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聽說他沒事,也就真的放心了,可這一放心下來,看到表叔盯住自己瞧,那雙冷目,宛如浸在寒潭裏的星,不由地心裏又開始發起來。
被盯了半晌之後,神終于是忍不住了,小心翼翼地掉臉上的淚痕,岔開了話題:“表叔你別說我,我怎麽看你,你好像還未取得小嬸嬸的關心吶。”
“……”
這小鬼,人不大,刀子扔得是一刀比一刀準。
太子的心口上豁出了,擡起目,含有深意地冷冷瞥。
神小鼠般作作索索地爬過去,在表叔旁棲息下來,眼眶紅紅,淚水已經幹涸了:“表叔你笑話我,卻不知道,苦計才是百試百靈的上策。”
神說這話,有一部分原因,是希表叔聽了之後,再也不要笑話方才的失態。
寧煙嶼果然有所,似有所悟:“當真?”
神拍拍脯:“自然的。表叔有所不知,當初封墨瞧上我,也是因為他遇到我時,我呢,衫襤褸,正在街頭賣葬……”
說到這裏,這小鬼打住了。
賣葬誰?
親戚俱全,被“葬”之人只怕要剝了這小鬼的皮!
說話間,那小鬼蹲在地上,又拿胳膊肘,捅了捅表叔骨。
“表叔,你要想知道小嬸嬸不你,你就試試嘛。不過可別說是我教的,我怕小嬸嬸知道了,生我氣呢。”
所以這苦計,雖能演,卻有一個極大的後患。
那便是,被用了苦計之人,遲早會知曉這不過是風月場上的一樁計策,很不真誠,若是上了當之後,生氣起來,施計之人又得去哄。
可神這小鬼有一句說得很對。
他的確很想知道——
師般般,到底不他。
縱是不他,可否看在他也“淋淋”的份上,對他表關懷,哪怕只有那麽離離的心,對他而言,也是莫大安了。
這還是太子殿下頭一次覺得這小鬼看著如此順眼,連帶著,也就不計較給自己捅了這麽大的簍子。
神很歡喜,把小腦袋湊過去,小一般,給長輩一。
表叔呢,卻擡起手,曲指一彈,狠狠彈了一個腦瓜崩。
疼得家小娘子捂住了腦袋,“唉喲”直喚,一屁跌倒在地。
太子殿下坐在行軍床上,冷眼睨著這不知輕重的小鬼,道:“胡作非為,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表叔這樣說,就是不計較了,神歡喜無限。
不管再闖多大禍事,可只要有表叔兜底,就什麽都不用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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