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煙和容琛離開以後,病房裏一下子變得無比清冷,隻有那些冷冰冰的醫學儀發出輕微的聲音。
也隻有聽到那些聲音,程蘊珊才覺得自己還活著,茍延殘地活著,比之前醫生預計的三個月還多活了一些日子。
不過心裏也很清楚,自己活不了多久了。
可能今天就會死,也可能是明天,幸運一點就是後天或者再多幾天。
反正不會超過一個星期。
而對於即將到來的死亡,程蘊珊心裏十分平靜,平靜到近乎麻木,甚至希這一天快點到來,這樣就可以擺癌癥帶來的痛苦和折磨了。
不知是就快要死了,還是心裏有所憾,自從上個月從國外回來以後,總是夢到曾經那個可的大男孩。
“粱墨……”程蘊珊低聲呢喃著這個名字,隨即歎息一聲,腔裏酸酸的,說不出來的難。
和粱墨還是許久之前在酒吧見過一麵,當時他已對充滿恨意,看著的眼神就像看一個仇人。
“程蘊珊,你夠狠!你竟然殺死我們的孩子!”他雙目赤紅,咬牙切齒地盯著,那眼神恨不得從上咬下一塊來!
而心裏也不好。
孩子已經在肚子裏待了6個月了,都是形的小寶寶了,再過三個月就可以從肚子裏出來了。
可是萬萬沒料到自己竟然會患癌,而且還是十分兇惡的肺癌。
如果不盡快手和化療,癌細胞很快就會擴散,到時候和孩子誰都活不了。
那會兒程蘊珊也考慮過先進行催產,把孩子生下來放到保溫箱裏,然後再進行肺癌的治療。
按照目前的醫療條件,6個月的早產兒也是可以養活長大的。
可是醫生卻告訴:“胎兒各項發育還不,尤其是肺葉還未發育,即便催產下來也無法自主呼吸。最重要的是,這個胎兒有先天心髒病。所以,從各方麵考慮,我都不建議您把孩子生下來。”
於是程蘊珊考慮了一天一夜,最終狠心做了引產手,沒想到引產後的第三天就被粱墨發現了。
他以為冷無,隻想要事業不想要孩子,便對說了許多指責的話。
而不想兩人繼續糾纏下去,便沒有解釋。
心想:就這樣吧。
如果怨恨能斬斷兩人之間的一切糾葛,那就讓他恨,可以承。
就像當初堅決要分手一樣。
粱墨以為狠心,以為玩弄他的,卻不知道心裏藏著一個。
一個由梁老太爺親口告訴的。
“知道我為什麽那麽討厭你嗎?”五年前的那個下午,梁老太爺坐在對麵,眼底毫不掩飾對的厭惡。
神平靜而冷淡地看著對方,等著對方說下一句。
果然,梁老太爺冷笑道:“因為你是容凝的兒!”
容凝就是程蘊珊的母親,也是容老夫人唯一的兒,後來嫁給程家,再後來夫妻倆丟下兒跑去南極搞科研了。
這麽多年,程蘊珊和父母極聯係,也沒有太深的,有時候甚至都忘了自己還有容凝這個母親。
因為梁夫人的話,程蘊珊十多年來破天荒地給自己的母親打了一個電話,詢問和梁家的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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