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肅在翻看沈度的文章，沈度站在一旁一不敢，聽到表姐來了如蒙大赦，心道這下大哥不會再訓斥他了吧。

沈肅掀了下眼看他，“你若是再不用心，往后也不必去書院了，回來我親自教導。”

沈度魂飛魄散，連連點頭，“大哥，我一定用心！我保證下回考試在中十位。”

“你自己說的。”沈度淡聲道，“中五位。”

沈度一僵，話都出口了沒有收回的可能，還能如何，自然是拼死學。

俞文姝走到書房門邊，便瞧見表弟沖齜牙咧笑，心里好笑面上卻瞪他一眼。

沈肅起朝走來，語氣稔，“來了。”

俞文姝驀地有些不自在，只輕輕應了聲，抬了下手，“我想換一本。”

沈肅瞥了眼還站著的沈度，沈度渾一凜，連忙道：“我先走了，大哥表姐你們聊你們聊。”

沈度很快便沒了蹤影，沈肅收回目落在上，半晌才道：“不放心他？”

兩人站在窗邊，靠得極近，文姝平視時只能瞧見他襟上的暗紋，連裳都如他這個人一般。

鼻尖有淡淡的檀香味，他抬手，腕間的黑檀串珠晃，帶著更深重的檀香味。

文姝覺得他語調不似平常，輕輕歪頭抬眸看他：“嗯？”

沒有不放心誰。

燭火被他高大的影擋住部分，他立的五被匿在影里，卻更顯冷峻。文姝忽然晃神，覺得那雙深眸里好似跳著火，燙得臉頰微熱。

窗外風驟起，吹淡了周圍的檀香氣，然而下一瞬，文姝便被這檀香味包裹住。

沈肅抬起的手，掌指修長，指尖輕輕起臉頰邊的發攏到小巧的耳后。

“你不放心沈度，才找過來的？”沈肅說。

這本書再一次做了借口。

俞文姝心猛地悸了幾下，垂下頭下意識抿住了，而后終于聽懂他的話。

有些茫然地再次抬頭看向他，眼里是明白的疑，能察覺到他好像生氣了，可是不知道他為何生氣。

沈肅被依然清凌凌的目看著，也沉默地看著，他指尖挲著，像是在捻耳邊的發。

他知道自己似乎在生氣，但卻不是在對生氣。

他從不在意別人如何看他、待他，可他如今卻很在意如何看他。

俞文姝并非是借口換書來探查沈肅是否訓斥了沈度，一點也沒有不放心沈度，無論從哪種角度來說，都不擔心。

知道，沈肅不是那種人。

俞文姝沒有回避他的眼神，“我看完了，想換一本。”

“我沒有不放心沈度，只是姨母子心切，我順便過來瞧一眼。”文姝聲道，“所以，大表兄你還生氣嗎？”

沈肅看著，結重重滾。

他眼眸在跳的燭火里，像是染上了最熊的火焰，那樣灼熱。

“我不生氣。”沈肅道。

他只是明白了，他的占有，想占有的全部。

第13章

沈肅給文姝換了一本，道：“這本偏話本故事一些，你看看喜歡嗎？”

俞文姝拿著道了謝。

沈肅站在屋檐下，看著那纖細的影融夜，他吹了一會兒風，察覺渾沒有了燥意，才轉坐回了案桌。

案桌上擺著那本文姝還回來的書。

沈肅翻開，直到燭火發出噼啪一聲響，他合上最后一頁。

今夜是心緒不太平靜的夜晚。

夢中并沒有激烈的場景，唯有，清冷的眼里帶著幾分疑，問他：“你還生氣嗎？”

而后畫面一變，向來冷淡的面容染上紅，雙眼無助地看著他，那雙他極了的眸子里，全是對他的愫和。

像一株藤，攀附他，纏繞他，然后把他慢慢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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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帶著沈度和沈姿來給老夫人請安時，便見俞文姝已經坐在一旁喝茶了，見進來便起恭敬喊姨母。

昨日文姝說完話便走了，王氏被知綠扶回春宜堂，腦子里哄哄的，誰知沈度就飛快跑回來，像是后面有什麼在追一樣。

王氏心中自然是兒子重要，連忙問沈度他大哥有沒有為難他，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好幾遍。

沈度滿不在意道：“娘，大哥只是教導我功課，怎麼會為難我，即便為難我也是因為我功課太差。”

他想到什麼，嘿嘿笑道：“俞表姐來得太及時了，否則大哥肯定還會讓我呆一會兒，娘，我覺得大哥對表姐真的不一般。”

王氏心神巨震，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兒子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連兒子都知道沈肅不會為難他，只是教導他，為了讓他上進。

連俞文姝這個尚未來沈府多久的，都能一眼看明白，沈肅是為了兒子好。

唯有，還在擔心沈肅是要懲罰沈度，還那樣六神無主的求助文姝。

此刻看見文姝一如往常，神之間并未在意昨日的舉，心下安定的同時，也覺得臉上有些掛不住。

老夫人卻表很淡地看了眼王氏，沖文姝溫和道：“文姝你去吧，午膳可以在外面用，嘗嘗飄香樓的，味道很是不錯。”

俞文姝起道：“文姝記下了，那老夫人、姨母，我這便出府了。”

原是來說出府的事，聽見俞文姝要出府去，茵茵仰著頭地看著，一副很想跟出去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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