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德德明白這其中，見李和就這麼坦說出來，反倒一時不好接話。

“無論如何，以后萬萬不可了，今日萬福，陛下無事，萬一……”

“五十板子吶，再不敢了，”李和趴在輦上，有氣無力道：“話說，在那巷中到底發生何事，何以皇兄如此震怒？”

僅是下藥，皇帝倘若不愿，也無人敢真的強迫行事，李和已經做好皇帝醒來后，攆走人，罵他一頓的準備。然而皇帝之怒遠超他想象，李和雖行事荒唐，卻也不笨，斷定在那巷中一定發生了什麼不尋常之事，徹底惹到了皇帝。

“這正是老奴想問小王爺的。”譚德德道。

李和茫然道：“我趕到時，陛下已被你家小公公護送出來了，巷中究竟如何，我并不知。只能大略判斷，當時巷中確有其他人。”

形怕是無法從陛下口中得出，這事因李和而起，也不必避著他了，譚德德看向一旁的譚笑笑。

譚笑笑忙將自己進巷時的所見全盤托出。事關重大，自不敢掉以輕心，事無巨細，每個細節都盡力描述。

聽完譚笑笑所言，譚德德與李和對視一眼，一時俱無言。

李和：“如果我沒猜錯……”

譚德德：“如果小王爺沒猜錯……”

譚笑笑不敢說話。

“什麼子如此大膽，竟敢輕薄皇兄？”即便不知道李妄份，卻也是貨真價實的男人。李和從譚笑笑所述中判斷出雖那人不知為何沒有最終得手，但毋容置疑下過手卻是肯定的。

大康子當真越來越彪悍。

“難怪……”譚德德喃喃道。

難怪皇帝今日要沐浴這麼長時間。譚德德想起皇帝磋磨的那，先前的疑便倏然解開。

這子也太……

“等等，”譚德德忽想到一事，面一變：“當時來報予城防軍的，你可看清是何人，是男是？”

譚笑笑搖頭道：“那人背著，說完就走，沒看清模樣。只知是個男的。”

當時事出急，譚笑笑剛找到城防軍，正逢那男人來報，因那小巷離小王爺那宅院不遠，他心念一，亦是急病投醫，匆匆跑去，是以本沒注意那報信之人何等模樣，更不曾想到其他可能。

如今譚德德一說，方后知后覺，背后冒起一陣寒意。

“……確為男的。”

“……什麼樣的？”

譚笑笑努力回想：“五大三，形威猛……”

李和已明白譚德德所問何意，頓時也一僵：“不會吧……”

譚德德張了張。

李和：“……也不是不可能。”

譚德德掩臉，白胖無須的老臉微微抖。

當時巷中無人，街道四周也無人，那男人無論如何，總有嫌疑。

男人……

“早知如此，還不如從了我那的人呢，好歹乃絕佳人，”李和嘆息道，“話說，皇兄真乃神人，我那藥，別說人，再猛的馬都抵擋不住，皇兄究竟怎麼能逃出去，還能支撐那麼久的？”

“譚總管，你告訴我，皇兄他，是不是，”李和努力揚脖，低聲音道，“有什麼難言之？倘若是真，我有好些藥……”

“老奴建議小王爺親自當面問問陛下呢。”譚德德微笑道。

李和趴了回去，氣若游道：“我才十八，還未娶妻生子，還是算了吧。屁好痛，我得回去了。”他頓了頓，又道：“皇兄定不會饒了那人，若抓到，務必第一時間告訴我。”

“我這五十板子，定要還他一半。”

送走李和，譚德德匆匆返回。

殿中，李妄正在桌前，執筆描摹什麼，地上凌扔著幾團廢紙。譚德德輕手輕腳進來，候在一旁，靜靜等候。

李妄面郁，眉頭蹙，似在思索什麼。片刻后，擱下筆。

“三日之，將此賊抓到。”李妄冷聲道。

譚德德忙道是，接過畫像，一瞥之下，心中哐當一下。

當真是個男的！

只是那面容有些模糊，一想便明白，定是李妄當時藥發作，時昏時清，耳目皆有所影響，以至于沒太完全看清對方樣貌。

卻是個貨真價實的男子。

不過，卻又不似譚笑笑所說，這面容五，哪怕模糊，怎麼看都跟“五大三，形威猛”不太沾邊…

“抓到后，朕親自審問。”李妄深邃雙目中寒意沁沁。他雖沒切實看清那人模樣，但只要再見到他，定能一眼認出。

李妄雖沒明說，譚德德卻從其神中咂出他的未盡之語：屆時要剝了那人的皮，了他的筋。

已是深夜，明月高懸，李妄卻無睡意，在書案前坐了一會兒，起來來回回踱步，仿佛總有哪里不得勁兒，心中躁郁。

一閉眼，一停下，眼前便浮現出那雙帶著涼意，，如蛇般過下頜的手，以及那人瞇瞇的笑容。

還有那鎖骨上的疼痛。

更有那最后重重一按……

賊！

李妄猛的閉眼，怒火復燃，沉聲道：“備水！”

嘩啦啦水聲復再響起。

譚德德守在門外，面帶沉痛。皇帝并無什麼不可的癖癥，只是天子龍，無人敢隨意，便是平日伺候，也皆小心翼翼。如今卻被輕薄了，還是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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