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輕和馮曉靜回到秦家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們以為秦家人都睡著了，躡手躡腳進了屋，被黑暗裏坐在沙發上的人，嚇了一大跳。

    特別是馮曉靜，差點出聲，還好盛輕一把捂住的。

    馮曉靜哆哆嗦嗦的：“誰，誰啊，鍾伯嗎？”

    實在是在宴會上被嚇到了，都到有“鬼鬼祟祟”的人，都有應激反應了。

    “盛輕？曉靜？”

    坐在沙發裏的人，聽到了靜。

    “啪嗒”一聲，開關打開，客廳裏亮如白晝。

    馮曉靜這才看清人：“秦大哥，怎麽是你啊？嚇我一跳。”

    盛輕也愣了下，這麽晚了，秦震怎麽還沒睡？

    秦震皺眉打量們：“你們怎麽這麽晚才回來？特別是你，上穿的什麽？”

    被點名的馮曉靜不自在的捂住了深V小禮服：“我我我……”

    盛輕立馬解圍：“馮曉靜公司組織了一個活，這是租的晚禮服，快累死了，要去洗澡睡覺，姐夫我和你聊聊吧。”

    盛輕邊說邊使眼，馮曉靜反應過來後，提著擺往樓上跑，“對，你們聊，我去洗漱。”

    說完一溜煙跑沒影了。

    盛輕走到沙發邊坐下，茶幾上的煙灰缸裏，有好幾支完的煙。

    秦震手裏還夾著一煙，眉頭若若現蹙著。

    盛輕試探的問：“姐夫，你心裏不高興啊？”

    秦震在對麵坐下，“小孩子別胡說，曉靜都回去休息了，你也回房。”

    盛輕說：“我不是很累。”

    “那時間也不早了。”

    “那你怎麽不休息？”

    秦震：“……”

    盛輕直接問：“姐夫，你是不是和我姐吵架了？”

    以前隻要兩人吵架了，秦震就會悶煙，喝悶酒。

    “你和我姐是不是談的不太順利？我姐是不是還是要去找董昌平？”

    盛輕想到在宴會上給秦震打電話時，聽到的靜，不像是吵架的樣子啊。

    難道是掛了電話後，兩人又發生了衝突？

    “我就知道我姐心裏還放不下董昌平那個王八蛋。”

    “姐夫你別著急，我去找我姐談談，雖然固執，但有些話還是會聽我的。”

    盛輕說著要起，秦震住：“時間不早了，你姐早就睡了，你去吵幹什麽？”

    盛輕又坐下。

    秦震歎了口氣說：“我確實和你姐談了談，聊得……和諧，也沒有吵架。”

    想到那個熱奔放的盛雪，秦震眼眸深了深。

    盛輕好奇：“既然聊的好，那你為什麽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秦震：“因為你姐說了一些話，讓我想不明白。”

    “我姐說了什麽？”

    “你姐說想通了，以後要好好跟我過日子，不會再去找董昌平。”

    盛輕一下愣住：“我姐會說這種話？”

    這實在和格不符合。

    難道是姐故意說這樣的話，好讓他們放下戒備心？

    秦震低頭了口煙：“你也覺得在騙我是不是？”

    盛輕：“……”

    隻是在心裏那樣猜測而已。

    不過看秦震這個樣子，恐怕早就深信姐是在騙他了。

    盛輕安他：“那也不一定，說不定我姐知道真相後，突然就想明白了呢，姓董的確實是個垃圾，我姐隻是惦記著他以前的好，又不是腦子真的不清醒。”

    的話，並沒有讓秦震表轉好。

    他微微弓著上半，低頭煙，眉間微皺，好像在想什麽。

    “如果隻是想清楚了還好，可我覺得變了，變得和以前不太一樣。”

    盛輕一愣：“變了？什麽變了？”

    秦震吐出口煙，突然問：“你覺得你姐是個什麽樣的人？”

    “呃，比較向，還有點害，喜靜，不太出風頭，也不張揚，對我很好，從小就護著我，吵架吵不過別人的時候，會氣得發抖，但誰要是敢欺負我，一定跟人家拚命，總之是全天下最好的姐姐。”

    盛輕說到最後，已經開始瘋狂吹彩虹屁了。

    秦震本來想說盛雪熱奔放的已經不像盛雪了，但看盛輕的模樣，到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姐夫你怎麽突然說我姐格變了？你們之間真的沒發生什麽矛盾？”

