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半夏小說 現代言情 我才不想做家務 第十八章把男人放在女人的位置上,他就成了女人

《我才不想做家務》 第十八章把男人放在女人的位置上,他就成了女人

大會議室人坐得滿滿當當,王闖端坐主座,寧卓王旭分坐桌子一邊。王旭做著寡淡如水的開場白,林越想著一會兒要匯報的容,喜憂參半,他們終于談定了一家使用97%的可持續紙張來源生產紙箱的廠家,至此王闖的要求全部完。這是好事也是壞事,好事是王闖會滿意,自己能力又提升了,王闖像個大功率榨油機,不把員工的潛能榨干到一滴油不剩不罷休。壞事是如此一來王闖可能會高估他們的潛能,認為提出多刁鉆的要求他們都能滿足,不如下一次把要求再提高一些,也許還能從他們上再榨出油來……

王旭正說著,忽然有人敲門,是前臺小妹,手里拿著一個封的牛皮紙袋,說有客戶送過來的,一定要當面給王總,并且要立刻看,和公司的業務息息相關。

小妹走出去,王旭遲疑了下,道:“不會又是哪個自和我們過不去,送來資料想敲詐我們吧?還是拆開看看。”

王旭說著,撕著檔案袋。牛皮紙太結實,不好撕,一用力,袋子被扯破,里面的東西掉出來,灑落一地。幾個員工趕,幫著撿起來。一看,大家的臉都變了。林越坐在比較遠的地方,看著像是一疊照片,但不知道是什麼容。見寧卓拿過照片,看了看,眼睛瞪大,又搶過旁邊人手中的照片,臉越來越難看。王闖也看到照片了,臉沉了下來。大家探頭看著,雖不知道是什麼,也知那必是和寧卓有關,林越看到所有照片上的人好像都是寧卓。

王闖厲聲道:“給我收起來。”

幾個員工一時遲疑,不知把照片放到寧卓面前還是王旭。

寧卓道:“放我這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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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把照片放到他面前,寧卓眼睛沉地盯著對面的王旭。

寧卓道:“王旭,你到底想干什麼?”

所有人愣住,王旭道:“什麼意思?”

寧卓道:“這照片你哪兒弄來的?”

王旭愕然,雙手一攤:“這是前臺送進來的,和我有什麼關系?”

寧卓沉默,努力消化又一次為眾矢之的的痛苦,掂量發的代價。但理是如此弱小,才剛冒頭,就讓他突然起,腳踩到椅子上,跳到桌面上,跟著縱一躍,像頭野狼一樣惡狠狠地撲向對面的王旭,連人帶椅子把他撲倒在地。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了,眾人驚著,一時不知所措。寧卓牢牢地在王旭上,揮拳不休,一拳一拳狠狠地打在他的臉上。很久很久以來,他就想這樣,一拳一拳地打在王旭的臉上了。他蓄了太久的力,每一拳都特別有勁兒,發狂地要把那些圍繞著他的無窮盡的流言殺死。

十幾年前,他也是這樣,憤怒地揮拳頭,打在工地上欺負他的民工。再早一點,十歲那年,他也是這樣打同村的孩子,只因他們寧博吃蚯蚓。憤怒伴著他的一生,讓他變得暴力,他努力克制自己不要使用暴力,但命運總伺機而,要把他打回原形。

場面一時大,照片散了一地。林越撿起來,幾張是二十出頭的寧卓坐在夜總會的卡座上,穿著黑襯衫,帶著年的清瘦,頭發略長,眉眼年輕俊,但看得出的確是單眼皮,長相也與現在略有不同。一個的正摟著他,手端著杯子送到他的邊,看不出是喂酒還是灌酒,幾個的在一旁拍手笑著。還有幾張寫真照片,寧卓打扮得有些油頭面的,穿著帶亮片的襯衫,或以手撐下做沉思狀,或對鏡頭挑逗微笑;另幾張是大了幾歲的寧卓,穿著白襯衫,材已有健碩拔的廓,在某個酒局上與一位五十多歲模樣的人喝杯酒。其他的照片不用再看了,它們都指向某種不可言說的香艷。

王闖大聲喝著,幾個男員工方醒悟過來,大著膽子上前,七手八腳把寧卓制住,把他拉起來。寧卓仍暴跳如雷,眼睛全紅了,揮著拳頭,踢著腳,吼著。王旭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角不停地流,有人把他攙起來,他癱倒在椅子上,抖著,半天出一句話:“幫我報警……我要告他……”

