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愉辰一見沈言來了，心明顯不錯了起來。

但他仍是佯裝著不滿，說了一句：“沒有人告訴過你，在跟其他人討論患者病時，應該稍微回避一下患者本人嗎？”

他說話間，起走近了過去，自然而然在沈言和江薇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來。

沈言覺，這段時間江愉辰正常了很多，言行舉止也跟以前越來越像，有分寸不逾越，跟之間更像是恢復到了之前普通朋友的關系。

現在面對他時，也幾乎不再有那種不舒服的迫了，聞言上江薇就要走：“是嗎，那我們回避一下你，我們出去議論。”

江愉辰皺了皺眉頭，臉上卻出來笑意：“說都說了，你覺得你現在再回避我，還有必要嗎？”

沈言也就索不起了，直接跟邊的江薇繼續聊：“他這段時間的心理醫生還是蔚醫生吧，那位怎麼說？”

江薇應聲道：“說是恢復得算很不錯了，現在基本沒了多大問題，正常的生活流都可以了。不出意外的話，最多半年，也就完全跟常人無異了。”

所謂正常的生活流，也就是再不會像之前那樣，做出失控沖的事，例如帶走了沈宇以及威脅沈言之類的。

江愉辰一聽就不太樂意了：“我現在不就很正常了，什麼半年，我現在哪點還跟常人有異了？”

沈言生笑，看向江薇道：“你看，他急了。”

其實這些天下來，江愉辰的心理狀況確實好轉了太多，至沈言從開始的害怕和抗拒面對他，到現在也能這樣坦然坐到他面前，聊一下他的況，開上一兩句玩笑。

這樣的態度，也讓江愉辰不再那麼回避和厭惡自己的現狀，總之一切，算是都在迅速往好的方向發展。

想到兩年多前生病的時候，江愉辰那樣不余力地幫過，再看到現在他的況也越來越好，沈言也打心底里為他高興。

江薇手拍了拍沈言的手背，由衷道：“說起來還最該謝你，前段時間沈宇的事，謝謝你能放棄起訴愉辰，這些天還能常來看看他。

愉辰他是沒那個福氣，以后你倆都要各自好好的，你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以后盡管開口，江家都會盡量幫你的。”

沈言笑著：“你太客氣了，你們江家以前幫過我太多，該好好說聲謝謝的人是我。相比于你們之前幫過我的，我做的這點事本不算什麼。”

江愉辰看著：“算了吧，你這謝謝一點誠意都沒有。兩年多前答應我的那點東西，你到現在都沒見給我。”

沈言一時沒反應過來：“啊，有這回事嗎，我不太記得了，什麼東西？”

江愉辰不滿，不吭聲了。

江薇這才笑著道：“都那麼久的事了，你別搭理他。他前兩天還說起，說是兩年多前，你答應送他一幅畫做新年禮的。”

沈言這才算是想了起來，確實是有過這麼回事。

當初江愉辰帶去北城，就是在接了心臟移植的那一天。

那天江愉辰暗里打算好了，要將自己的心臟捐給，沈言并不知，也就是在那時候，提出說等過些天春節，送一幅畫給江愉辰做新年禮。

只是那天一昏迷，再醒來后，心臟移植已經做完了，所有人都告訴，的心臟是江愉辰捐給的，江愉辰已經死了。

再后來，就是難以承那樣的事實，失控落海，再是經歷了那些變故，直到兩年后的今天。

至于當初答應江愉辰的那幅畫，不是忘了，而是時至今日本不敢再想起來。

那一天發生的一切，讓哪怕時至今日回想起來，都覺得心如同被一把刀割了上去。

沈言努力維持面平靜，笑道：“你是說那個啊，還確實是我忘了，那我改天補給你。

正好也又快到春節了，不如我再送江醫生你一份新年禮吧，謝你之前幫了我那麼多，你有什麼喜歡的嗎？”

江愉辰看著時，不知怎麼就又忍不住想著，最喜歡的都擺在他眼前了。

不過現在他也分得清楚了，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也就只應了一聲：“那等春節，你還是送我一幅畫吧。”

沈言繼續道：“那畫不算，是我之前欠你的，過些天我補給你，等明年的新年禮，我應該另外再送你別的。”

江愉辰也沒別的想要的，半點沒遲疑：“那你到時候就給我兩幅畫。”

沈言面愣了一下，江薇立刻笑出聲來：“愉辰是看你現在名氣大了，一幅畫值不錢，想著趁機問你多要幾張。”

沈言看江愉辰沒有要改口的意思，也有些被逗笑：“那也行吧。”

在這邊多聊了一會，一直到蔚柏過來說，江愉辰工作忙完了的話，可以去心理治療室了。

江愉辰現在緒很穩定，沈言也就沒再多待，看江薇跟江愉辰一起去治療室那邊，也就一起起先離開了。

小李還開車在樓下等，到一樓出了電梯，再往外面走時，冷不防一個男人直直攔到了前面來。

不是剛好迎面見了，醫院大廳寬得很，這人明擺著是故意擋前面來的。

沈言差點撞了上去，但反應還算快，立刻急剎車一般停住了步子，抬眸才看清楚，眼前人是曲學文。

完全是出于本能皺了眉頭，聲音有些防備疏離：“曲先生你有事嗎？”

曲學文頗為輕佻地瞇著眼睛打量，說話怪氣的：“瞧瞧嫂子說的這是什麼話，你我一聲表弟就行了，這‘曲先生’我可擔當不起。

能有什麼事，表弟見嫂子了，那不得打聲招呼，不然多沒禮貌。”

沈言忍耐著應了一聲：“哦，招呼現在打過了，那我還有事先走了，曲先生請便。”

徑直經過他邊要出去，曲學文一手，抓住了的手臂：“嫂子這怎麼還‘曲先生’呢？我跟我表哥可從來沒這麼生分過。

說到表哥，前些天我從他那里搬出去后，他給我買了那套房子，我一直覺得有點過意不去，我表哥又說是小事。

好歹也五千多萬呢，我總覺得之有愧，不如今天既然剛好見了，干脆我請嫂子你吃頓飯吧，好好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