    秦震笑了下，“沒有，就是你姐說不會去找董昌平了，我有點意外，好了，時間不早了，你快去睡覺。”

    **

    回到房間後，盛輕給秦勢打了電話。

    想跟他說說今天發生的事，簡直是驚心魄。

    還有那個戴麵的人，也要跟他說一聲。

    電話通了，響了幾聲，那邊掛了。

    盛輕愣了下，給他發消息：“二哥，你不方便接電話嗎？”

    消息發出去之後，他沒回。

    盛輕等著等著，漸漸熬不住，上下眼皮開始打架，沒過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而此時的公寓裏，江蔓芝看著盛輕打過來的電話，臉上沒什麽表，直接掐了。

    很快盛輕發過來的消息，隨手刪了。

    秦勢從客廳裏出來，“最後半瓶酒了，你喝完就……”

    話還沒有說完，看到江蔓芝拿著他的手機，皺眉：“你在幹什麽？”

    “沒幹什麽。”江蔓芝眨了眨眼，很自然的放下手機：“隨便看看。”

    “看什麽？”

    江蔓芝不回答，朝他手：“酒給我。”

    秦勢把紅酒遞給，彎腰拿起小茶幾上的手機。

    手機空白一片，什麽也沒有。

    但秦勢的臉卻沉下來：“你拿我手機幹什麽？”

    江蔓芝慢悠悠喝了口紅酒，“這就急上了？隻是看到你那個小朋友打來電話，我隨手掛了。”

    “江蔓芝，我們是朋友，不是男朋友，這中間的界限，我希你搞清楚，盛輕是我朋友，你要做了什麽讓生氣的事，我這裏不歡迎你。”

    “你在對我發脾氣嗎？秦勢，我們十幾歲就認識了，還救過你的命，你現在為了個小姑娘朝我發脾氣？”

    江蔓芝懶洋洋的靠在椅子裏，“不至於吧。”

    秦勢懶得理，走到客廳裏去，回撥了盛輕的電話。

    盛輕沒接。

    時間已經不早了，應該是睡了。

    又怕因為自己“掛”了的電話而生氣，他發了消息：“是不是睡著了？”

    秦勢在客廳裏站了一會兒，沒等到盛輕回消息，拿著手機去了臺。

    打開視頻，對著江蔓芝：“錄個視頻。”

    江蔓芝皺眉：“錄什麽視頻？”

    “說你掛了盛輕的電話，不是我掛的。”

    江蔓芝：“……你是不是有病？”

    現在的男人，求生都這麽強嗎？還要錄個視頻自證清白，真是搞笑。

    秦勢收起手機，轉往外走：“我去酒店，你睡這裏，有事給我打電話。”

    江蔓芝他，“不是還有個空房間嗎，去什麽酒店。”

    “避嫌。”

    “……”

    江蔓芝深呼吸了一口氣，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你不是要問我‘毒’的事？我還沒有說完，不想聽了？”

    秦勢腳步停了下來，轉回去，“說吧。”

    江蔓芝重新靠回躺椅裏，“我一時不知道怎麽跟你說，你想知道什麽？問吧。”

    秦勢在邊坐下：“‘毒’能不能徹底治好？”

    這是他最關心的問題。

    江蔓芝輕晃著手裏的紅酒杯說，“隻要是毒，就有能治療的辦法，但毒這玩意兒，偏偏和其他的毒不一樣，它是有‘思想’的，是‘活’的。”

    “就像它每個月需要進食一樣，到時間了，如果你不給它吃的，它就會讓你的產生劇痛。”

    秦勢眉頭擰起來：“我每個月都有按時服用解藥，就是你說的，給毒喂食，那我為什麽還會失控，差點傷害到盛輕？甚至不記得自己做過什麽？”

    江蔓芝沒有回答他，而是突然說：“你知道自然界有一種真菌，會寄生在螞蟻上嗎？短短幾周，真菌就會在螞蟻大量繁，螞蟻不知道，並且行自如，直到真菌的那天，就會控製螞蟻的大腦，驅使螞蟻離開巢。”

    “等螞蟻爬行到適合生存繁的地方，真菌就會從螞蟻的腦袋裏出來，從高空撒下孢子，染更多如果人螞蟻，更甚至，第一隻被寄生的螞蟻，還能像僵一樣返回巢，攻擊它的同類。”

    秦勢背後滲出了一層冷汗，“你是說我像螞蟻一樣，被毒控製了？”

