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優秀？”

司寰宇搖了搖頭，“我承認長得漂亮，演技也好，但圈子里這樣的藝人有很多。對我來說之所以不一樣，是因為在我最低落你的時候鼓勵過我。”

南星安靜聽著司寰宇往下說。

“我剛圈那會兒混得并不順利，因為我爸很反我做這行，我脾氣也倔，進組之后從來不說自己的份。”

“那些人看我是小明，就逮著我拼命使喚。”

“有次我在劇組當替，大冬天下水好幾次，結果因為后面的戲份演員一直接不上，導演就把火發在我上。”

“那是我第一次破防，蹲在墻角哭，甚至了放棄的念頭。”

“后來哭著哭著，一個人走到我邊。”

“輕聲安我，還送了我一塊蛋糕，祝我生日快樂。”

南星：“那個人是江以？”

司寰宇“嗯”了一聲，“當時是組里的三，我不認識，也不認識我，我問怎麼知道今天是我生日，說組有一張演職人員表，上面寫著每一個演員的份信息，包括替演員，是在那上面看到的。”

“你知道當時我是怎麼想的嗎？”

南星有些好奇，“怎麼想的？”

司寰宇自嘲地笑了笑，“娛樂圈很，盛行劇組夫妻，之前我拍戲遇到過好幾個藝人晚上約我去們房間，我以為江以也想跟我發生點什麼。”

“那后來呢？”

“后來就走了，直到整部戲殺青我們都沒再說過話。”司寰宇回憶著當年發生的事，仿佛一切近在眼前，“再后來越來越火，我們在其他節目里也偶遇過幾次，但都沒認出我，所以我就更加確定，那天晚上真的只是想安我一下而已。”

南星沒想到兩人還有這樣的故事。

“我對的喜歡不是一蹴而就，而是那天之后一點點積累起來的。我看著從小藝人慢慢變強，摘下影后桂冠，為了追上，我也一直在努力，哪怕遇到再大的困難也沒想過放棄。”

“可以說，我能走到今天這步，不了的功勞。”

南星聞言，終于明白司寰宇為什麼執著地要幫江以，也終于明白他們之間的“姻緣線”從何而來。

“既然如此，那我支持二哥。”南星道，“人生苦短，最重要的是不留憾。”

……

江以續命一事解決后，南星終于能全心地投到婚禮籌備當中。

和傅輕宴的婚禮定在莊園舉行。

不打算弄得聲勢浩大，只想邀請一些親近的人。

包括那些“妖魔鬼怪”。

是的。

南星早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把它們當做家人。

四月的京城，風暖和煦。

婚禮前一晚，南星在房間試穿婚服。

安蕾后來又給設計了一套中式秀禾，繡工非常。

看著鏡中冠霞帔之人，南星心中莫名有些慨。

去年的大概怎麼也不會想到，一朝下山，人生竟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不僅遇到了那麼多志同道合的伙伴，還擁有了疼的家人和另一半。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霍酒酒和傅輕宴說話的聲音。

“人家都說了婚禮前一天不能見新娘，你可不要破戒啊！”

“我知道，我就隔著門跟說幾句話。”

“唉，真是拿你沒辦法……”

霍酒酒走到房間門口，手叩了叩門：“南星，你老公要跟你說話，你別開門，我讓他站門口跟你說。”

“好。”

等霍酒酒離開，傅輕宴湊到門邊試探地喊了一聲：“南星？”

“我在。”清澈的聲音過門板傳出來。

聽到南星的聲音，傅輕宴下意識揚起角。

“在做什麼？”

“試婚服，這件婚服很好看。”

“是嗎，那你開門讓我看看？”傅輕宴故意引，“什麼婚禮前一晚不能見新娘，肯定是騙人的。”

“你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湛阿姨信。”南星話鋒一轉，“你大晚上跑過來，就是來慫恿我開門的嗎？”

“怎麼會，我是個守規矩的人。”

兩人隔著門聊了一會兒，傅輕宴冷不丁道：“你知道嗎，我到現在都有種很不真實的覺。”

“你指什麼？”