員工無人敢,王旭抖著拿起自己的手機,要去撥報警電話,王闖大喝一聲:“誰報警誰給我滾蛋。”

王旭的手停住。王闖怒氣沖沖往外走,臨走前又回頭警告道:“今天的事,誰往外說,查到一個我開除一個。”

走了,寧卓狠狠甩開鉗制著他的幾個員工,甩門而出。

所有人都走了,那引發戰火的照片們居然就那樣躺在桌上,無人理睬。林越想想不是個事兒,見所有人都離開了,趕向會議室走去。可是走到門口,林越又猶豫了,想起許子軒警告說,王家人已注意到他們總是關著門在辦公室談事。想轉走,又站住腳,是他的下屬,他們是一個團隊,往不切,工作如何進行?效忠頂頭上司,理所當然。這樣天換日,把對他的關心換,說服了自己,于是不再猶豫,走進會議室,把照片都收起來,揣在外套里,快步向寧卓辦公室走去。

敲著門,無人應答,野療傷的時候最兇險,要不要冒險呢?鼓起勇氣,擰著門把手,走了進去。寧卓呆呆坐在沙發上,白襯衫因為搏斗中的撕扯,掉了一顆扣子,袖子染上了一抹王旭的,發型也了。

林越把照片放到他面前的茶幾上,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一指照片,意思是我幫你收起來了。寧卓卻抬起頭,瞪著,問:“為什麼要把這些照片拿過來?你也覺得這是我見不得人的罪證嗎?”

林越已大致清他的脾氣,他辱時會進應激狀態,不分青紅皂白地拿起機關槍一頓掃,掃完后又會很快后悔。他們真像啊,為著這個像,為著在不久前也這樣被人家當面侮辱過,這一刻,當他是朋友,是同類,不是暗暗喜歡的男人,更不是頂頭上司。哪怕事后會被證明是自作多,也認了。

在他邊坐下,笑了笑,溫和道:“我從來不這樣認為你。”

寧卓那繃著的勁兒一下子就松了,他用雙手著臉,吸氣和呼氣都帶著抖,克制著激緒,怕失態讓自己再度難堪。林越無比同他,他們倆都在玩一種高難度的游戲,但的難度量級輕太多。有選擇,不高興了可以公然懟許子軒父母,果斷退出,而且還因為是獨生能得到父母的支援,雖然不多。

他卻沒有,他后有一個龐大的、赤貧的家庭,要給四個小孩子當爸爸,再加上一個六十多歲、因為常年在工地上打工而落下塵肺病的老父親,其實父親也是他的小孩。寧博雖然已經上班了,但收不多,這個家的經濟主力一直是寧卓。他大鵬,可這雙翅早已折斷。他給自己改名寧卓,是要在貧困中殺出一條路,卓然于人群中,但一次次被打回原形。改名改不掉宿命。

良久,寧卓的緒平復,抬起臉,長出了一口氣,拿起那張夜總會的照片,看著,道:“讀大一的時候,我在夜總會上班,當服務生,工服就是這種黑襯衫。那年,我最小的妹妹剛剛三歲,寧博快中考了,兩個弟弟還在上小學。只要讓客人高興,我們就能拿小費。另外客人買的酒越多,我們的提也就越多。我很客人歡迎,因為我服務態度特別好,又很配合們講笑話,酒量還好。們灌我酒,我高興,喝得越多,我掙得越多。喝酒算什麼?跟在工地上和泥比起來,輕松多了。”

他拿起那些寫真照,道:“這個是大三那一年,我在街上被一個星探攔住,說我有當演員的潛質,可以免費給我拍一套寫真集,向各大影視公司推薦我。我心想不要錢,拍就拍吧,從小就有人夸我長得好看,沒準兒真能當明星呢。等拍完了,他卻說我得上他們公司的表演培訓班,一期學費一萬八。我知道上當了,就不干了。”

他又拿起那張喝杯酒的照片,道:“這是我們酒店的行政副總吳莉,莉總。這是那年尾牙宴,大家都喝大了,鬧著喝杯酒。每個人都要和領導杯,他們就專挑我這一張……”

他止了話,停了停,才又說:“難為他們上哪兒找的這些照片,又是讓誰送過來的,這麼費盡心機的來害我,四散播謠言說我為了當男公關,花了一百萬去韓國整容,削骨墊下。我承認,我的確拉過雙眼皮,戴過牙套矯過牙,就這兩樣,其他的沒過。”

