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妄京凝視著陶阮細膩的臉頰,視線下移,鎖住飽滿的,傾湊過去,指腹在角一點點碾過。
“還腫嗎?”
猝不及防的讓陶阮打了個激靈,險些為了躲避腦袋撞到旁邊的車玻璃上。
強行按捺住想要逃跑的心,抓著子下擺,竭力鎮定道:“不腫了,謝謝周總關心。”
眼前不斷撲閃的睫像是某人慌的證明,周妄京盯著瞧了幾秒,隨即坐回去,淡然自若地拿起車上放著的文件,隨手翻看起來。
陶阮繃的逐漸放鬆,高高懸起的心也跟著落回實,但太過詭異的靜謐有時也同樣讓人坐立難安。
悄悄瞄了眼一旁似乎正專心工作的男人,忍了又忍,終是不住問出口,“你為什麽……選擇睿創,又指定我負責遊樂園設計?”
“周氏想做這個項目,應該本不需要和其他公司合作吧?”
尤其,還是一個隸屬於行政部,跟設計完全不沾邊的門外漢。
普通的白紙張在男人那雙養尊優、如玉般長指的映襯下,珍稀得如同某種價格昂貴的上好宣紙。
周妄京慢悠悠翻過一頁,目仍是落在文件上,語調不疾不徐。
“你大學時學的不是繪畫?”
“陶小姐在校期間,曾在校園網上發布過三幅畫作,其中一幅因大喜,被無數校友網友轉發宣傳,後由一位喜名畫的富豪以高價收囊中。”
周妄京說著,指尖在文件上輕點著,轉向陶阮的眸清淡而銳利。
“其實我很好奇,有著如此出眾天賦的人,怎麽會甘心去一個設計公司,做個任人使喚的打雜文員,不如陶小姐先來幫我解答下疑?”
心底已然埋起的角落被人中,陶阮心尖漫上一層難言的酸。
好在已經決定放下,這緒來得快,去得也迅速。
“隻是以前沒做過這類工作,好奇,想鍛煉一下自己,沒什麽特別的理由。”
陶阮語氣平靜,半點兒緒起伏都沒有,完全聽不出是在撒謊。
周妄京嗤笑了聲,語義不明道:“那陶小姐可真是與眾不同,好獨特。”
話落,仿若剛才進的話題隻不過隨口一問,他又接著道:“畫畫與設計不可分,我看過陶小姐的畫,對陶小姐畫中的創意構思與彩運用很是欣賞。”
合上文件,周妄京往後懶懶一靠,偏過眼眸,“所以我希,陶小姐能將這份才華用在我們的合作上,這就是我會指定你來負責的原因。”
“現在,還有問題嗎?”
周妄京給出的這個答案,出乎意料卻又合合理。
陶阮就這麽跟他默默對視了會兒,然後輕聲回道:“沒有了,謝謝周總幫我解。”
……
遊樂園的選址場地位於京北繁華路段,這片區域寸金寸土,商業價值極高。
如若不是財大氣的周氏,換別人,肯定舍不得用這麽一大片地界來建遊樂園。
陶阮跟著周妄京在未開發的工地轉了圈,從裏麵出來時腳都有些酸了。
“辛苦陶小姐如此敬業,方案設計的圖樣,麻煩陶小姐盡快給我。”
用巾了手上的灰塵,周妄京瞧著立在車邊,一不像木頭的陶阮,輕笑。
“怎麽,這就舍不得走了?打算留在這兒當雕塑?”
陶阮當然沒這個打算,隻是……
“周總,下午還有工作安排嗎?沒有的話,我就先回公司了。”
來周氏前,季淮讓帶著顧恬,但兩人自公司門口分開後,就再沒見過麵。
也不知道顧恬那邊現在是什麽況……
把巾扔進不遠的垃圾桶,周妄京掠過的眼神極淡,“睿創簽了大單,財務今天中午給你們發黃金?”
陶阮表呆呆的,“啊?沒……”
“那你這麽著急回去做什麽,趕著給別人當牛做馬?”
周妄京邁著長上車,冷淡的聲線不容推卻,“上來,陪我去吃飯。”
於公,麵前的男人是萬萬不能得罪的甲方爸爸,於私,陶阮還跟他有著一紙協議。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都沒有拒絕的權力。
沒做無用的掙紮,陶阮抿了下,乖乖順應周妄京的指示,上了車。
繁盛的商業街有不家西式餐廳,黑勞斯萊斯沿著柏油馬路繞過兩條街,很快在一幽靜的轉角停下。
陶阮跟在周妄京後,在服務生的引領下走到角落的座位,男人將菜單推到這側,“想吃什麽,自己點。”
有了上次共同用餐的經驗,陶阮這回沒再客氣,把自己先前想吃卻又沒舍得點的食通通點了個遍,然後把菜單推回去。
笑得眉眼彎彎,“謝周總的慷慨。”
陶阮屬於乖巧格,平常的笑也是那種春風拂過湖麵的純淨與輕。
這種笑很有親和力,也容易讓人覺得舒適溫,但卻缺一蓬向上的生命力。
周妄京注視著陶阮此時如同小狐貍般狡黠可的淺笑,角揚起一抹弧度,淡聲道:“不客氣。”
等待上餐的時間,兩人右後方來了一對。
角度關係,對方看不到他們這邊的形,但陶阮能夠清晰瞧見那二人的一舉一。
本著不窺探他人私的道德宗旨,隻匆匆一瞥便準備收回目,然而一道悉至極的影卻將的視線牢牢定住。
“謝謝季總。”
薛綰綰在季淮拉開的椅子上坐下,見對方神沒什麽變化,又快速起在他側臉上親了下,道:“這是謝禮。”
季淮還握在椅子上的手僵了僵,沉默幾秒低低“嗯”了聲,轉走向對麵的座位。
“季總,我聽說這家的牛排特別好吃,我們……”
人的聲音甜膩,明顯是對男朋友撒的口吻,陶阮耳畔嗡嗡作響,連自己是怎麽轉回頭的都不記得。
猜到是一回事,親眼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陶阮沒想到這個世界居然如此之小,早上還在猜測的事,中午便親眼驗證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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