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下午,傅夫人得到消息趕來六院,醫生剛給葉綿綿理好傷口。
傷得太重,發起高熱來。
傅晏寒接了一盆熱水,他擰了一把巾,輕輕拭額頭上的冷汗。
傅夫人推門進來,“砰”一聲,門板撞在墻上,驚擾到床上的人,在睡夢里瑟瑟發抖。
傅晏寒攥著巾的手懸在半空,他緩緩站直,回頭盯著氣勢洶洶走進來的傅夫人。
“您嚇到了。”
傅夫人瞥了眼病床上的葉綿綿,氣急敗壞道:“晏寒,你要干什麼?溫家就溫閶一個獨子,我聽說你廢了他的子孫?”
傅晏寒那一腳太狠了,直接了溫閶的蛋,在他的傻子份上,又添了太監這個新份。
傅晏寒俯,繼續拭葉綿綿額頭上冒出來的汗水。
“您還聽說了什麼?”
“……溫小姐下被你卸了,脾臟破裂,現在溫家那邊鬧得不可開,讓你給個說法。”
傅晏寒慢條斯理地洗巾,不不慢道:“所以呢?”
鄧蕓華看著傅晏寒,覺得此刻油鹽不進的大兒子讓很頭疼。
“你去跟溫先生道歉,我準備了一千萬的支票,你帶過去,算是傅家的誠意。”
鄧蕓華說著,正要打開馬仕鉑金包,忽然聽見傅晏寒嗤笑一聲。
抬頭,就看到他正用嘲諷的眼神看著,心頭一梗。
“怎麼,你不樂意?溫先生現在是盛州的一把手,他要存心為難遠輝,能讓遠輝集團停滯發展好幾年。”
“你知道停滯發展意味著什麼嗎?互聯網行業,停滯發展幾年,遠輝集團會被行業里崛起的大公司蠶食殆盡!”
傅晏寒翻折著手里的巾,“您踏進這個病房,提了溫閶,提了溫靜芝,提了遠輝集團,獨獨視病床上躺著的這位害人為無。傅夫人,您不是對外宣稱您最疼這個二兒媳婦,怎麼,現在您是要自己崩了自己營造出來的人設?”
鄧蕓華讓他一句“傅夫人”喊得太突突直跳。
“傅晏寒!”鄧蕓華喝斥。
傅晏寒“啪”一聲,將巾砸回盆里,水花四濺,鄧蕓華驚得往后退了幾步。
瞪著傅晏寒,“你干什麼,你為了個外人頂撞你媽,是不是還想卸了你媽的下?”
傅晏寒眼眸微瞇,森寒徹骨,“外人?原來在您眼中,一直是個外人。”
三年朝夕相,即便是養的一條狗,也有三分義在。
可是在鄧蕓華眼中,葉綿綿連條狗都不如!
是什麼?
是傅家花了三百萬買回來的工,讓傅臻葬祖墳后,所剩的價值就是聯姻。
鄧蕓華心里堵得慌,“遲早會嫁出去,不是溫閶,也會是別人。”
“所以您默許了溫家人帶走,凌辱,待?”傅晏寒擲地有聲地質問。
“我沒有,是溫夫人說溫閶很喜歡綿綿,我想著讓他們單獨相培養一下。”鄧蕓華連聲反駁。
傅晏寒一把掀開被子,指著側躺在床上的葉綿綿說:“這就是你所說得培養?”
鄧蕓華過去。
葉綿綿上只穿了吊帶背心和寬松打底,出的后背鞭痕縱橫錯,除此之外,脖子手腕腳腕都有很嚴重的勒傷。
瞳孔,一臉的不敢置信,“怎麼會?我不知道。”
傅晏寒將被子輕地蓋回葉綿綿上,他語氣幽幽,“你知道也會毫不猶豫讓他們帶走,因為在你心里,不過是用錢買來的工,你投資了三百萬,就要拿回三千萬三億乃至三十億。”
鄧蕓華被他噎得說不出話來。
“都說商人重利輕義,我今天算是見識了。”傅晏寒一字一句,凌遲在鄧蕓華心上。
鄧蕓華惱怒,“我確實是想要促綿綿和溫家的婚事,也是因為我覺得溫閶單純,我哪里知道他會把人折磨這樣。”
傅晏寒并不想跟鄧蕓華做無謂的口頭之爭,他重新擰了一把熱巾,俯給葉綿綿脖子上的汗。
鄧蕓華站在旁邊,旁觀了全程,眼皮跳個不停。
這親昵又曖昧的氣氛,讓心驚膽戰的同時,又不敢破。
“我、我來吧。”
鄧蕓華上前一步,要接過傅晏寒手里的巾,傅晏寒胳膊一揚,避開了的手。
鄧蕓華的手懸在半空,錯愕的同時,心不停往下沉。
“老大,男有別,你在這里不合適,我讓紅姨過來照顧綿綿。”
葉綿綿上這些傷見不得人,傅家重名聲,傳出去有傷他們的面。
傅晏寒冷厲的眉眼間掠過一抹譏誚,“哪里不合適,我跟……”
“老大!”鄧蕓華心臟猛跳,打斷他的話,“你是想讓死嗎?”
傅晏寒指骨用力,攥了巾,水滴滴嗒嗒淌下來。
他表森冷,“傅夫人莫不是還敢殺人放火?”
“殺人放火我不敢,但是把嫁進溫家,讓替你贖罪,我還是能做到的。”鄧蕓華威脅。
“啪”一聲,巾掉回臉盆里,濺起的水花弄了傅晏寒的和皮鞋。
他不甚在意,轉頭看著鄧蕓華,眼中譏諷與恨意織。
“若不是我拿了你的囊去做過親子鑒定,我真懷疑我是你抱錯的孩子。”
鄧蕓華臉青白錯,“你什麼時候去做的親子鑒定?傅晏寒,我是你媽,你這樣做對得起我懷胎十月生下你嗎?”
傅晏寒抬手將挽到小臂上的袖放下來,系上紐扣,“我倒寧愿親子鑒定上我們不是親母子。”
那樣的話,他就可以什麼都不用顧忌了。
“你!”鄧蕓華氣得渾直哆嗦。
傅晏寒移開視線,落在葉綿綿側臉上,“是我的人,你再,先掂量掂量能不能承擔起我發瘋的后果。”
鄧蕓華倒吸了口涼氣。
傅晏寒此話一出,就是把他與葉綿綿的關系在面前過了明路。
之后,他不會再有顧忌。
“你!”鄧蕓華牙疼得厲害,怎麼也沒料到,最先叛逆的人是傅晏寒。
傅晏寒整了整袖扣,收斂起全部緒,又恢復那個高冷矜貴的傅總。
“今天我說的話,從我口出,從你耳,你不需要同第三個人說。但你應該知道,是我的逆鱗,別,否則我讓整個傅家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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