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了包速溶咖啡,陶阮一邊衝泡,一邊歎男人心海底針。
明明最初說的是送他回家,結果半路非要讓煮醒酒湯,又改道來了家。
如今到了地方,醒酒湯又不喝了,偏偏要喝咖啡。
陶阮著實搞不懂這人究竟想幹什麽。
客廳,周妄京懶懶倚著沙發,神十足地在手機屏幕上打字,看起來完全不像需要醒酒湯的樣子。
陶阮端著咖啡出來,彎腰放到男人麵前的茶幾上,輕聲說:“家裏隻有速溶的,你將就一下。”
理完事,周妄京把手機隨手一扔,掃了眼咖啡,又將目轉回陶阮臉上。
“勞煩陶小姐,親自給我端過來,怎麽沒別人幫你?”
“?”
陶阮不確定地四下看了看,好看的細眉輕輕皺起,“你在說什麽,房子裏不就我們倆?我誰幫我?”
“是嗎?”周妄京神認真,說得一本正經,“那你後站著的人是誰。”
原本沒往奇怪的地方想,也沒有什麽奇怪的覺,但男人這句話落下,陶阮莫名覺得背後涼颼颼的,瞬間僵在原地。
“周總,別開玩笑了,你是不是喝太多酒,出現了幻覺?”
角笑容僵,聲線明顯著不穩,周妄京薄翕,靜默幾秒,轉開話題。
“現在是下班時間,陶小姐我周總,是打算跟我秉燭夜談,探討一下遊樂園的規劃方案嗎?”
“沒想到陶小姐這麽喜歡這份工作,這種犧牲自我的奉獻神,簡直是我輩楷模。”
“不然我代表周氏,給你頒一個最佳合作夥伴獎,你看怎麽樣?”
陶阮當然不會天真地認為周妄京在誇,但也確實沒搞懂,這人怎麽好端端的又犯了病。
“你……不喜歡周總這個稱呼嗎?那我該你什麽?”
男人琥珀的眼眸在淡黃燈下覆著一層暖,然而過來的視線卻冷淡得毫無溫度。
“隨你。”
扔下語義不明的兩個字,周妄京起端著咖啡走遠,全然一副不想再流的模樣。
陶阮丈二和尚不著頭腦,盡管腦袋裏飄滿問號,也隻能就此作罷。
……
第二天,為了防止起晚,陶阮特意定了五個鬧鍾。
起床後,著因為做了一夜夢而發痛的額角,迷迷糊糊走出房間。
卻在此時——
“砰——”
大門關上的聲音異常清晰,直接將所剩不多的瞌睡震走。
陶阮倏地睜圓眼睛,著玄關剛從外麵進來的男人,傻愣愣呆在門口,一時間喪失了所有語言功能。
周妄京神自然地拎著早餐從客廳經過,把東西放到餐桌上,回過看向陶阮,語氣散漫。
“收拾好了就來吃早餐。”
“我……你……”
昨天喝完咖啡,分明親眼瞧著對方離開的,眼下又是什麽況?!
三步並作兩步跑過去,陶阮的語言功能還沒徹底恢複,“你、你怎麽進來的?”
周妄京拉開椅子,不慌不忙坐下,攤開手出掌心的銀鑰匙,“我又不會撬鎖,當然是用鑰匙開門進來的。”
“你……”
陶阮再次語塞,呆愣了好半晌,才一把搶過男人手中的鑰匙,牢牢握。
“你怎麽會有我家鑰匙?”
周妄京斂眸,手掌慢慢合攏了下,又展開。
隨後看著陶阮滿臉張,一整個防賊的架勢,輕笑,“陶小姐,首先,你這把鑰匙就放在玄關櫃子上,我是明正大拿的。”
“其次,我肚子出門買早餐,不拿鑰匙要怎麽回來?”
“回……來?”
陶阮覺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夠用。
“你等等,你的意思是……你昨晚一直在我家??”
“才過了一晚,陶小姐又失憶了?”
周妄京說的坦然,完全沒覺得自己的邏輯有什麽問題,“我昨天喝了酒,不能開車,是陶小姐把我帶來了這裏。”
“後麵我不過出了趟門,回來客廳就一片漆黑,本該等我的人也早早睡下。”
“請問這種況,我一個醉酒的人要怎麽自己回家?酒駕被帶去派出所的話,陶小姐來贖我,負責解決周氏由此引發的公關危機嗎?”
一連串質問砸下來,陶阮本就不清醒的腦袋愈發迷糊。
捋不清思緒,也找不出男人話中的破綻,啞口無言地站了會兒,小聲辯駁:“可你昨天走的時候,本沒說還會再回來……”
“這一大早,你突然出現在我家……”
說到這兒,陶阮猛然意識到自己還穿著睡,慌忙抬起手擋住前輕薄的布料。
瓷白漂亮的小臉轉瞬間染上,衝淡了那抹乖巧,增添幾許的豔麗。
周妄京凝視片刻,視線下移,落在充滿防備的作上,眸漸淡。
“陶小姐是不是忘了,我們之間還有一紙協議,若我想對你做什麽,你似乎沒有拒絕的權利。”
擋在前的手微僵,陶阮一顆心因為這番話被高高吊起。
垂下眼,漆黑卷翹的長睫緩慢著,心一片糾結掙紮。
正準備放下胳膊,男人淡著聲再度開口。
“安全意識不錯。”
“怪我沒考慮周全,想著陶小姐既然如此熱這份工作,肯定是希能早日去到施工現場,擬訂規劃方案。”
周妄京長指撥弄著餐桌上仍帶有溫度的包裝盒,狹長的眸子冷淡如水。
“原本我是打算吃過早餐,直接帶陶小姐去遊樂園後期的施工場地,現在看來,或許我該提前知會一聲季總,讓季總來跟陶小姐談這件事。”
幽淡的目凝在陶阮上,周妄京指尖點著桌麵,慢聲說:“想來陶小姐一大早看見自己的未婚夫,會比看見我更容易接些。”
未婚夫……
這三個字在腦海裏無限放大環繞,陶阮覺周遭的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巨大的轟鳴聲將層層籠罩。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被無盡拉長,幾秒鍾漫長得猶如過了一個世紀。
陶阮不自覺放下手,怔怔看著周妄京,問:“你知道我和季淮有婚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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