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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哄我》 if線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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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泠的笑容頓時凝固在臉上, 沉默下來。

沒想到他會突然說這樣的話,袖中的手指一點一點蜷

他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阿泠是做不到麽?”謝玨的聲音再次響起。

雲泠的嚨裏似有萬千阻隔,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過了許久才艱難道, “謝玨……”

謝玨卻不讓再說下去,抱住, “你做不到,因為你要走了對不對?”

他竟然都知道。

雲泠重重地閉上眼。

怎麽可能呢,他怎麽會知道。

耳邊響起謝玨的聲音:“你的表現那麽奇怪, 孤早有猜測。其實孤在東城山還問了國師一個問題,人, 是否有前世今生。國師沒有告訴我答案, 可我心裏卻已經知道,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 你都是我的妻子。”

“你剛嫁給我便那麽我, 會因為我的薄待而委屈,因為我的冷落而難過, 不自覺地對我撒和我親。這樣自然的親,不會再有其他的答案。”

他平靜的話不斷湧雲泠的耳

他實在太敏銳了,那麽早, 他就猜出了一大半。重生, 這種妖異之事若發生在別人上,恐會驚嚇萬分,而他卻那麽平靜自然地接了。

其實雲泠一開始來到這裏并不知是何緣由, 還以為只是回到了六年前而已,卻不知道為何這裏的一切都變了, 母親還在世,哥哥和公主也未曾和離。

後來腦海裏總是出現一道冰冷的毫無的聲音, 告訴,要讓謝玨才能回去。像是,給下了死令一樣。若看不破這個迷障,現實的謝玨就會陷危險,像做的那個夢一樣。

雲泠也只能照做。

“謝玨……”雲泠張口想說些什麽,又倏然聽到他淡聲問,“你很他,因為他你來到了這裏,你對我的也是因為他。在你心裏我們不過是同一個人。可是阿泠,我不知你們的前程過往,不知你曾經與他的一切,更不知,石榴花于你和他的含義。我和他唯一相同的,是都上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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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你要走了。”

雲泠的呼吸似乎停了一瞬。

這裏的很多東西,與現實世界并沒有什麽不同。在雲泠心裏,謝玨就是那個謝玨而已,從來沒有想別的。

可是他……竟然說出了這樣一番話,好似是要與現實的謝玨割裂開來一樣。

是了。對來說,他們是同一個人,對他來說卻不是。

這裏的謝玨,其實并不是現實世界的謝玨啊。他們所經歷的一切都是不同的,有自己獨立的思想和人生。他只是猜到了原本就是他的妻子而已。

是同一個人,卻又不是。

而不管是哪一個世界的謝玨,皆聰敏無雙,孤傲至極。他一貫高高在上,怎麽會,容忍自己只是別人的影子。

即便那個人是他自己。

雲泠該怎麽告訴他呢,又該怎麽和他解釋。

面前的,確確實實是沒有記憶的謝玨啊。

,也確實要走了。

當他承認了自己的那一刻,在這個世界的任務就已經完了。

“從頭到尾,在你心裏,我不過是他的影子。”

“不……”雲泠搖頭,想說不是這樣的,可是嚨像是被酸堵住。

“阿泠。”謝玨抱住,聲音落在耳邊,是從未有過的低啞,“你讓我上你,卻是為了離開我。何其殘忍。”

雲泠的心狠狠一震,卻最終,只能閉上眼。

他什麽都猜到了,讓如何否認呢。之前所做的一切,也就是要他承認他,也就是,為了現實世界的謝玨而已。

可是沒想過,他會這麽聰明,將一切都看了。

“阿泠,你離開我,也會傷心落淚嗎?”

會像,在夢裏為他擔憂那樣落淚嗎?

