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殿前，門一如既往地安靜閉著。

往常雲泠只需請示一聲，然後把食盒放在門口即可。

所以這兩個月來，雲泠確實幾乎沒怎麽見過這位六皇子的面，而也從來不會多事。

照例對著門恭敬地告知一句，便轉過。餘中忽然看見不遠的黑暗站著一道修長的影。

嚇了一跳，雲泠快速反應了一瞬，接著連忙驚慌失措地躬行禮，“殿下萬福。”

若是一些沒眼的，或許會快問一句他為什麽出現在外面。但雲泠從來不會。不管出現什麽，都當做不知道，又聾又瞎，且大部分時候，還是個啞。

想只有這樣的人，才是對他沒有威脅的。

黑暗中的影漸漸走出來，白霧似的月華照在他上，眉骨深邃，高的鼻梁落著影，狹長的瞳孔漆黑而深，看不出什麽緒。

周都泛著冷意，步伐匆匆，看也沒有看一眼，轉眼便進了殿。

雲泠的心悄然落地。

——

昨天的事讓雲泠警惕了起來，李忠的品級不低，至是比黃貴高。這對雲泠也有些好，比如昨天被李忠一警告，黃貴看著雲泠，想又說些什麽，又忌憚著昨天被李忠撞見的事。他的品級不高，自然不敢大張旗鼓，半晌最後只惡狠狠地瞪了一眼不敢再對手腳。

至于李忠，得到了的消息，就沒再出現過。

雲泠順利取了食盒，還憂心著昨日之事。

心思沉沉，走出門外，眼角忽然瞥到一個悉的綠宮的影。

是如冬。

雖然只是一瞥，但雲泠也看清了小丫頭紅通通的眼睛。

如冬年紀小，經常被人欺負，劉人死後被派去幹些雜活，無論如何也不會來這尚膳監的。

眼眶紅紅的，怕不是又被人欺負了。

過來領膳食，或許是被分派給那種不寵的妃嬪。

這尚膳監是最能現榮寵地方的地方。得寵的妃子，那些太監爭先恐後上門伺候著捧著，而失寵的，恨不得再唾上一才痛快。

雲泠皺眉，有些擔心。可在冷宮，除了領取膳食份例，其餘時間皆不允許出去。無法了解任何事。

希這個小丫頭當心些。

人多眼雜，也不能去找如冬。心頭著兩件事，這一路都有些心不在焉思索著。

回到冷宮，雲泠這才稍稍回神，將食盒一如往常放在安靜的門口，“殿下，午膳好了。”，略一躬就打算離開。

環境悄悄。

一風吹起發梢。

“站住。”

門一道冰冷的聲音忽地響起，冷徹骨，“我允許你走了？”

雲泠立即停下，手臂上汗豎立。

背著門用力了手指這才轉輕輕推開了門，一進門便恭敬地行禮，害怕地低著頭。

雖然伺候了這位六皇子那麽久，但雲泠見到他的次數屈指可數。也是第一次直接面對這位傳說中殘暴嗜殺的六皇子謝玨。

午後的太足夠炙熱，通過窗欞進來，原本沉的室也變得亮。

謝玨從頭到尾把的表看進了眼裏。

審視的目落在上。這宮每次見到他都低著個頭，渾抖。

不過是為了避免老東西起疑心才留了這宮一命，加之還算安分。

給皇後傳遞那樣的消息，又是什麽目的？

謝玨看著：“你去哪兒了？”

雲泠連忙回話，瘦弱的肩背微微抖：“奴婢只去了一趟尚膳監。”

謝玨緩緩出一個笑，“你害怕什麽，我只是隨便問問，還能殺了你不？”

雲泠搖了搖頭，“奴婢……”

下一秒，他鷹爪般狠厲的長指便掐住的嚨，“我還真的能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