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腳酸不酸？我給你做運後的按了。”遊昕昕詢問著，上手幫季樓放鬆運後繃的。

    “有一點沒力氣了。”

    “我給你就好。”

    月把兩人的影子投在地板上，空氣中的呼吸聲讓本就紅的臉開始發燙。

    地麵上黑的影子開始疊，秋風吹著窗簾，微微晃。

    季樓眼神裏滿是縱容，抑製不住的。顆顆汗珠從鬢角滴落，沒枕頭的布料中。手腕有點酸，他不想在這種時候讓妻子一個人辛苦，於是托著遊昕昕的腰。

    一時間夜人，含仰，半月臨肩，滿室生香。

    事罷遊昕昕出手臂，撈過丟在床頭的手機。才發現已經接近零點了，渾上下酸，賴著不想。

    季樓起披上睡，放好一池溫水，出來搖遊昕昕。遊昕昕在床上滾了一圈，困頓得一手指頭都不了。

    “要不我給你打一盆水過來。”

    “不，不用。”遊昕昕聽到這話，急忙抓住季樓的擺，極為勉強地爬起。

    怎麽可能讓手腳還不便利的季樓替端盆打水？

    這個男人什麽地方都好，就是有一點太幹淨了，又太過溫。

    遊昕昕打著哈欠跟著季樓進浴室。

    現在兩個人已經能在一起洗澡了，季樓沒有從前那麽害，他調好水溫，幫遊昕昕衝洗長發。

    水溫宜人，又酸又，季樓按頭發手指力度恰到好，遊昕昕舒服得險些在浴缸中睡著。

    直到季樓幫洗幹淨頭發，想把從水中扶抱出來，遊昕昕才猛然驚醒。

    “不用不用，我自己來，你小心些。”遊昕昕醒了醒神，開始有神打趣季樓，“要不要我幫你背？”

    季樓把花灑舉到自己頭頂，轉過軀裝作聽不見，耳的紅越來越明顯，暴了他此刻的緒。

    遊昕昕徹底吹幹頭發，季樓才帶著一冷香從浴室出來。

    他們明明是一起洗澡的，季樓花的時間總比多許多，也不知道哪來那麽多步驟，每次都是等吹完頭發之後，季樓才堪堪洗完。

    沒辦法，自己的老公自己寵吧。

    遊昕昕拿著吹風機，順便給季樓吹頭發，很喜歡季樓的頭發，的發和他的主人的固有形象格格不

    季樓著幹爽的發，他很喜歡這種覺，這種被另一個人時刻惦記著的覺。

    “明天我替你吹頭發。”

    遊昕昕沒忍住笑，“等你洗完澡，我的頭發已經自幹了。”

    “你……”季樓扭頭看了遊昕昕一眼，“明天我先洗。”

    遊昕昕大大咧咧道，“那我等你洗一半進去，你別害。”

    季樓那張洗得白白淨淨的麵孔一瞬間飛紅了。瞪遊昕昕的眼神甚至有點委屈。

    果然，一點都經不起逗。

    遊昕昕見他這樣也不逗他了，“行行行，那明天您累，我就等著您給我吹頭發了。”

    季樓轉過頭來，嗓子裏發出一聲哼，“等將來，我恢複得再好一些，有力氣抱你進浴室，你就可以不用爬起來了。”

    既溫，又傲，還有點霸總。

    遊昕昕笑著應道，“行嘞，我等著。”

    一覺夢直到天大亮。

    季樓剛剛穿好出門的行裝，卻接到了警方的電話，說季乾有話堅持要和他麵談。季樓思索片刻，點頭同意了。

    遊昕昕聽到電話容，有些不放心。和導師請了半天的假陪季樓一起去。

    一路上遊昕昕一直有些擔心。

    那麽多喪心病狂的事都是這個人做出來的，不知道季樓的這個堂弟會和季樓說什麽。這個季乾在遊昕昕心中就是個扭曲暗的心理變態。雖然隻有遠遠見過兩眼，卻在自己心裏留下過難以磨滅的痕跡。

    在季樓去和他見麵之前，遊昕昕一直囑咐。

    “他說什麽你聽聽就好，別放心上。”遊昕昕在車上握著季樓的手，“現在在裏麵出不來了，肯定是想惡心惡心你我。”

    “你不要在意他說的那些話，他不得我們鬱鬱寡歡，食不下咽呢。”

    “這種心裏扭曲的人，特別會PUA別人，有時候你本跟不上他的腦回路，記得他說什麽都不要搭理就好。”

    季樓反握住遊昕昕的手，對出一點輕鬆的笑：“我知道了，我沒那麽弱，別擔心。”

    遊昕昕在門外和一眾保鏢等待，目送季樓一直開門進去，心裏還是不太放心。

    “謝謝，麻煩您了。”季樓對著推他進來的警員道謝。

    拘留室裏，季乾睜開眼，瞇著看到坐著椅被人推進來的季樓。他看見季樓和普普通通的小警察道謝，嗤笑了一聲，滿眼不屑。

    他最討厭地就是季樓這副道貌岸然的樣子。

    虛偽至極。

    他們明明骨子裏是一樣的人，孤標傲世，智慧逴俗。清楚的知道這個世界是怎麽回事，本看不上邊那一群渾渾噩噩的俗人。

    偏偏季樓要裝作這幅煦山立，謙謙君子的樣子，簡直令他惡心。

    季乾的眼睛直勾勾盯著季樓，已經有十年的時間了，他的這個堂哥和以前還真是不大一樣。

    明明變了殘廢，坐在椅上，卻好像比從前更有人味了。

    他不喜歡這樣的季樓。季樓不該有這樣的煙火味，他合該是季家那個高不可攀，世絕俗的嫡長孫。

    小時候的季樓很冷，對任何事都漠不關心的樣子。而現在的季樓眉目含春，時時帶笑。

    季乾覺得有些神奇，他本以為他這個堂哥一輩子都會是那副不茍言笑，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

    那時候總覺得季樓是遙不可及的，總想著趕上他，哪怕離近他一步也好。但有時候，他知道季樓是孤獨的，獨居瓊樓，高不勝寒。

    自己雖比不上他，但生活至比他快樂，有自己的朋友和著他的父親。

    可是現在的季樓坐在下，窗口進的正好照在他麵前的桌子上，他的頭發甚至都鍍了層金。

    憑什麽呢？

    到底憑什麽呢？

    遭遇了重大車禍，丟了半條命，坐著椅，也還是那一副姿如玉的模樣，染而不汙，折而不彎。

    季乾忽然覺得他一輩子都趕不上，追不上。

    他從小時候一直追到了現在，好多好多年，可他們之間的距離好像從未有短過。

    金屬的手銬傳來冰冷的，季乾有些煩躁，他放在桌子下的雙手攥著。

    太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