    “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解釋。”

    江蔓芝放下手裏的紅酒，轉頭看向秦勢，“我查了‘毒’這麽多年，知道這種毒的人。”

    “寄生螞蟻的真菌，唯一目的就是想要生存繁，這是大自然的法則。”

    “但是毒呢？如果它真的能控製你做出一些反常的事，那它的‘目的’是什麽？”

    “讓你去殺人？還是讓你去死？你這個宿主要是死了，毒也就死了，任何生，都不會做這種自殺的行為。”

    江蔓芝臉上，是前所未有的沉重：“一些古籍醫書中，對毒的描述隻言片語，最長的一句，也隻有這一句。”

    “下毒者，方能解毒，下毒者死，中者即亡。”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誰給你下毒，誰才能解毒。”

    江蔓芝滿眼哀傷的看向秦勢：“你當年早就殺了閻羅，唯一能給你解毒的人，死在了你手裏。”

    秦勢到現在才明白，閻羅當年為什麽沒有像殺了那些隊友一樣殺了他。

    不是因為他想要放過自己，而是他想要慢慢的淩遲自己。

    **

    秦家。

    第二天。

    盛輕睜開眼，看到了秦勢昨晚給發過來的消息。

    他問是不是睡著了？

    看來昨晚睡著之後，他給回了消息。

    盛輕給他發了個“早安”的表包，秦勢這個點，大概還沒有起來。

    洗漱完準備下樓去吃早飯，一開門，看到一個背影妖嬈的人，正打算下樓。

    “姐？”

    盛輕了一聲。

    人回頭，看到盛輕的時候，微微瞇了下眼。

    盛輕不可置信走過去：“姐，你怎麽這樣打扮？”

    上穿了件掐腰的 V 領連，長度隻到部下麵，出一雙修長白皙的長。

    盛輕簡直目瞪口呆。

    姐從來不好意思穿這種妖嬈的服，就連睡都是保守老舊的長長。

    現在打扮這副模樣，簡直讓人眼睛都移不開。

    “姐，你還化妝了？”盛輕嘖嘖稱奇，“還噴香水，穿高跟鞋了？”

    盛輕圍著盛雪打轉，懷疑自己認錯人，“你真是我姐？”

    盛雪盯著盛輕，眼神有點冷，還帶了幾分殺意。

    環顧四周，這並不是一個好下手地方。

    最後，角牽起了笑：“不好看嗎？”

    “好看。”盛輕點頭，“可你以前不是說，打扮很麻煩嗎？”

    “人都是會變的，我這麽年輕，不好好打扮幾年，以後老了打扮給誰看？”

    盛雪瞟一眼，“你也該打扮打扮。”

    “我這樣好的，以舒適為主。”盛輕笑著挽住的胳膊，“姐，你這樣真好看，以後可以多這樣打扮打扮。”

    盛雪看了眼過來的手。

    兩人一起下樓。

    鍾管家已經吩咐廚房做好了早餐，看到濃妝豔抹的盛雪，鍾管家愣了。

    就連隨後下來的馮曉靜也震驚了：“小雪姐，你變化好大啊，這打扮起來也太了吧。”

    盛雪拿著手機在玩，斜一眼：“不打扮就不好看了？”

    “不是，不打扮也好看，打扮了更加好看。”馮曉靜說。

    早餐一一上桌，盛雪放下手機，看了一眼，眉頭就擰起：“中式的？”

    鍾管家連忙道：“盛小姐想吃別的嗎？”

    “去做點麵包來，我要吃配上蜂味的果醬，還有用黃油煎出來的培蛋，咖啡加加糖，最好是冷的。”

    餐桌上的幾個人，都齊齊刷刷的看著。

    盛雪挑眉：“怎麽？我不能換個口味吃吃？”

    鍾管家率先回神：“可以，但是需要盛小姐等等。”

    盛雪單手支撐著下，眼尾上揚，“我希半個小時後，我能吃上。”

    鍾管家立刻去了廚房。

    盛雪重新拿起手機。

    盛輕眉頭慢慢蹙了起來。

    想起昨天晚上，秦震跟說的，說也姐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了。

    當時沒有多想，現在想起來，才明白秦震說的是什麽意思。

    姐這格豈止是變了啊，完全像是換了個人。

    穿打扮變了不說，竟然連口味也變了？

    這合理嗎？

    盛輕目深深看過去：“姐，你以前不喝咖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