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江濤裹著浴，先是一怔，后是一喜，結果立馬挨了子衿一掌。

“你個混蛋！你的相親對象呢？”

“狗屁的相親對象！”王江濤了句，接著將子衿一把擁懷中，“你還知道來找我！還知道有我這麼個人！”話音未落，他低頭用力吻住子衿，子衿掙扎，他卻愈發來勁。佳文大驚，顧不上窘迫，撿起子衿掉落的包就往他上砸。

“誒！……”王江濤慌忙松手告饒，“妹妹！別打！”

“誰是你妹妹！”

“我……”王江濤立馬關門，“誤會，都是誤會，我沒想到你姐會你來。”

他看向子衿：“老婆，我錯了，我就是想激你過來，我什麼都準備好了，鮮花、戶口本、房產證，你要去做婚前財產公證，我們明天就去……”

“去你個鬼！”佳文忍不住又要手，這下卻被子衿阻止，“佳文。”

“姐。”

“你先走吧。”

佳文懷疑自己聽錯了，但子衿面微紅，語氣卻冷靜：“我知道怎麼理。”

不小的房間里，三人一時僵持，最后是佳文氣哄哄地把的包往吧臺上一放，單獨退場。

***

佳文覺得自己的肺快要氣炸了。可惡的王江濤，可惡的子衿，可惡的姚佳文：你為什麼不能把子衿拽出來？

想給子琳和大姨打電話，可是知道哪個都不能打，而等上了地鐵，再打給子衿，卻聽到一些含糊不清的聲音。

皺眉，以為手機壞了，連著了幾聲姐，問在哪，自己要不要回去，卻聽見男人一陣息，隨即通話被掛斷。

怔愣數秒，終于意識到那頭正在發生什麼，一熱意不爭氣地從耳蔓延到了臉頰。

***

回到家天已晚，客廳里的燈卻是亮的。

連忙換鞋進去，果然，許弘正在書房里搗鼓。

“你回來了？幾點到的，不？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許弘沒答，只問：“你去哪兒了？”

佳文跟找到宣泄口似的，把富而狗的截止到離開酒店之前的經歷說了一遍：“我明天一定要找子衿好好談談。”

“嗯。”許弘應得不咸不淡。

佳文的心沒來由地好了些：“你在裝什麼，打印機嗎？”

“嗯。”許弘完最后一步，“過來試試。”

佳文走到電腦前才明白他的意思，點開文件夾選了張畫稿打印，很快，屏幕里的彩與線條便復刻在紙面上，流暢送出。

心里倏地一，又一，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許弘拿過畫，看效果不錯，便從旁邊的大箱子里了個裝裱框。

這些快遞都是今天剛送到，他上下兩趟才全部搬回。佳文見他小心翼翼地把畫紙裝裱好，又看了眼箱子里大大小小的空白框：“你怎麼突然想到買這些？”

“就是你說的，突然想了。”他很快裝好一個，“墻上空著浪費，你的畫放在電腦里也可惜。我們先把書房掛滿，書房不夠，再掛到臥室。”

佳文心翻涌得厲害，這些天積著的空虛、悶氣、和猝不及防的惱意頓時煙消云散。

許弘見沒反應：“怎麼了，不喜歡？”

“不，喜歡，很喜歡。”一種陌生的被珍重的覺襲擊了，擊得心、心酸、心疼。

努力把這種覺憋回去：“這算是個人畫展嗎？哈哈，那我要努力，拋開那些畫得不好的，能看的也就幾張，至于芳飛跟我說的比賽，我還在準備，沒有完。”

“那就慢慢來。”

“許弘……”

“？”

“其實——我也有禮給你。”

這下換許弘意外。

調皮一笑：“你猜是什麼？”

許弘心里跳出一個答案，但不確定，等轉從書柜下面的儲格里拿出大件，他的不確定便化作喜悅。

“我是在網上搜了下再去實店里提的。我外行，就只能選品牌和，貴的應該比便宜的好吧，老板說不懂的問他，但我連該問什麼都不知道。”笑了下，“好在可以退換，你試試，有問題我去找他。”

許弘拿過電吉他：“為什麼送我這個？”

“你不是喜歡嗎？我去老屋那邊也沒找到你原來那把，想著備一把新的在家里，你手了可以彈彈。”

“我很手。”

“……哦。”那是自作聰明了。

還是笑，這下卻有些勉強：“那……我先把這收拾了，再去煮飯，媽去旅游了，你想吃什麼？我的手藝雖然不太好，但點菜需求還是能滿足的。”

“佳文。”

“還是說你要先收拾行李？我去收……”

許弘放下吉他，輕輕握住了的手腕。

和他四目相對，從他深邃而溫的眼神里，猜他要說謝謝，或者說吉他好，他喜歡，可是，他卻問：“想我沒有？”

沒有。這是佳文的第一反應。又不是沒一個人住過，現在房子更大更寬敞，下了班也更自由更舒坦。可要說不想，那為什麼晚上會覺得床很大很空，被子很薄，睡很困難？

看著他，心說我想了，想了很多遍，特別是晚上，畫完畫，越無聊就越想。可是你好忙好忙，我都快睡了你還在開討論會，我想和你說說話，又怕打擾你，我想看看你的樣子，又怕你看視頻里的我不習慣。

反問：“那你有想我嗎？”

“想了。”他低頭親，手上的臉，又松開，近距離觀察才發現：“你去見老同學就要化妝？”