謝玨離開前,只留下了這句話。讓雲泠的心髒似被抓了一樣疼痛。

看著謝玨離開的背影最終消失不見。

他剛剛說的話還在腦海裏拉扯,雖然從頭到尾都把他們當一個人,可是當他說出那些話時,雲泠口的疼痛再也抑制不住。

一滴淚珠從眼角落下,雲泠擡手去,忽然一瞬間像是去了所有力氣,手臂無力地垂落,緩緩閉上眼往後倒去。

眼淚落在空中碎裂。

雲泠已經應到什麽。

在這個世界的任務已經完,這應該,是他們見的最後一面了。

本來以為還有些時日,可是沒想到竟然會來得這麽快。

連再見,都來不及和他說一聲。

——

謝玨心煩悶,便去軍營走了一遭。他知道雲泠很快就要離開,卻不知道會以什麽方式走。

他不是一開始就猜出了的目的,只是越到後面,看的所作所為,才猜出了一二。

哪裏是主的人呢,卻總是故意說些勾引他的話。

只要承認上了就要走啊……謝玨擡頭看了一眼藍白的天空,冷笑了一聲。他本來可以做到這一生都不承認此事,就一生都別想走。

從哪裏來又有何妨,他有千百種辦法可以留下

可是……在生病。

莫名其妙,忽如其來的病,讓醫都束手無策。

一日比一日虛弱,蒼白的臉瘦弱的著他妥協。

他留不住,若強留只能眼睜睜看著去死。謝玨終于意識到這個事實。

可是他,不能讓忘了他啊。

他一顆心都撲在了上,自然也要在心裏留下一點位置。讓,即便回去了也要記得他。

謝玨手裏的弓已經拉滿,繃的弦似乎下一秒就要崩斷。

接著,他手一松,一支箭朝天空去。

軍營裏的將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們都到了太子上的戾氣,卻不知他為何對天執箭。

好在很快太子便收了箭,問起了軍中軍務。

謝玨回到東宮時,天已經暗了。

匿在山後,最後一消失不見。天空頓時就沉了下來,烏雲遮閉,似,風雨來。

呼號的風將樹枝吹得颯颯作響,帶來令人心驚的空寒意。

謝玨一踏進門,寬大殿宮人的哭聲頓止,兩邊宮人齊齊下跪。

安公公整個人都伏跪在地,額頭抵在地板,聲音抖,“殿下……”

謝玨眉間一口只像被遏住無法呼吸,“何事?”

安公公重重磕了一個頭,帶著不敢開口的驚懼,“太子妃于申時,崩逝于東宮。奴才正要遣人去稟報殿下。”

話音落下,殿的哭聲越發地大,皆為太子妃逝去而傷心。

謝玨沉默了好一會兒,只盯著安忠道,“在何?”

安忠連忙起為他引路,“張醫剛剛診治過,道已經回天無力,太子妃還放在寢殿中。”

“原本還好好的,綠給太子妃奉茶進來就看見太子妃倒在地上,竟就……”安公公不忍道,“就沒了氣息。”

他立刻請了醫來診,誰知竟然,竟然已經沒了氣息。

忽如其來的噩耗誰都沒有想到,整個東宮頓時陷了恐慌倉皇之中。

那可是太子妃啊,太子殿下捧在心間上的太子妃,竟然死了!

安忠擡眼看了看太子,卻見太子聽到這個消息後不知為何竟然異樣地平靜。從頭到尾臉上都沒有流出別的神

殿的宮人哭聲更大更為凄慘,為了太子妃逝去而痛哭。

那代表著悲傷的聲音不斷傳進謝玨耳,讓他終于腳步一停,神一冷,“閉。”

“誰再哭孤就殺了他!”

殿頓時靜止,沒了那擾人的哭聲,謝玨這才擡走進去。

從窗戶湧進來的風將簾帳吹起飄舞,將他的角也揚起。

風聲翻湧,謝玨一步一步走過去,只見安安靜靜,雙眼閉,像是睡著了一般躺在床上。

看著許久許久,謝玨才坐在床邊,輕輕已經沒有溫度的臉,“我以為你會忽然消失不見,卻不曾想,你會留一給我,讓我親眼見證你的死亡。”

雲泠就像一毫無聲息的冰雪娃娃。

無知無覺,無苦無痛。連上溫暖的溫度都已經消散,再無回應。

謝玨卻俯抱進懷裏,“是要我一天又一天看著你沒有生息的模樣,一次又一次穿心折骨,痛不生麽?”

他的聲音終于有了一痛意,“蕭雲泠,你對我實在太狠心了。”

話音落下,他再忍不住,一口腥甜的鮮嚨吐出。

一地鮮紅。

殿外宮人立即惶恐撲通跪下,“殿下節哀!”

