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嬪眼睛驀地睜大。

清怎麼會知道？難道那人不僅失敗還……

琪嬪不敢深想，也不敢看清，只扔下一句：“嬪妾不知道公主在說什麼，嬪妾還有事，就先行告退了。”就匆匆離開。

清看著琪嬪的背影，臉瞬間冷了下來。

忽然開口：“跟著。”

“是！”

離影的影突然出現在未央宮面前。

和在大雍不同，楚天河允許離影進宮中，暗中保護清。

清在西周沒有基，宮中波云詭譎危機重重，就算是楚天河的人，也不會信任，所以才提出讓離影隨進宮。

清原本以為要和楚天河拉扯半天，沒想到他直接就答應了，還給了離影可以在宮中隨時來去的令牌。

這一點，清也很意外。

沒想到楚天河對如此包容。

在來西周的這一路上，清并沒有閑著，只是陪母親和弟弟欣賞沿途的風景。

休息之余特意找文大人和了解了楚天河的后宮況。

楚天河雖然沒有立后，但后宮可不簡單。

西周后宮諸妃不是王公侯爵之，就是周邊各小國和部族送來和親的人。

再不濟也是朝中臣子之。

每一個都有份，幾乎沒一個廢。

楚天河將他帝王的份運用到極致，也將平衡之法使用到極致。

在這一點上，清是很佩服他的。

大雍幾百年制外戚，可楚天河卻將所有外戚在手中，不讓其中任何一個做大，又不讓其中任何一個躺平不作為。

比如如今后宮中代掌印的韋貴妃，就是西周氏族代表韋家嫡，韋家很多子弟都在朝為，但卻都是文。

而為了阻止韋家做大，楚天河又納了與韋家作對的鎮北侯的兒為梅妃。

前朝，鎮北侯與韋黨針鋒相對。

后宮，梅妃又與韋貴妃寸步不讓。

兩方斗得水深火熱，楚天河就能安心去開疆拓土。

若不是當初認出那個在大雍給娘親下毒的假公公是琪嬪的人，清會猜殺手是韋貴妃或者梅妃。

畢竟從利益角度來考慮。

娘親若是回宮，按照楚天河當初的言論，極有可能是西周皇后。

西周若有了皇后，利益最損的就是韋貴妃和梅妃了。

可偏偏卻是琪嬪。

琪嬪是突厥部落進貢給西周的禮，外邦的脈注定不會為西周皇后，怎麼會與母親有仇？

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任何行為都一定是有理由的。

所以清才會刺激琪嬪。

是想看看琪嬪會不會出馬腳……

……

未央宮中。

楚天河風一般將葉惜若抱進了寢宮。

看到屋那張諾大的床榻，楚天河繃的心終于看到了希，他喜極而泣地沖了過去。

抬起雙臂就要將懷中人，狠狠扔到床上。

結果葉惜若雙手勾著他的脖頸，滴滴道：“陛下，臣妾子弱，您這一摔萬一摔出個好歹，您那寶貝兒可要傷心咯……”

“夠了！”

楚天河忍無可忍：“這里沒有外人，你不必演了！”

但最終還是收回雙臂，親自走到床榻邊，將葉惜若輕手輕腳放下。

孫公公看到這一幕，在寢宮門外得直抹淚。

誰說陛下冷無心狠手辣？

分明也是一朵解語花！

瞧瞧這溫的作，瞧瞧這張的神，陛下他好寵！

葉惜若一沾床就滾進了被子里。

背對著楚天河，揮揮手：“本宮乏了，你退下吧！”

楚天河：“？？？”

他在床榻邊站了許久，眸沉地盯著葉惜若的背影，恨不得立即將這個人大卸八塊！

然而想到清清那期待的模樣……

楚天河閉了閉眼，突然對著葉惜若冷聲道：“葉惜若，為了兒，朕暫且忍你，但你別得寸進尺，否則……”

“呼~呼~呼~~”

床上傳來某人沉穩的打呼聲。

楚天河：“……！！”

瞪了葉惜若半晌，最后某人氣得甩袖離開。

走出未央宮，就看見清站在門口，楚天河立即換了表，笑瞇瞇上前：“清清，怎麼不進去？”

