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沈雲商從海棠院回來, 玉薇還沒有消息傳來,洗了把臉,繼續在門口等著。
等待間, 又想到了母親方才的反應。
不知是不是的錯覺,母親好像對給下藥的是哪位崔公子特別在意。
都是姓崔, 這有什麽區別嗎?
難道說, 母親已經知道所謂的崔二并非是崔二?
若是這樣, 那就說的通了。
母親如果真與玄嵩帝有關,那麽崔家對手和皇家手,對母親來說自然是有著區別的,至于母親是如何知道崔二是趙承北的,就不得而知了。
這一切就像是一團迷霧籠罩著, 暫時還理不出頭緒。
眼下最要的是清梔。
清梔前世死在青樓, 一直是心頭的一個結, 不想悲劇重演。
隨著時間漸漸流逝, 天慢慢地暗了下來, 卻始終不見玉薇有消息傳回,沈雲商便愈發的心焦。
不打算再等下去, 穿了件大氅就要出門。
然才走出院子就被攔下了。
沈雲商看著三個陌生的面孔怔愣了片刻, 才反應過來這應該是母親安排過來保護的人。
“小姐, 夫人有命,您不能單獨出府。”
沈雲商耐心解釋:“我院裏的清梔一早出門,到現在未歸,玉薇午間去尋可至今卻無半點消息, 我擔心們出了事, 得出去找人。”
幾人聞言互相對視了一眼。
清梔他們不知道,但玉薇的名字他們是悉的。
沈府上下都知道, 玉薇姑娘是小姐心養大的,吃穿用度比尋常府中的小姐還要細,足矣可見玉薇姑娘對小姐的重要。
所以一聽玉薇姑娘不見了,幾人神間都有些松。
沈雲商也知道他們的為難,便道:“這樣,你們先隨我出去,同時再人或去白家請一位表兄,或去裴家請裴行昭過來陪我出門。”
沈家如今就父親這一支在姑蘇,且膝下只有一個兒,平日需要兄弟陪同時,都是去白家請一位表兄過來。
為首的青年見沈雲商確實著急,也怕玉薇真的有個萬一,幾乎沒怎麽思索便答應了:“我陪小姐出門。”
隨後他又安排另外兩人,一個去白家,一個去裴家。
他怕萬一哪邊耽擱了,便幹脆兩邊都派了人去。
沈雲商見他子沉穩也懂得變通,便問了句:“你什麽名字?”
青年回道:“小姐喚我阿春便好。”
接著,他又介紹道:“方才穿深紫的姑娘喚作阿夏,另外一人喚作阿秋。”
沈雲商眉頭微挑:“那是不是還有一位喚作阿冬?”
青年聞言面閃過一複雜,好一會兒才回道:“他,大約不在了。”
沈雲商一怔,下意識道:“抱歉。”
阿春忙道:“無妨,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從拂瑤院到府門很有一段路,沈雲商繼續同他閑聊:“你們都是家生子?”
阿春微微垂眸:“是。”
“那是出白家還是沈家?”
阿春再次沉默,一時竟不知該如何答。
見他為難,沈雲商便沒想深究,正要岔開話題時,卻聽他道:“算是白家。”
沈雲商眸微閃。
這回答倒是有些微妙。
什麽算是白家...
“你們是白姓?”
阿春又沉默了。
沈雲商了然,這個問題又讓他為難了。
“不是。”
阿春回答的很有些遲緩,沈雲商便知道不好再問下去了。
果然,見沈雲商不再詢問,阿春輕輕松了口氣,而後似是怕沈雲商再問些什麽,便岔開了話題:“小姐可知玉薇姑娘是去何尋找清梔?”
沈雲商眉頭微蹙,道:“清梔早晨出門采辦,要麽是去北市,要麽是昌華街。”
玉薇也只會去這兩個地方尋。
阿春默了默後,道:“北市今日并非集日,我們先去昌華街?”