傅輕宴背靠門板，“在認識你之前，我沒對任何人產生過興趣，我以為這輩子都不會遇到喜歡的人了。”

哪怕是最初的南星，他都沒放在眼里。

曾經他以為自己沒有人的能力。

但隨著時間推移，他發現自己不是不會，只是沒有遇到對的人罷了。

“那你的小丸子怎麼說？”南星故意逗傅輕宴。

沒想到他還當真了。

“怎麼又提小丸子？一個幾歲的小孩兒有什麼好喜歡的，我又不是法外狂徒。”

“是嗎？人家可是救了你的命哦。”

傅輕宴咬牙切齒，直接出虎狼之詞：“你再多說幾句，小心我明天讓你下不來床。”

與此同時，遠傳來霍酒酒的聲音。

“傅輕宴，你聊完沒有？都這麼晚了，不怕南星明天有黑眼圈啊？”

“馬上了。”傅輕宴應了一聲。

正要跟南星說晚安，就聽南星說：“你過來，我告訴你個。”

傅輕宴趕把耳朵過去。

誰知道等了幾秒，南星卻改口：“算了，還是明晚再告訴你吧。”

“……”

傅輕宴有點窒息。

他原本都要走了。

南星一句話吊起他的興趣，現在又跟他賣上關子了！

“晚安，早點睡。”

“……”

傅輕宴還想說什麼，卻聽到南星腳步聲漸遠。

無奈之下，只好把好奇心強行了下去。

明天就明天吧。

反正明天晚上，他們有大把的時間。

想著，他自顧自對著閉的房門勾了勾：“晚安，我的新娘。”

……

南星回到落地鏡前。

正準備掉婚服，后忽然一陣冷風拂過。

接著，一鋒利的銀針朝飛了過來。

“唰——”

南星側，銀針堪堪著的耳朵劃過，刺鏡子邊緣。

下一秒，一個穿著道袍的老者憑空出現在眼前！

只見那老者周白籠罩，真氣四溢。

南星只一眼就認出他的。

——靈淵道祖！

靈淵道祖是活在玄門傳說里的人。

沒人知道他活了多久，也沒人知道他道行究竟多深。

只知道玄門初立時他就存在，千百年來一直閉關不出，卻并未得道升仙。

他的法名為“細雨”。

顧名思義，是像雨一樣細的銀針。

銀針上的靈力不可估量，扎在哪里都能要人命，甚至能直接將對方魂魄封印。

剛才那針，明顯是道祖對的警告。

“參見道祖。”南星微微頷首，“不知道道祖忽然世是為何事？”

靈淵道祖面無表看著。

須臾，沉聲道：“你不能嫁給他。”

南星皺眉。

知道，道祖口中的“他”指的是傅輕宴。

“為什麼不能？”南星盯著靈淵，表不卑不。

靈淵不語。

只輕輕了下手指，南星放在口袋里的古鏡就被勾出，落他手中。

靈淵蒼老的手指挲古鏡，沙啞道：“你在溯月里不是都看到了嗎？他命格特殊，無論轉世多次，變何種份，你們都會站在對立面，他也都會因你而死。”

“因我而死？”南星皺眉。

這幾個月在古鏡里又陸續看到一些容，但都不是很完整。

除了傅輕宴作為尊者那一世親手刺穿他的心臟，其他幻境中都沒有明確表明他的死因。

靈淵沉默片刻，喃喃道：“看來是這面鏡子的力量還是太弱了……”

話落，他抬手一揮。

整個房間的六個面竟然全部變鏡子！

鏡面發出微，縈繞在上面的靈力濃郁而又純粹。

南星還未回過神，就聽靈淵道：“溯月從不說謊，好好看著從前發生的一切，或許你會改變想法。”

話落，南星整個人像是被一無形的力量牽引著吸鏡中！

“砰——”

只聽一聲槍響，穿軍裝的男人被頭，重重倒在面前。

南星一驚，意識到自己回到了第一個夢境里。

在這個夢境中，是古代萬湖國的黎雅人。

飛鷹教掌權后發起清洗運，對黎雅人大肆屠殺。

而和一個年，正在硝煙中尋求一生路……

年快步向走來。

這一次，終于看清了他的臉。

……是傅輕宴。

確切說，是年輕的傅輕宴。

他一把將從雜堆后面拽起來，氣吁吁問：“小枝，沒事吧？”

