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也差不多了,我也可以放心離開了。”沈嚴對沈訴訴說。
沈訴訴扁了扁說道:“阿爹厭棄我。”
“并未,等事了之后,我便回來,你老爹我的子還朗著呢。”沈嚴笑。
“以后你可就沒這個機會了,過些年等明軒大了,能理事了,顧南舟便將皇位傳給他,他陪我去外邊走走,到時候你回長洲,可找不到我了。”沈訴訴輕哼一聲,將沈嚴推開。
“他竟愿意為了你放棄皇位?”沈嚴驚訝。
“顧南舟,對權力并沒有太多……”沈訴訴眨了眨眼,是了解顧長傾的,“江山對于他來說,更像是責任,若能把責任給信任的人,他自然是愿意的。”
“我早些年在京中時,見過顧長儀,他也是一個很特別的人……梅大人說,他之前尋過顧長儀,要助他奪回皇位,但顧長儀恐百姓因戰事苦,便拒絕了,他沒想到,魏朝的新帝會如此對待百姓。”
沈訴訴輕輕嘆了一口氣。
“乖別發愁,好了,天快黑了,快回宮里去吧。”沈嚴笑著對沈訴訴說。
“阿爹,到時候我去西域尋你!”沈訴訴掰著指頭算顧明軒什麼時候能行冠禮。
“說來,也有一件趣事。”沈嚴忽然想起了什麼,“當初,你娘親給你取好了名字,南鯉,希你能當一尾很自由的魚。”
“給你取的小字是訴訴。”沈嚴說,“后來垂死的時候,對我說,還是不要南鯉了,這名字太正式,希你能過得輕松快樂。”
“于是我便拿了你的小字當正式的名字。”沈嚴笑,“你自己應當知道改名這事。”
“我沒想到你給南舟想了那樣的表字。”他笑出了聲。
沈訴訴氣惱地推了推他:“阿爹,這麼多年了,你怎麼還提此事?”
“我當年可……可沒想到這茬,我只是覺得這名字好聽,取完之后我才想起了,哼,便宜他了。”
“不過還好,他應該不知道此事,不然丟臉死了。”沈訴訴捂著臉說。
和顧長傾親也這麼多年了,算算日子,也快三十歲,現在卻還是一副害的模樣。
天真無憂——最煩惱的事是當年一不小心給顧長傾取了與自己登對的表字,沈訴訴的父母,就希一直是這副模樣。
“唔——我記得當年你們親的時候,我拿了你的八字給南舟定吉時,那八字紅帖上,寫的是你原來的名字,紅帖是在你出生前就準備好的,所以你的名字沒有更改。”
沈訴訴大驚:“那……那怎麼辦?”
“他都知道這麼久了!”沈訴訴很生氣,“竟還瞞著我。”
“南舟應當是怕你臉皮薄害,所以沒說。”沈嚴解釋。
“那他也壞!”沈訴訴起,氣鼓鼓地說道,“待我回去罵他。”
正罵罵咧咧的,一扭頭,卻聽到國丈府下人的通報聲,說皇上來了。
顧長傾見久久未回宮,便親自來尋了。
“顧南舟!”沈訴訴沖他大聲喊道,“你——你不要臉!”
這麼多年,全天下唯一一位敢直呼顧長傾名字的,也只有沈訴訴了。
表字通常是平輩之間的親稱呼,或是長輩呼喚晚輩時所用,這表字更加特殊,似乎只有沈訴訴能喊。
“怎麼?”顧長傾走過來,還有些疑。
沈嚴笑瞇瞇地看著他,心道自己婿要倒霉了。
他招呼顧長傾坐下,讓他留在國丈府用膳,沈訴訴坐在顧長傾邊,瞪了他一眼。
顧長傾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沈訴訴經常生莫名其妙的氣,他都習慣了。
他給沈訴訴夾了菜,放碗中,低聲問:“大小姐,我又怎麼了?”
“南舟!”沈訴訴咬牙切齒。
“怎麼舍得如此喚我了?”顧長傾問。
要沈訴訴只喚他的表字,難如登天,上一次聽如此喚,他還是在床上。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阿爹阿娘原本給我準備的那個名字了?”沈訴訴低聲說道。
顧長傾慌忙抬頭看了一眼沈嚴,沈嚴假裝沒看到他控訴的目。
“是——”顧長傾說。
“好你個顧南舟,你是不是還笑我?”沈訴訴把他給自己夾的菜撥了出去,“不吃。”
顧長傾將沈訴訴不要的菜夾了過來,自己吃了下去:“確實笑了。”
“你……你還敢承認!”沈訴訴惱得拍了一下他的手背。
“自然是因為開心笑的。”顧長傾低聲笑。
“在我阿爹面前,你怎麼還說……”沈訴訴的臉紅了起來。
沈嚴假咳了好幾聲,正道:“南舟,果斷時日我要去西域,訴訴便給你了。”
“岳父,為何?”顧長傾問。
“老人家出去玩玩怎麼了?”沈訴訴一邊吃飯一邊說。
“好。”顧長傾點點頭,“我會照顧好訴訴。”
“顧南舟,過了生辰我就三十了,我需要你照顧嗎?”沈訴訴惱。
顧長傾笑著哄了好一會兒。
回宮的時候,沈訴訴沒坐轎子,因為被顧長傾給抱上了馬,他當皇帝這麼久,卻還不習慣別人抬著他,更喜騎馬。
他是皇上,自然是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滿朝員也不敢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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