非集日,便說明清梔有很大可能不會去。
沈雲商遂點頭:“好。”
昌華街是姑蘇城較為繁華的一條街,出的都是非富即貴,離福祿巷不過一炷香的車程。
進了昌華街,沈雲商先是去了那幾家清梔常去的鋪子詢問,有兩家店小二稱在辰時前後見過清梔,再問起玉薇,店小二也稱在午後見過,再之後就無半清梔玉薇半點線索了。
正在沈雲商焦急之時,突有幾個院中下人帶著薄汗跑到跟前:“小姐。”
這幾人正是跟著玉薇出來尋清梔的。
沈雲商忙道:“玉薇和清梔呢?”
其中一人神焦急道:“回小姐,玉薇姑娘帶奴才們出來尋找清梔姑娘,問過幾家店鋪後就沒有線索,後來玉薇姑娘就讓奴才們分開找尋,約定在半個時辰後不管有沒有找到都在旁邊的巷子口面,可是到了時間,卻始終不見玉薇姑娘回來,奴才們四找尋,也沒有結果。”
沈雲商當即喝道:“為何不回府稟報?”
下人忙道:“奴才們阿力回去稟報了啊。”
沈雲商聞言愣了愣,皺眉:“何時的事?”
“大約一個時辰前。”
沈雲商轉頭看向阿春,一個時辰前,已從母親院裏回了拂瑤院。
阿春會意,沉聲道:“小姐回拂瑤院後的一炷香,我們三人便到了拂瑤院外守著,并沒見到有人回來。”
幾人聞言都有些震驚,紛紛道:“啊,不可能啊,我們看著阿力走的。”
“是啊,因為阿力腳程快,我們才讓他回去通信的。”
沈雲商心下一沉。
院裏的大多都是家生子,阿力也是其中之一。
他不可能會背叛,未能回去極有可能是有人將他絆住了,亦或者,出了事。
所以清梔玉薇前後失蹤,絕不是巧合!
“你二人沿路去找阿力,剩下的人都在附近搜尋,一有消息就來此稟報給劉叔,劉叔便立即放信號。”沈雲商將懷中的信號彈遞給車夫劉叔,吩咐他哪兒也不許去,在原地等候。
劉叔接過信號,恭敬應是。
待所有人散開,沈雲商沉著臉看向昌華街西邊。
阿春順著的視線去,面微變:“小姐懷疑們在...青樓?”
前世清梔就是死在青樓。
再次失蹤,沈雲商不得不懷疑。
“你和我去。”
畢竟是兩個姑娘家,真到了那種地方傳出去不大好聽,再者,萬一判斷失誤便會錯過別的線索,所以才決定只帶阿春過去。
阿春雖然心中疑,但還是恭敬應下。
二人穿過人群,停在一家青樓之下,門口有迎客的子,脂味撲面而來,沈雲商咬咬牙,深吸一口氣便擡腳進去,手臂卻突然被拉住。
回頭一看,卻是匆匆趕來的裴行昭,大約是走的太急,腰間的金串串還在左右晃。
“你去這裏作甚?”
見到裴行昭,沈雲商一直揪著的心安穩了幾分,道:“玉薇和清梔都不見了,這條街都差不多搜遍了,只有這裏沒找。”
“你來的正好,那邊還有兩家,我們一人負責一家。”
說著就要往裏沖,裴行昭卻又將拽回來:“你等等!”
“你一個姑娘家,就這麽大張旗鼓的進去?”
沈雲商角抿著,看著他片刻後,聲音微哽:“我害怕。”
清梔死過一回,玉薇陪長大,誰出事都無法接。
別說是闖一闖青樓,只要能找到人,將這條街掘地三尺也做得出來。
裴行昭見紅了眼眶,遂上前一步拉著的手,放輕聲音安:“別急,若人真在裏頭,我肯定給你完好無損的帶出來。”
“可是...”
“你進去肯定會引起轟,反倒于找人不利,也于們名聲無益。”裴行昭溫聲勸道:“你且安心在外頭等候。”
“再說,綠楊要是回來知道玉薇出了事,還不得跟我鬧,所以你放心,我會盡全力尋找。”
裴行昭說罷擡眸看了眼阿春:“這是?”
