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昕昕這一覺睡得特別沉,本來不應該這樣沉睡的,發生了這樣可怕的事,周圍的環境也不知道還算不算得上安全。
混混沌沌中做了一個夢,夢中的來到一個古老的城堡,古堡四麵滿是荊棘,孤一人在布滿荊棘的道路上埋頭慢慢走著。
世界很黑,天空中沒有月亮,遊昕昕有一點茫然地抬起頭,的夢總是這樣,永遠都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邊沒有朋友,也沒有親人,前方的道路還不知道要走多遠。
有一個人喊的名字,“昕昕。”
遊昕昕抬起頭,一個人出現在的邊,目溫,朝出一隻手牽著。
“兩人一起走,就會容易一點。”那個人對說,聲音聽起來很暗啞。
遊昕昕看著那張臉,努力想要辨認出他是誰,好像是一個朋友,悉的麵孔總陪在自己邊,在夢中卻怎麽也想不起是誰。
睜開眼睛的時候,窗外夜正濃。
遊昕昕覺得有一點恍惚,一時間沒想明白自己為什麽會睡在這裏。
季樓斜靠在床邊,沒有睡,正看著窗外的湖景。
像是為了不把自己吵醒,他甚至沒有護工把床頭放下來。就這樣沉默地一直靜靜坐在自己的邊。
看見醒來了,季樓也隻是轉頭看了一眼,沒有說話。
好像遊昕昕這樣趴在他的床邊睡著,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我……不知你知不知道,我其實是收了你爺爺的錢,所以才留在你邊照顧你的。”遊昕昕突然說。
不明白自己為什麽在這個時候說這個。但總覺得應該把事說清楚一點。
季樓又看一眼。那眼神表示他心中對一切一清二楚。
遊昕昕沉默了一會,覺得心裏一直糾結的事,就這樣放鬆下來。這樣很好,他什麽都明白。
過了一會,遊昕昕又說,“所以我照看你是應該的,你不用對我……特別好還是什麽的。”
覺得自己大概是睡迷糊了,詞不達意的。
其實一直單方麵把季樓當做自己的朋友,哪怕之後兩個人的集可能會很,但也至希季樓心裏不要對有什麽奇怪的誤會。
季樓看著,湖麵的月過窗照在他的臉上,讓他有一點像是夢中城堡裏遇到的那個王子。他的眼神看上去有一點悲傷,好像遊昕昕說了什麽令他傷心的話。
“我當時是因為要手,急需用錢,實在沒有辦法了才答應你爺爺的。”遊昕昕撓了撓頭發,“不過後來……”
季樓在等著往下說。
遊昕昕就鼓起了勇氣:“後來相的時間實在太久了,不知不覺就把你當一個朋友,習慣和你念念叨叨,把各種話都對你說了一遍。”
“我當時不知道你能聽到,如果知道的話,我一定不這樣吵著你。”遊昕昕很不好意思地笑笑,“希你不要介意。”
想起自己在季樓邊,對著季樓各種碎碎念,把心裏什麽話都對這個男人說了,實在是不好意思得很。
幸好季樓的格似乎很好,醒來之後一直對自己十分溫和,隻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心中笑話自己。
“謝謝。”低低沉沉的聲音響起。
“啊?”遊昕昕抬頭看季樓。
季樓朝床邊挪了挪,床是半斜靠的,遊昕昕就坐到了床上,和季樓並排靠著床頭坐在一起。
季樓出手,在的手指上慢慢寫字。
【謝謝你在那個時候和我說話】
“啊,這有什麽好謝的。”手指劃在手心很,遊昕昕笑了起來。
【我那個時候很寂寞,被困住了。】
“是……是嗎?”
【幸虧有你,和我說說外麵的事。】
這樣看來,話多也不全是壞事。原來那個時候的季樓,很聽到別人的聲音。
遊昕昕笑起來,看見季樓也在微笑。
季樓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溫溫潤潤的,像是春日枝頭那一捧初融的白雪。
過了片刻,遊昕昕又說起今天出現的這個護士。說起這個護士的詭異之。說到的背後肯定還有同夥,可惜沒能一起抓出來。
又說到婚禮的時候遇到的車禍,當時那個肇事車的司機逃逸了。說起當時遊昕昕沒有辦法,提著子搶了一輛路邊的自行車,穿著婚紗騎著自行車跑了好遠的路,一路上被人圍觀……
因為睡了一覺,變得很有神,季樓也似乎很有談興,兩個人就坐在病床上,一個人說,一個人寫劃,不知不覺聊了下去。
窗外的湖麵上漸起白霧,朦朦朧朧的水汽籠著翠綠的湖麵,倏然有水鳥掠過,得水麵波瀾漾。
遊昕昕很和別人說這樣多的話。從沒想過會和一個人一聊就聊到這樣夜深人靜的時候。
除了從前的季樓。
也隻有季樓。
“我覺得真的很危險。我剛剛就不該睡著的。”遊昕昕說,“你是病人,在你爺爺回來之前,我就該死死睜著眼睛守著你。”
不過事一直在往好的方麵發展,季樓醒來了,他的爺爺也很快就會從國外回來。
這些七八糟的事,背後七八糟的人,總會查得出來。
到時候就不用這樣擔心了。
到時候……自己也就可以離開了。
季樓看了一會,突然按了床邊的呼鈴。
兩個材高大的保安推開門,“季先生有什麽吩咐?”
突然有人進來,讓一起坐在床上的遊昕昕局促了一下。
但很快想開了,季樓是一個還沒有多行能力的病人,自己也已經很親近地照顧了他這麽長時間,又何必在最後這一點關鍵的時候過於迂腐呢?
保鏢很快出去了,守在門外。
既然有了季樓安排的人在外值班,遊昕昕也就鬆了很大一口氣。
“你放心。”季樓說。
他的聲音還是有一點啞,不像是前日那樣地難聽了,有一點像是大提琴的弦在。特意開嗓子,就為了和遊昕昕親口說這幾個字。
遊昕昕下意識想他別說了,但又覺得覺得這種覺很溫暖,想多聽他發出幾個聲音。
兩個人在一張病床上,不知道聊了多久,直到窗外的天漸漸發白,季樓才閉上眼睛睡著了。
遊昕昕想要起的時候,才發覺不知道什麽時候,季樓的手指卷著了的一縷頭發。
黑的發繞著他的指節轉了好幾個圈,被蜷在他的手心,哪怕陷了夢鄉,依舊攥著。
遊昕昕試了幾次,也沒能在不吵醒季樓的況下,把那一縷發悄悄出來。
左右天也都快亮了。於是隻好合就這樣在同一張病床上湊合躺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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