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下旬,市中心館的畫展如期舉行。
這是陶阮的畫第一次對外展售,不免心有些激。
從車上下來,李文書遞給一頂棒球帽,陶阮接過戴上,小聲說:“我還需要喬裝嗎?這樣會不會顯得很奇怪?”
李文書微笑,“不會,您如果不戴帽子,待會兒進去,大概率會被圍觀。”
陶阮:“……不至於吧?”
之前外出采風時,和周妄京三天兩頭就帶著照片上一次熱搜。
雖說當時許多網友都在磕cp,還有人瘋狂給留言,但陶阮一直認為,大家不過是一時上頭,不會真的過多注意。
然而在進館,看見有生頂著寫有名字的頭飾後,陶阮才意識到,好像的確想的太簡單了。
慶幸李文書給帶了帽子,陶阮抬手下帽沿,朝著自己作品的展區方向走去。
“阮阮的畫好有靈氣啊,比微博上的照片還要有衝擊!”
“唉,可惜我沒錢,不然真想買一幅帶回去。”
“嘿嘿,我特意跟家裏申請了下個月的零用錢,再加上這個月攢的,正好夠買這幅畫!等等,我得先發個微博,讓所有人都嫉妒我!”
展區的人遠比陶阮想象中更多,耳邊不時傳來低音量的激討論。
聽見基本上都是正麵評價,暗暗吐出一口氣,繃的心弦放鬆下來。
悄無聲息走開,又去其他展區逛了兩圈,陶阮正準備回家,卻在門口到了林卿曼。
對方瞧見明顯愣了一下,兩人對視幾秒,林卿曼忽然板起臉,語氣僵道:“我就是來看看你有什麽本事,能讓他那麽喜歡,可不是來買你的畫的,你別太得意!”
這個“他”是指誰,自然不言而喻。
陶阮以前對林卿曼的觀有些複雜,不過自從知道周妄京在一年多以前便在遊樂園見過,清除網上的緋聞消息也是因為,心底最後一芥也就消失了。
韓翊有跟說過一些關於林卿曼的事,像是生怕因此對周妄京產生什麽誤會。
用他的話來講,是林卿曼一廂願,腦子有問題,但陶阮從對方的描述中能到,林卿曼其實是個比較單純的人。
隻是對周妄京很執著,多年如一日的鍥而不舍。
彎衝林卿曼笑笑,陶阮友好道:“所以你是為了看我的畫才來的嗎?謝謝。”
話落,在林卿曼睜大的眼睛中,禮貌點頭,轉離開。
……
回到西九樾的別墅,時鍾恰好指向十一點。
周妄京發來消息,問畫展逛的怎麽樣,中午打算吃什麽。
陶阮一一回複,告訴他專心工作,不用惦念自己。
這兩天周氏有一個非常重要的項目,周妄京都是忙到很晚才回來,正是這樣,陪逛畫展的任務才會落到李文書上。
收起手機,陶阮上到二樓,習慣地了一聲“小耳朵、元元”。
與臥室相隔甚遠的位置傳來一聲細微的貓,覆在門上的手頓住,想了想調轉腳步走過去。
“小耳朵?元元?”
小耳朵和元元平常都很乖,以往陶阮跟周妄京外出,回家打開門便會看到兩小隻並排坐在玄關,乖乖等待的樣子。
今天一反常態,沒在玄關等也沒在臥室搗,陶阮不由到奇怪。
順著聲音走到最角落的房間,看了眼敞開的門,推開走進去。
目之所及,小耳朵和元元正窩在鋪有墊的飄窗上曬太,整間屋子被金的灑滿。
幹淨整潔的地麵沒有擺放任何品,而四周雪白的牆壁上,一幅又一幅素描與油畫掛滿牆麵,全是……
陶阮瞳孔收,一瞬間僵住,站在原地無法彈。
這些畫,全是先前在微博上售賣,被同一個人買走的。
陶阮當時還歎這人毒,人傻錢多,卻沒想到……
抿,心底複雜的緒翻湧而起,鼻尖泛起一陣酸。
原來,這些畫都是周妄京買的。
陶阮呆呆站了會兒,抬手眼睛,走至那幅最後郵寄出去,畫著遊樂園的油畫前。
畫中原本空白的地方,被加上了一個蹲下子手小貓咪的孩兒,夕的餘暉落在臉上,映出一片。
……
下午四點五十分,陶阮提著保溫桶來到周氏大廈,被前臺領進總裁專屬電梯,直達頂層。
李文書將帶進總裁辦公室,坐在沙發上等了大約十分鍾,散漫的腳步聲自拐角響起,男人裹在黑西裝裏的筆直長映眼簾。
“怎麽突然來公司了?想我了?”
周妄京角掛著笑,明顯是句調侃的玩笑話,陶阮卻起走上前,窩進他懷裏,認真道:“嗯,想你。”
說著,仰起腦袋,漆黑的眸子水潤晶亮,“我給你煲了湯,要不要喝一點?”
周妄京盯著瞧了幾秒,問:“怎麽了。”
陶阮搖搖頭,又重新抱住他,“就是想你,想來看看你,覺你這幾天工作好辛苦。”
周妄京輕笑,大手罩住發頂,輕輕了,“這麽心疼我,加了幾天班而已,算不上辛苦。”
牽著陶阮的手走回沙發旁,他坐下,把人抱到上,擰開保溫杯用勺子先喂陶阮喝了小半碗,然後才自己慢慢喝。
陶阮偏眸,看著男人近在咫尺的側臉,忽然語出驚人地開口,“我們什麽時候結婚?”
“咳——”
沒來得及咽下去的湯卡在嚨裏,周妄京被嗆得狠狠咳了一聲。
陶阮從沒見過他如此失態的模樣,連忙抬手幫他順氣。
平複下來後,周妄京握住前那隻若無骨的小手,攏在掌心,注視著陶阮的,一字一頓,“你說什麽?”
陶阮沒躲避,認認真真與他對視,努力忽視掉飛速跳的心髒,又輕聲細語問了一遍,“我們什麽時候結婚?”
周妄京揚眉,“你這是在跟我求婚?有戒指嗎?”
陶阮臉一紅,眸有點飄忽,“沒、沒有……”
確實問的太過倉促,什麽都沒準備。
陶阮垂下眼睫,“那算了——”
話剛出口,周妄京倏然低頭,在上親了一下,“沒關係,我有。”
陶阮怔住。
下一秒,猝不及防被男人攔腰抱起,放到了不遠的真皮座椅上。
接著,陶阮便眼睜睜看著周妄京拉開屜,從裏麵拿出一個紅方形盒子,單膝跪在前。
“陶阮,你願意嫁給我嗎?”
形高大的男人就這樣幹脆利落跪下,褪去一的慵懶矜傲,仿若甘願奉獻出自己的一切,深邃的目堪稱虔誠。
陶阮眼眶潤,連連點頭,語帶哽咽,“我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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