小枝？

是的名字嗎？

南星搖了搖頭，問：“你去哪兒了？”

“先別問這麼多。”傅輕宴將另一把手槍塞到手上，“會開槍嗎？”

“不會……”

“哥哥教你。”

傅輕宴帶來到一個死角，半蹲在后，雙手把著的手，將環抱其中。

街道上炮聲轟鳴。

忽然一個飛鷹教士兵經過。

傅輕宴扣扳機，在耳邊道：“瞄準他，開槍。”

南星下意識搖頭，“我不行……”

“小枝，你可以。”傅輕宴聲音低沉，言語中帶著些許命令的口吻，“哥哥不能一直保護你，你必須學會保護自己。”

南星握槍的手微微發抖。

傅輕宴攏著的指腹收了收，再次命令：“瞄準，開槍。”

南星知道，現在別無選擇。

想弄清楚這一世到底是怎麼回事，就必須先活下去。

想著，咬牙關，用力扣食指。

“砰——”

子彈打在士兵頭上。

士兵搖搖晃晃倒了下去。

“做得不錯。”傅輕宴了的肩膀，“救助會的船馬上就靠港了，咱們必須趕在船開走之前抵達那里，再晚一點，整座城市都會被飛鷹攻占。”

不知道是不是墜夢境后的不適有所消退，南星覺自己冷靜了許多。

回頭問傅輕宴，“我們要怎麼過去？”

“跟著我，遇到拿槍的人就對他們開槍，哥哥一定把你安全帶到目的地。”

南星點點頭。

可以不相信任何人，唯獨不能不相信傅輕宴。

在又一次濃煙滾起時，傅輕宴抓著的手腕沖出小巷。

斷裂的殘肢，飛揚的瓦礫……

南星跟在傅輕宴后力往前跑，期間不知道踩過多尸，開了多槍。

所幸他們最后功登上了救援船。

船上幾乎都是幸免于難的黎雅人。

有些臉煞白，明顯了刺激。

有些傷勢嚴重，奄奄一息。

南星因為跑得太猛一直在干嘔。

傅輕宴找船長要水，卻遭到他的揶揄。

“船上沒水，忍忍吧，現在連活命都難！”

傅輕宴只得回到邊，將攬到懷里。

南星艱難地做著吞咽的作，口上下起伏，沒多久就靠在傅輕宴懷里暈了過去。

……

再醒來時，南星已經躺在床上。

房間里生著炭火，空氣中彌漫著烤板栗的香味。

傅輕宴掀開門簾走進來。

見醒了，角揚起笑容。

“小枝醒了？”

“嗯……”

傅輕宴給拿了杯水，趁喝水的時候道：“咱們現在已經在飛鷹邊境了，我聯系到了父親，他過幾天就會來接咱們，然后給你安排一個新的公民份。”

聽到這話，南星喝水的作一頓。

放下杯子，問傅輕宴：“新的公民份……是指為飛鷹人嗎？”

傅輕宴眸深沉。

沉默良久，無奈道：“我知道你恨飛鷹人，我也一樣，但這是目前唯一的活路。”

南星聞言抿了抿，沒再說什麼。

在這種戰火紛紛的時代，仇恨又算得了什麼？

想活下去，就必須付出代價。

“小枝，我答應你，等我繼承父親的缽，手里掌握更多權利，一定幫你母親報仇。”

母親……

南星還想問什麼，就見傅輕宴起去剝烤板栗了。

他一邊剝一邊道：“這幾天你好好休息，我也會多教你一些飛鷹話，等到了城中，我們就開啟新的生活。”

……

南星就這樣在邊境小鎮上度過了大約半個月的時間。

雖然是幻境，但時間長度和現實一樣。

以至于經常懷疑這是不是夢，到底哪一邊才是真實的。

也終于明白蕭月嬋當初為什麼會說陷幻境后分不清虛實，有種“莊周夢蝶”的覺。

而在這期間，南星也了解到了和傅輕宴真正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