“才不是，我本來想去接你的，但時間不湊巧。”退后半步，“我的妝很奇怪嗎？”

倒也不是奇怪：“見我就別化了。”

“為什麼？”

許弘想起結婚那天，想親不小心親了一：“口紅有毒嗎？”

“沒有吧……好幾百一支呢。”佳文預到什麼，“要不我先去卸妝？”

“算了。”許弘紙巾抹了下手指，重新捕獲的。佳文來不及反應，腰間已多了一雙手。隔著牛仔，能到他漸漸加重的力道。

“想我沒有？”他還是問。

佳文這回沒繃住，聲音很輕，手不自覺攬上他的脖頸。許弘得到回應，克制的掙了繩索。他低頭，與舌尖糾纏，比以往更熱切，更蠻橫，只顧吻一遍又一遍。

***

浴室里水汽蒸騰，水流傾瀉。佳文閉眼站在花灑下，讓熱水帶走上的泡沫，也帶走的恥與窘迫。

不久之前，兩個人從書房糾纏到浴室，再轉到主臥的大床，相擁接吻，像兩簇被點燃的新鮮火焰。佳文能到許弘的溫，殊不知自己的也在往上躥升。到后來，僅存的理智促使發問：“我們……有沒有準備？”

許弘沉默地拉開床頭柜，佳文別過眼去，紅著臉讓他關燈。很快，燈關了，他重又伏在上，不容拒絕地堵住了的。

佳文從來沒接過這麼久的吻，腦袋發暈的同時，手腳也變得不安分。即便溫和如許弘，這種時刻也不免多了些強勢，他反制住的腰肢，迫使出聲，在張而又難自抑之時，起的。

佳文呼吸漸，慢慢與他頸，纏綿。歡愉如同漲時的月，輕明亮，將徹底籠罩。

“許弘……”忽然他。

“怎麼了？”

“你能不能抱抱我，”咬，“就只是……抱著那種。”

許弘作頓住。

只一瞬，佳文便后悔自己的多。之前言語挑釁是，故作放浪是，怎麼到了關鍵時刻，張退的也是呢？察覺許弘的反應，想改口說算了，直接來吧，下一秒，他卻起坐直，再順手拉起，然后無聲地、用力地把扣在懷里。

“很怕嗎？”他著的耳朵問。

“我、我不知道。”說，“可能太張了，我還沒試過……”

“我也沒有。”他吻的耳廓，“我比你更張。”

“……是嗎？”

是，忍得太久，閘門一開，沖便像巨浪一樣撲上來。

“我嚇到你了？”

佳文搖頭，窩在他懷里，手回抱住他。只是不知道細膩而的著他是更大的折磨。許弘被迫下念，只能將摟得更——看來不僅會逗他哄他，也會堵他治他：一笑他就樂，一哭他就疼，一示弱他便跟斷電似的，上連著的電線頭全被啪噠啪噠拔。

屋子里一時只有兩人織的呼吸聲，佳文依偎著他，仿佛置在只屬于的小天地里：“許弘……”

“嗯。”

“你難嗎？”

“……有點。”

“那……我也會難嗎？”

許弘不知怎麼答。黑暗中，他看不清的臉，但他的臉大概已經紅了豬肝：“先試試，行嗎？”

“你都沒和別人試過，怎麼試？你會不會？”

“……”

“他們說想要不疼，前面過程得做足，我們剛才算嗎？”

“……”

“他們說男人一激就會……”佳文忽然沒了聲音，因為許弘抓著的手放了下去。的臉騰地熱了，想回，他卻沒讓得逞，“你為什麼老聽‘他們’說，‘他們’是誰？”

這下換佳文失語。

等到許弘發現的臉也燙得不像話，意識到再這樣僵持下去，兩個人只會更難。于是他打算一把：“想好沒有，不做我點外賣了。”

“這種時候你還想著外賣？”佳文瞪大眼睛，的魅力何至凋零至此，“你了？不行，了也要做！”

“那不能反悔。”

“不反悔。”佳文像在自我說服，反正剛才也承認了自己想他厲害，橫豎不能白想，而且不舒服是兩個人都不舒服，都舒服就互惠互利，合作共贏，權當富人生驗。

做完心理建設，恢復慣常的輕快語調：“做吧做吧，我肯定不會吃虧。”

好一個不會吃虧。許弘失笑，卻因得了允許，立刻低頭吻。佳文承數秒，忽然反應過來：“……你不是喜歡被嗎？”

“也分況。”他不容再分心，將重新撲倒。

很快迷失在這樣的里，回以他后背上或輕或重的紅痕。意料之外的，還能聽見他的聲音，像安，像，把心底的意催化額前的細汗和眼角的淚滴。

許弘是個騙子。忍不住想，沒給后悔的機會。而則是自作聰明的并不值得同的笨蛋，因為到最后，在攀升的節奏中哭出聲來，還要手去抱他。

許弘沒有阻止，摟著翻了個，讓趴在他上：“不服氣是嗎？”

“是，不服。”要為自己的哭扳回一城，“這次我要在上面。”

說這話時氣都還沒勻，許弘一手的背，一手把的臉頰往中間：“你這張呀。”

他微微仰頭，阻止了的反駁和反抗。縱使他不愿承認，腦海中那些惡劣的想法已然占據了上風：他想抱抱個夠，親親個夠，把困在邊，聽一遍遍，又不得不地了語氣回應他。只是，這種想法越強烈，越讓他覺得這幾個月和同床共枕卻不敢靠近一步的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