，所以沒來做配型。”

沈不言愣住了。

這要是互相損幾句，他還能不斷輸出。

現在沈寒星居然道歉了，他反而像是卡了殼，半個字都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