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滴的一聲輕響，季文翰低頭看了一眼，收回目。

    “什麽事？”坐在一邊的季老爺子轉頭看他。

    “沒事，廣告而已。”季文翰立刻收起手機，朝季林笑道。

    季林又看他一眼，不再搭理，轉頭和邊的友人閑聊起來。

    “幸虧隻是虛驚一場。季樓這個孩子啊，每次都把我嚇得不行。”

    “孩子們吉人自有天相，不用你多擔心。婚禮雖然出了點小意外，但可以看出兩個年輕人很好。我看著都覺得。我現在算想明白了，家庭的穩定才能一切的基。”

    “是啊，你家的長孫，長孫媳婦都是穩妥有福之人，以後你隻等著福就是，不像我家那個……”

    季林和幾個上了年紀的老夥伴相互談。

    季文翰坐在燈昏暗的角落裏，控製不住地悄悄了手指。他給季乾打電話沒有接聽，定位也被關掉了。發了短信也沒有回複。

    他不知道那個孩子此刻在幹什麽。

    偏偏老爺子拘著自己，讓他無法肆意行。

    父親和一群老家夥坐在一起，聊個不停。季文翰心裏很清楚地知道老爺子為什麽一天都把他帶在邊。

    老爺子實在是偏心得過分，如今滿心滿眼都是他那個寶貝孫子。竟然連自己這個兒子都防備著。

    季樓還活著，並沒有出事。

    季文翰心裏有一點心虛，覺得後悔，就不該答應讓季乾出門辦這種事。但事已至此，他隻能等在這裏。

    有風吹進來，他瞇了瞇眼睛，了臉，心中一陣焦慮，察覺到自己似乎是老了。

    走在巷子中的季乾拿出手機，看到連續的幾條消息轟炸，忍不住皺眉。

    “你在哪裏？”

    “快點回家，不要再做多餘的事。”

    “我派人去接你。”

    空曠的巷子響起歡快的歌聲，仔細聽可聽出是婚禮進行曲的加速版。

    季乾輕鬆地哼著歌，大步流星趕到酒店門口，徑直鑽季文翰為他準備的車中，還未坐好就和司機說，“先不回家，去一個地方。”

    司機一時之間有些為難，他之前已經聽了季文翰的命令，一接到人就立刻回家，但現在這人卻讓他等待。

    “隻需要等一會就好。”季乾笑著說。

    司機看了眼前後視鏡裏的季乾，鬆開了握著方向盤的手，沒再說什麽。說實話，他的老板季文翰雖然嚴厲，但這段時間相下來，他心裏更怕這位藏在暗的爺。

    雖然大部分時候，這位小季總都在笑，也很發脾氣。但他的上總有種惻惻的覺，看人的那種眼神，令人骨悚然。

    司機把車開到指定位置。

    季乾按下一截車窗，朝著旁邊去。他戴上鴨舌帽和口罩，聽到後方傳來汽車的聲音後，他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出彎彎的眼睛。

    今天新娘子應該沒有毀容吧，人好像還厲害的，能抗住黎采薇那個瘋子。季樓把當做寶貝一樣看待，為了救那個人居然當眾站了起來。

    看萬明誠的那副樣子，似乎也對那個遊昕昕的孩很在意。

    不過可惜，季樓今天沒能多走幾步路，以後也沒機會走了。

    “四…”

    “三…”

    “二…”

    “一…”

    哢嗒一聲響，指針轉到整點位置，與此同時，一輛車從巷子外的地下車庫開出來。

    後車的窗戶落下，遊昕昕和季樓並排坐著，蘇燁等人護送著從車庫大門出來，所有人雖然上都沾了些髒汙，但臉上都洋溢著笑。

    季乾皺著眉掏了掏耳朵，隻覺得這笑聲格外刺耳。

    他從小和季樓住在一個院子裏，知道季樓有潔癖。

    上一次設計讓遊昕昕和季明煦共一室，他就想看看如果他的人不潔，季樓又會是什麽反應。

    誰知道季樓居然毫不在意，依舊把那個人當寶一樣捧在手心。

    季乾想到這有些煩躁，他最討厭那些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人，季明煦是，黎琛黎采薇也是。

    他們都不能讓事發展到自己的預期，全都是些無能的廢。

    遊昕昕和季樓還是坐來時的那一輛婚車，車上的鮮花幾乎沒有變化，保持澤和新鮮。

    季乾吹鼓一個泡泡，看著緩緩開出車庫的汽車。

    饒有興趣地看著遊昕昕，這個讓季樓和萬明誠都為之著迷的人，他並沒覺得有什麽特別，能吸引什麽注意。

    要不要留一命呢？

    他抬起手，做出手槍的手勢遠遠對著婚車，相發出“砰”的一聲，而後手腕輕輕一揚，他緩緩吹了指尖。朝著遊昕昕的方向出一個笑容。

    “哥哥，可別說我不疼你，”季乾語調天真，像是孩，“多浪漫的婚禮啊，你一定很印象深刻吧。”

    慌的一天總算結束，遊昕昕和季樓坐在後車座上，季樓正手幫夾落下來的頭發。

    遊昕昕握著季樓的手靠在季樓的懷裏，探出腦袋看車窗外，心中生出無限慨。

    剛剛落幕的婚禮，大量賓客正在離場。豪車群，酒店附近的道路十分擁堵。車輛開得很慢。

    遊昕昕收回了視線，餘瞥見遠一輛車子車窗裏的一個人。

    本來也不注意，但那個人戴著帽子，在自己看向他的位置時，朝自己笑了笑。

    “昕昕，”邊的季樓晃晃了遊昕昕的手臂，“係好安全帶。”

    遊昕昕扭回頭答應一聲，再轉回過頭時，那輛奇怪的車已經不見了。

    剛剛，車上的那個人與隔空對視了一眼，雖然戴著口罩看不清麵目，但遊昕昕總覺得心中升起一極度危險的覺。

    的視線追著車向前而去，前麵的車子一一開走，車輛太多了，占滿了附近幾條街，酒店門口有專人在疏導通。很難在這麽多的車輛中，再找出那輛奇怪的車。

    那個眼神看起來很悉。遊昕昕心中遲疑，皺著眉頭努力回想。

    是在哪裏見過？

    口罩和鴨舌帽，瘦瘦的下，眼神盯著人，詭異又兇狠。

    “怎麽了昕昕，還在想婚禮的事？”季樓問。

    這一句隨口說出的話點醒遊昕昕。

    對，婚禮！

    和季樓協議結婚的那一次婚禮。

    當時那個大貨車司機也是這種打扮，戴著口罩和帽子，慢慢走到自己的車窗前，彎下腰看自己。

    當時那個人的眼神，深深刻在了腦海中，至今都沒有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