清朝他一笑：“不想打擾父皇和母后。”

楚天河表僵了一下。

隨即就聽兒緩緩道：“小時候，我一直以為我的父親是君元，所以很希得到他的關注和護，可是無論我怎麼做、多麼努力，總是不能得到爹爹的支持和關心，甚至直到他死，都沒有承認過我……”

說到這里，清哽咽了一下。

楚天河頓時心如刀絞。

在得知清是他兒時，他就讓人調查了關于清的一切，自然知道那君元寵妾滅妻，還讓庶在清清的新婚夜勾引新郎，當時知道的時候楚天河氣翻了，若不是那君元早死，他當時就沖進府誅他九族了！

如今再聽清清說起往事，楚天河只覺得愧疚難忍。

他出手，想將清攬進懷中，可又不敢，最后雙眸通紅地拍了拍清的肩：“清清，父皇對不起你，是父皇沒用才讓你流落他，以后……父皇疼你、關心你，無論你做什麼，父皇都支持你，父皇會讓你為西周最幸福的公主！”

“真的嗎？”

清眼睫微，一清淚滴落，眼神期盼又真誠地看向楚天河。

那滿滿的信任和小心翼翼讓楚天河心都碎了。

他可憐的兒！

“真的！”

楚天河再也控制不住，一把將清抱進懷中，承諾道：“清清，你別怕，以后絕不會有任何人能傷害你，就是朕也不行！你放心，朕已經給了顧淮舟一份空白圣旨，若是有朝一日朕沒有做到今日之諾，你完全可以用那道圣旨對付朕！”

清怔住。

空白圣旨？怎麼不知道？

楚天河拍著的背，眼眶紅紅：“都怪朕沒有早點找到你，才讓你在大雍吃了這麼多苦，清清，朕向你承諾，今后朕一定好好補償你。”

清靠在楚天河肩頭，無比：“父皇對我真好，謝謝父皇。”

……

一番父深后，楚天河滿意離去。

清卻站在未央宮門口。

待楚天河的影徹底消失，臉上的弱之瞬間煙消云散。

瞥了一眼遠的草叢和假山，清漠然轉，進了未央宮。

等到未央宮大門關上。

不遠的草叢忽然了一下，假山后面也仿似有人影閃過。

清走到寢宮時，葉惜若已經坐了起來。

看見清，揮揮手，讓伺候的宮人退下。

葉惜若道：“演技不錯。”

清立即笑嘻嘻上前：“這不是跟娘親學的嘛！”

“貧！”

葉惜若睨了一眼，倒是沒有再罵。

可能是陌生的環境，讓母倆都有些相依為命的覺，屋安靜了一瞬，葉惜若問道：“阿潯呢，怎麼安排的？”

清上前，坐在葉惜若的邊，這才道：“阿潯暫時住在驛館，有顧淮舟在，娘親不用擔心。”

“這麼大人了我有什麼好擔心的？”

葉惜若反駁了一句，不過片刻后，反而神安靜道：“把他安排在外面是對的，楚天河這狗日的后宮太了，老娘這才剛進宮呢，屁都沒熱就被人找上門來了，阿潯那小子要是住在宮中，怕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清點頭：“娘說的是。”

葉惜又道：“方才我大概掃了一眼，就今日來找事的都有幾十位了，姓楚的也不知道啥癖好，那鶯鶯燕燕跟蒼蠅一樣，他睡得過來嗎？也不怕盡而亡……等等！”

葉惜若像是發現了什麼，忽然抓住清的手道：“不對啊，楚天河后宮中這麼多人，他怎麼一個子嗣都沒有？”

這一點清也很疑。

葉惜若眨眨眼，驚奇道：“難道他真像民間傳言那樣不會生？可也不對啊，老娘不就生出了你？”

葉惜若將清上下打量一眼。

喃喃道：“難道是那次我弄傷了他的子孫？所以……”

“噗——”

清剛端起茶幾上的茶水，準備潤潤嚨，結果聽到母親這虎狠之詞瞬間全噴了出來。

清快速掉角的茶漬，轉頭臉通紅地瞪向葉惜若：“娘，您好歹顧忌一下，他再怎麼說也是我爹，您在這……”

