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說的眾人都笑起來，種蘇也忍不住笑。

從前的丑丑高傲冷漠，除了主人，不，對主人李琬都常答不理，頗有種紆尊降貴之姿。然而自從小西施第一面的下馬威之后，丑丑簡直變了個貓樣。

表現為，小西施去哪兒它跟哪兒，猶如小跟班般，只要小西施一來，眼中便仿佛天底下只有小西施這唯一活了。

小西施一方面獨行慣了，一方面卻又十分依人類，同丑丑相反，除了對主人種蘇百依百順外，亦不排斥其他人的與親近，甚至可以想怎麼怎麼，想怎麼擼怎麼擼，宮中眾人，包括李琬，如今都十分喜它。

然而小西施卻唯獨對丑丑仿佛不屑一顧，態度相當冷淡。

越是冷淡，丑丑卻越喜歡招惹小西施，大多時候小西施都懶得理會，實在忍無可忍時，便給予無的驅趕或恐嚇，甚至毆打。

真打起來，雖基本以落敗告終，丑丑卻也毫不相讓，拼死一搏。

這不，又打起來了。

種蘇好笑的看兩只貓脖上帶著一模一樣的鈴鐺，鐺鐺作響，貓爪疾風般揮舞，貓飛，打的不可開。

“小西施！”

“丑丑！”

戰況愈來愈激烈，主人們不得不出面干涉。

種蘇與李琬費盡九牛二虎之力，開始拉架，止戰。

這麼一番折騰，時間稍稍耽擱，種蘇急匆匆趕往長鸞殿，仍比以前稍遲了一點。到時，食桌已擺置妥當，李妄正在凈手漱口。

種蘇深吸一口氣，平復氣息，整理衫，彬彬有禮走進去，朝李妄行禮以及致歉。

“兩只貓兒打起來了，耽擱了一會兒，讓陛下久等了。”

李妄接過宮手中布巾，瞥一眼種蘇，“從華音殿來？”

“是。”

李妄將布巾扔回托盤中，淡淡道：“倒去的勤。”

種蘇只覺這話有點耳，似乎不久前聽過，正待細想，卻聽李妄又道：“連與朕的時辰都能誤，看樣子，卻是‘樂不思蜀了’。”

種蘇微微一怔，不由抬眸，李妄的語氣十分平靜，然則話中之意，以及冷淡的目，顯然是不高興了。

普天之下，確實無人敢讓一國之君等著，哪個不是小心的提前候著，然而種蘇耽擱真正不過須臾片刻，猶如私塾中偶爾踩著鐘聲跑進學堂的學生，嚴格說來，其實算不上遲。

李妄雖喜怒難測，不好伺候，卻非小肚腸之人，按理不至于計較。

那是為何不高興？

種蘇正要說話，李妄卻又開口，冷冷道：“朕提醒種卿一句，莫要忘了自己的份。”

這一句頓時讓種蘇如醍醐灌頂，豁然明白。

原來如此。

種蘇忙一臉認真道：“是，臣明白了，臣不過小小八品，份卑微，又男有別，日后定當謹記份，請陛下放心，微臣……”

“誰跟你說這個了？”

不是在說份嗎？那指的什麼？

種蘇一句“微臣實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被打斷，茫然看向李妄。

李妄卻有點不耐的擺擺手，似乎不愿再說，坐到桌前，開始進膳。

這個問題的答案，直到種蘇當日晚上回到家中，喂貓兒時，方無意中解開。

“喲，還挑兒了？”

種蘇吃過晚飯，照例要逗會兒貓，小西施最近在宮中養的極好，眾人喜不說，吃喝上更簡直提升數個臺階，用的是翡翠碗，喝的是鮑魚羹，再回到家中，普通的小魚干便顯得黯然失。

小西施嗅嗅小魚干，慢慢咀嚼，不復從前的風卷殘云。

“嘿，貴了？提醒你一句啊，別忘了你什麼份，是誰家的貓，還挑……”

種蘇蹲在地上，對著貓自言自語，說道這里，忽的頓住，腦中靈一閃，剎那明白了白日里李妄那句話真正的言下之意。

“莫要忘了自己的份。”

雖與說小貓的意思略有不同，卻大同小異。簡而言之，莫要忘了你是誰的人，更進而言之，莫要忘了你是誰的朋友。

種蘇下，笑了起來。

堂堂一國之君，好像有點可？

作者有話說：

周末愉快~

第45章 兩章合一

堂堂一國之君，好像有點可？

種蘇自小朋友多，還是很理解這種心態的。小孩們的表達方式可能會更直接，而人們則含蓄許多。

李妄說的晦，一國之君居然會在意這種事，種蘇并不覺得有失君威，亦不覺稚可笑，反而十分有趣。

說出這種話的李妄，不再只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更像個活生生的凡人，亦更像種蘇最初認識的那個燕回。

種蘇知道李妄并不會真的因此事怒或者責罰于，但既然人家已表達出了介意，還是應該去哄哄的。

哪怕一般朋友間，也該如此，更何況自己小命還捉在對方手中呢？

種蘇多半在休沐日后的第一天前往長鸞殿與李妄相見，除卻李妄宣召或李和邀約，從不曾額外求見。

這一日，種蘇主來到長鸞殿。

“何事？”

李妄剛在偏廳中與幾位臣子議過事，案上仍攤著幾本奏折，正看著其中一本，聽種蘇求見，讓進來，方從折子里抬眸，略意外的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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