長得好看又野心的窮人,更容易遭遇流言蜚語。在世人眼里,他們本該安分地窮,或者層皮求溫飽,卻用姿抄近道,簡直作弊。如果居然還敢整容,那就是想攔路搶劫了。容貌和家世一樣,都是天生的資本,但不知為什麼,富二代父輩蔭庇就那麼理直氣壯,窮人值資本,卻往往帶了一抹可疑的彩。人們一邊賞心悅目,一邊輕慢他們。

林越不由想起《大明宮詞》里那句經典的臺詞:“把男人放在人的位置上,他就人。”是啊,王旭那幫人對付寧卓的手段,和給人造黃謠,進行辱,是一模一樣的。寧卓如果是個的,一樣會被放在放大鏡上翻來覆去地檢查,誓要驗出品上的污點,而且只會更嚴重。不過寧卓好歹是個男人,他敢舉起拳頭,許多人卻只能哭泣。

寧卓見林越看著他的臉發呆,以為不相信,又怒了,嘲諷道:“怎麼,拉雙眼皮、整牙很奇怪嗎?你們城里人,大學畢業甚至一高考完,爸媽就會帶去拉雙眼皮、戴牙套,怎麼到我這個窮人這麼做的時候,就有原罪,就顯得別有用心了呢?”

林越笑著:“怪不得你的牙這麼整齊,告訴你一個小,我的雙眼皮是大四那年拉的,還開了眼角呢,就是想著找工作時外形能有優勢,讓人力部門對我留下好印象。”

寧卓怔了下,怒氣消失,神緩了下來,有點不好意思。安靜片刻他又道:“畢業時我找工作,通過投簡歷得到了五星級酒店前廳部接待的工作。在那里,我看到有錢人、英,普遍都比一般人更注重修飾自己。我意識到,只要好好捯飭一下,我會更加出,得到更多的機會。其實我也是靠長得好看才得到那份工作的,我并不瞞這一點。

“那時我還在夜總會兼職,給客人推銷酒。我攢夠了錢,給自己矯牙、割雙眼皮。莉總覺得我外形出又勤,接待客人時又熱,客人都喜歡我,就把我提升為管家服務員,后來知道我很懂酒,又提我當行政酒廊經理,最后升到了大堂經理。我的考評年年第一,因為我比所有人都努力,升職加薪是我應得的。酒店拍宣傳海報時,我每次都是站C位的主角。

“莉總喜歡我,我知道,我升遷比別人快也有這個原因。太多人喜歡我了,男人有多討厭我,人就有多喜歡我。們向我提供機會,為什麼要拒絕?我本用不著出賣自己。”

寧卓近乎調地向林越挑挑眉,像是在說“你也不例外,我知道你也喜歡我”,這一刻他又顯出一些無賴來。林越移開眼神,又不適又用。寧卓自得地笑了,子往后一靠,翹起,臉上顯出一抹凌厲的傲慢。他的緒已平復,剛才因辱產生的自卑沒有了,他知道自己與生俱來的資本,又自信起來。

林越想著雪華轉達的許子軒的話,猶豫著要不要提醒寧卓,王家不會就這樣放過他。但又覺得這樣在這樁家族爭斗里介太深了,而且也顯得很搬弄是非。再說了,許子軒說的話,真真假假,也不可全信。總之這樣弱小無助,權衡利弊總是沒錯的。所以林越最終只是問:“你今天把王總打了,以后打算怎麼辦呢?”

寧卓道:“士可殺不可辱,打了就打了,該怎麼辦就怎麼辦,我接。我告訴你,我的人生從來都是我本位思考,不會一直當別人的棋子,所以任何人也別想永遠拿我。”他的怒氣又上來了,對著虛空的敵人瞪著眼睛,如般渾,蓄勢待發。

緩了緩他又道:“但是,今天的事和你沒有關系,無論我是走是留,你把環保包裝這個事搞定,和老太太上直播,把第二炮打響,對你非常有好,我看到你的微博一直在漲。”

林越一下子就又心了,每次提醒自己不要喜歡他的時候,他都會用實際行推翻戒心。點點頭,垂下頭,微笑地看著自己的手,掩飾。但他立刻的心思,也笑著,看著。他再無能,再于下位,于而言,他仍然可以是個保護者,資源提供者,人生導師。

他經常可以捕捉到激與仰,這種覺抵消了一部分被戲弄的恥辱。他當慣了大哥,當大哥固然累,卻也有這種,這也許就是他很樂意和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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