哪有母親跟兒說爹的子孫的？

簡直離譜！

葉惜若卻詫異地看向清：“你什麼時候這般有良心了？還真把那狗日的當爹供著啊？”

“不然呢？”

清翻了個白眼：“現在咱們吃他的，住他的，還要用他的人找到那不死藥泉替娘親治病，不把他當爹供著還能怎樣？”

轉頭看了娘親一眼，清道：“難不您還想一邊打他一邊罵他，然后回頭他還能心甘愿為您辦事？”

葉惜若不屑一顧：“有何不可？”

清苦笑：“那您想想，若真是這樣，您晚上睡得著嗎？”

葉惜若當真想了一下。

想完搖頭：“睡不著。”

晚上得拿著刀槍劍戟防著楚天河趁黑殺。

“您啊，就好好在宮中養著吧。”

清按住母親的雙肩，認真道：“巫先生已經提前到了西周，如今已經帶人先去月族圣地了，待確認那里沒什麼問題，兒就帶您去解毒，只要這毒一解，您到時候想干嘛就干嘛，還不行嗎？”

葉惜若最煩這副苦口婆心的樣子了。

順勢躺下，不耐煩地揮揮手：“滾吧，本宮歇下了。”

清：“……”

還演上癮了。

其實娘親心里什麼都明白，不然也不會在眾人面前用那副滴滴的樣子面對楚天河。

以娘親的格，讓那樣，簡直就堪比殺了。

但娘親還是做了。

所以清知道娘親就是刀子豆腐心。

唉~

搖搖頭，走出寢殿。

楚天河還算有心，雖然討厭葉惜若，但也知道在清心目中的份量，所以派了重兵把守未央宮。

甚至是未央宮的宮人都全部替換了一遍。

不過這諾大的皇宮，再怎麼換，也不過是把東家的人換了西家的人。

皇宮就沒有干凈的人！

不過有衛軍守著，加上母親也不是個好脾氣的，想來不會吃虧。

而且，楚天河后宮里那些人，就算想手，也不會是現在。

們沒那麼傻。

至會觀一陣。

而只要在這段時間，找到月族那不死藥泉，治好母親的，就什麼都不怕了。

清心中盤算著，等在宮中安穩后，就得趕去找不死藥泉了。

……

皇宮西北角，百花宮。

韋貴妃聽著宮稟報著在未央宮門口聽到的話，死死住帕子，沉聲道：“陛下當真說給那清留了一道空白圣旨？”

宮點頭：“奴婢聽得千真萬確，陛下不僅給清清公主留下了一道空白圣旨，還說要用整個西周來補償公主，讓公主為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呯！”

韋貴妃猛地將桌上所有杯盞拂到地上。

畫著致妝容的臉孔瞬間扭曲起來，驀地嘶吼道：“陛下是瘋了嗎？竟然說要拿整個西周給補償？憑什麼？一個不知道從哪來的野丫頭，也配？！”

“娘娘息怒！”

百花宮宮人瞬間跪倒一片。

韋貴妃不僅沒有息怒，還將多寶閣上玉古玩也摔了一地。

待整個百花宮都是一地碎片后，韋貴妃終于冷靜了下來。

拔下手上的甲套，捋了捋凌的頭發，對地上瑟瑟發抖的宮人道：“來人，替本宮更，本宮要去見皇上。”

“是。”

宮人們立即忙碌起來。

打熱水的打熱水，掃地的掃地，一切安排得井然有序又練。

仿似做過無數次一樣。

而在東北角的永春宮。

梅妃也聽著宮人們稟報著一模一樣的容。

聽到楚天河給了清一道空白圣旨時，梅妃訝異地挑了挑眉，隨即哂笑：“沒想到我們那位陛下，竟是個兒奴，嘖~”

心腹上前道：“娘娘，那不如老奴也去尋一尋偏方，既然陛下能生，又這麼喜歡孩子，若是娘娘一舉得男，那……”

“可別給我找事！”

梅妃打斷道：“本宮可不想生孩子，這事就讓百花宮那位去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