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既是種蘇自己的選擇,也仿佛是冥冥之中上天替做出的選擇。
無論是蓄意還是巧,李妄出現的剛剛好。
“所以,你選擇了朕。”
李妄的聲音響起,沒有任何的質疑與責備,更未有追問,說的卻是這樣一句話。
不知是不是錯覺,種蘇覺得李妄的語氣很篤定,好似的決定在他的意料之中,那篤定之中又帶著些許愉悅。
種蘇抱拳,躬,朝李妄一拜。
“坐下說。”李妄道。
這算是將話說開了,如此一來,兩人間便恢復如昔。
“陛下,臣的家人在錄州……”種蘇坐下后便說道,這是最為憂心的問題。
李妄點點頭,說:“在此之前,朕早已安排人去往錄州,你家人不會有事,不必擔心。”
這當真是最好的消息,種蘇大舒一口氣,放下心來,然而接下來卻又提起——
——早已安排?是有多早?李妄早算到王道濟的手段,早知有今日嗎?
他的人去了錄州?只是單純去保護家人嗎?有沒有暗中查些什麼?
王道濟未曾查到的東西,能逃得過李妄的人嗎?
種蘇一顆心頓時又七上八下,暗暗打量李妄神,道:“有陛下這句話,微臣便放心了——陛下早已料到王相會出此下策?”
“宮中戒備森嚴,王家的耳目皆已被我全部連拔出,”李妄做事鮮朝人解釋,卻緩緩朝種蘇說道,“這麼多年來,你是唯一一個朕另眼相待,與之親近之人,又出捐,王道濟不可能不想利用你。”
種蘇平日里雖偶爾被他人調侃,但親耳聽到李妄親口說出另眼相待,與之親近這等言辭,那截然不同。
李妄卻神十分自然,繼續道:“所以朕早有安排,王家那邊自不用說,而除卻錄州之外,這院子外頭也有所安排。”
種蘇驚了,難怪李妄能那麼快出現,想來王道濟的向早被李妄所知,而王道濟甫一出發,便立刻有人通知了李妄。
至于邊的人,當真一無所知,按說以陸清純的功力,如果有人暗中潛伏,不可能一無所覺,看來李妄所安排的也定是高人,且藏的非常蔽,可能只遠遠盯梢,因而并不為種蘇等人察覺,當然,同時也對種蘇的日常生活毫無影響。
“陛下當真料事如神,心思縝。”種蘇由衷道。
這麼說來,許子歸之事已毫無疑問,李妄明顯早已知曉,說不定從一開始,便都在他的掌握中。
難怪總覺得李妄對許子歸似乎一般,按說,像許子歸這種科舉上來,三元及第的人才,理應得到格外的優待與嘉許。即便李妄不親臣,也應有所不一樣。然而除了該有的階嘉許之外,李妄對許子歸卻毫無親近,種蘇甚至覺到李妄很不喜歡許子歸。
原來是這樣啊,種蘇想。
“那接下來該如何做?先與他們虛以委蛇,”種蘇提出接下來的問題,“看看他們究竟要我做什麼。”
“在我邊安耳目,收買我的人,目的顯而易見。”李妄徐徐道,“要麼為竊取報,掌控我的向,要麼伺機下手,取我命。”
“陛下!”種蘇雖先前有覺,但聽李妄就這麼明晃晃赤果果的說出來,那話中容相當有沖擊,令人驚心。
王家已如此大膽,真的要做到這一步了嗎?
“王家與李家皇室周旋數年,如今到最后勝負攸關時刻,王道濟已是窮途末路,或投毒,或行刺,或其他手段,做出什麼,都不稀奇。”李妄說。
種蘇在京城的這些日子,也已漸漸知道,王家與李家已至水深火熱,最后鹿死誰手無人能百分百確定,但從目前的形式與得人心上來看,顯然李妄更勝一籌。
王家這些年來黨yu被削減不,元氣大傷后再回不到曾經的權利巔峰,而李妄這些年卻任人為才是用,yuyi日益滿,王家已呈頹敗之勢,謀比不過,開始行謀之策,但李妄邊戒備森嚴,王家的耳目已再難以滲。
因而不得不盯上了種蘇。
種蘇想起王道濟說的冒險,這方明白,王道濟大概真的是在冒險,已到了生死存亡時刻,任何希都得去試試。
只是自以為的計策,無論是長遠計劃的許子歸,還是臨時啟用的種蘇,一切卻皆在李妄的掌控之。
“他們讓你做什麼,你便做什麼,就當陪他們玩玩。”李妄輕描淡寫的說。
“是。”種蘇應道。
李妄看著種蘇,目深邃溫和,略一沉,道:“本不想將你牽扯進來,但或許從你來到朕邊那一日起,許多事便已注定。”
種蘇心中微微一。
“朕會保你與你家人無事,無須擔憂。”李妄緩聲道。
家人的安危是種蘇最擔憂的,有李妄這句話,種蘇知道,家人暫時無虞了。
事實上,當李妄出現在這小院中時,房中的氛圍便頃刻改變,張與無措仍是有的,更多卻是隨之而來的安定。
那是一種類似于小時候偶爾在外遇到了不好解決的棘手事,當父親母親,或者種瑞,這種心深真正的,完全信任的人出現時,所涌現的那種覺。
李妄之于種蘇,不知何時,已建立起了這種羈絆。
李妄雖喜怒難測,私下里有時令人捉不,偶爾令人啼笑皆非,但他的威嚴與才能,謀略與手段,卻是毋庸置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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