——

——

朗朗晴空,春日融融,

窗外有嘰嘰喳喳活潑的鳥聲傳來。

一直燃著的香不知道什麽時候熄滅了,最後一縷升空中消散,無影無蹤。

國師年紀大了,勞累不得,稍微一勞累就想睡覺。守了這許久,實在沒忍住,坐著打起了瞌睡。連床上的人醒來了都沒有發現。

謝玨是被窗外煩人的鳥聲吵醒的,眼睫慢慢睜開,得見天

腦海裏思緒萬千流轉,讓他慢慢皺起了眉。轉過頭,看見了正在打瞌睡的國師。

他的好師父。

三日前,國師親下東城山,道他這一生背宮變之罪,又歷戰場萬千亡靈之孽。做法為他消除戾氣和業障。

他這個師父,雖大多數時候神神叨叨,但真正在大事上從不含糊。若非必要,他不會親自下山一趟。

可謝玨卻不知,他所謂的為他消去業障便就是讓他做這樣一個夢。

窗外不知道什麽東西忽然震了一下,嚇得正在打瞌睡的國師立馬睜開了眼,抱頭窩囊地蹲下,“有刺客!快來人啊,保護老夫!”

謝玨:“……”

他真是失了智才會信這個老頭的話。

那響很快消失,本就不是什麽刺客,國師立即又高大起來了,胡髯,一轉頭發現謝玨竟然已經醒來,連忙笑著走過去,“我的好徒兒,你終于醒了。”

“醒了好啊哈哈,我就說嘛,我這神香一斷,不到一刻鐘你必定就醒過來了。”

國師笑瞇瞇的,“你既醒了,就代表這業障消了。可喜,可賀啊。”

與國師的高興相比,謝玨臉上毫無喜悅之,“你之前怎麽和我說的?這就是你所謂的做法消除業障?”

他夢,又讓在他夢中死去。

國師一點不慌,還悠閑地給自己倒了一盞茶,“嗯,怎麽不是呢。”

“這一遭,本就是為了讓你生離死別之苦,

承痛失所之殤。懂生命之重,惜萬千生靈。消去你一的業障和戾氣。”

“你就說,你痛沒痛?”

謝玨著眉,沒回答。

國師笑得更開心了,怎麽會不明白,他何止是痛,恐是痛不生罷。否則這神香不會燒得這麽快。

了。

呢?”謝玨只問。

國師故意打哈哈,“你問誰?”

謝玨:“我妻。”

“哦,你問皇後娘娘啊,”國師這才恍然道,“好像在善心亭吧。”

謝玨沉默了會兒,問,“還好嗎?”

他在出夢之前,看到了落在東宮的眼淚。

在那個夢裏,一開始有多彷徨,後面有多傷心。

什麽都不知道,是因為他,國師才會讓他的夢罪。而天底下確實也只有,才能做到讓他痛不生,生不如死。

他的師父果真心如明鏡。

“下次你再不經過朕的允許把牽扯進來,”謝玨沉聲道,“朕就燒了你的東城山。”

“哎別別別。”國師一聽要燒他山,立馬正經了,“好吧,老夫確實是借了皇後娘娘一力,但老夫可沒讓罪,不僅給圓了的夢,連死都是毫無痛苦的。讓傷心心疼的人,分明是你自己!”

落淚難過,都是因為你在夢裏對說的那些話。”國師忍不住搖搖頭,“你說說你,失去了記憶在夢中怎麽還如此霸道強占,竟然還吃起自己的醋來了。那一句句話對皇後娘娘來說簡直是錐心之言。兩個都是謝玨,你讓怎麽選?”

謝玨閉了閉眼。

他何嘗不知道。

那時他沒有記憶,以為要離開。說出那些話便是故意要錐心蝕骨,也要記得自己。

面對,他本來就是這樣自私的人。

“行了,快去哄哄娘娘吧。”出了這個小小的意外,國師怕謝玨真的燒了他的東城山,留下這句話立馬溜了。

——

善水亭

雲泠怔怔地看著湖邊,不知道坐了多久。

皇後娘娘一醒來便是這個樣子,綠綠水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心裏著急又不知該怎麽辦。

一道矜貴的玄影從眼前走過,聲音淡漠,“退下。”

綠水連忙道,“是。”

是陛下來了。

湖裏的魚在水面跳躍,漾出一圈又一圈的波紋。

雲泠一地看著,忽然眼前有人蹲下,擋住了的視線。

眼睫剛擡了擡,他的手指就上了通紅的眼,一點一點眼角的淚。

雲泠抿著,靜靜地著他沒說話。下一刻就被他抱進了懷裏,只聽他嘆息一聲,“阿泠,別哭。”

“是朕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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