阿春拱手道:“回裴公子,我是夫人安排保護小姐的護衛,裴公子喚我阿春便可。”
此時也不是多問的時候,裴行昭點頭:“好,你保護好。”
“是。”
裴行昭進去後,阿春出聲詢問:“小姐,那我們?”
沈雲商看著裴行昭走進青樓,沉默半晌後,道:“先在附近找,等他的消息。”
二人剛走出幾步,就聽一道悉的聲音自前方傳來:“沈雲商?”
沈雲商一擡頭,便見到掀開馬車側窗簾櫳看過來的慕淮,對方大約是看到神有異,忙放下簾櫳下了馬車朝走來。
“你怎麽在這裏?”
慕淮邊問,邊擡頭看了眼青樓,眼底快速掠過異:“我方才好像看到裴阿昭了,他該不會是去逛青樓了吧?”
沈雲商:“.....”
雖然事并不是他想的那樣,但裴行昭確實是進了青樓。
“被我說中了?不會吧,他要死啊,敢去逛青樓,不想要了啊?”慕淮大震驚,一聲比一聲大:“他不知道白家那幾個兄弟都回來了嗎?”
沈雲商:“.....”
不回來就能去逛了
不是,怎麽也給他帶偏了!
“事不是這樣。”
周遭已有不人來,沈雲商連忙阻止慕淮再繼續吼下去,低聲快速道:“我院裏不見了兩個姑娘,最後出現在昌華街。”
慕淮雙眼微震,不見了...兩個姑娘?
他往沈雲商後去,又是一驚:“玉...玉薇不見了?”
沈雲商微微點頭。
慕淮還想再問什麽,可見面上憂慮深重,便知事恐怕不簡單,沉思片刻後,道:“你去醉雨樓等著。”
“你...”
慕淮打斷:“我知道你的意思,放心。”
不待沈雲商再開口,他便扯下腰間幾串玉珠,看了一圈後目落在阿春上:“你是沈家護衛?”
阿春點頭:“是。”
他剛應下,慕淮就將那幾串玉串串塞到他懷裏,轉頭朝邊人吩咐道:“我在進昌華街後被了幾串玉珠子,價值千金,立刻人給我將這條街封鎖了,一寸一寸的搜!”
姑蘇城四大家裴沈白慕,在姑蘇城都有著不小的威和勢力,慕家未來掌權人說丟了東西,自然沒人敢攔他。
有裴行昭慕淮在這裏,沈雲商也就安心了不,遂帶著阿春去了醉雨樓。
他們出面比出面要好得多,至若玉薇清梔真在青樓,也能保全們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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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薇睜開眼,目一片黑暗。
適應了片刻,取下頭上簪子在手心,警惕的聽著周遭的靜。
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來的這裏,但記得是如何昏迷的。
與其他人分散後不久,在一巷子牆角邊發現了送給清梔的那朵金薔薇珠花,剛撿起來就發現薔薇塗有迷藥,想扔下時卻已經來不及了。
吸迷藥後就陷了昏迷,再醒來,就是現在。
不待玉薇細細思索這是怎麽回事,就傳來一道陌生的聲音:“醒了。”
黑暗中,玉薇面微變,準的看向聲音來:“你是誰?”
那人并沒有回答,而是自顧自道:“接下來我問你的每個問題,你如實回答,否則...你要找的人活不了,你也一樣。”
玉薇皺眉:“清梔在你手上。”
“現在還在我的手上。”那道聲音徐徐傳來:“但若你不配合,那就不歸我管了,青樓老鴇想來有很多調教人的法子,保管讓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玉薇眼神一沉:“你想如何?”
“你在沈家十幾年,想必知道的也不。”
玉薇明白了,是沖著小姐來的。
是小姐的丫鬟,若是沖著沈家其他人,抓的就不該是。
“你想知道什麽?”
“我聽聞過一些沈家家主與夫人鶼鰈深的談,有些興趣。”那人道:“但外人知道的終究不多,你自小長在沈家,想必知道的更彩,不如說來我聽聽。”
玉薇不由眉頭微蹙。
這個問題未免太過古怪。
沉默了半晌後,才答:“與外界知道的差不多,家主對夫人一見鐘,窮追不舍,後得償所願,和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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